“嘶!”
劉進倒吸一口涼氣。
我滴個乖乖!
我就是隨便胡思亂想一下,你就給我來任務?
他有點懵了!
要知道,自從那個廢物一樣的穿越者指南書激活之后,就和死人一樣。
甚至劉進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就找到真相了。
之前的趙安國。
之后的錯失兒子。
再之后的蟲無忌,也就是馮貍……
穿越兩個月了,系統從未主動發布過任務。
如今突如其來這么一下,弄的劉進有點不知所措。
而且,獎勵好豐富啊!
我把兒子都搞沒了,也才十個穿越點。
一個霍嬗,居然一百個穿越點?
他兒子,可是皇帝啊!
皇帝比不上霍嬗?
劉進有點弄不明白,這廢物系統的評判標準。
不過,一百個穿越點……
想要,好想要!
有這一百個穿越點,他就可以找到更多線索,渡過巫蠱之亂的把握也就越大了。
霍驃騎騎射?
是指霍去病的騎射功夫嗎?
聽趙安國從趙破奴的說法,霍去病的騎射功夫一流。
趙破奴厲不厲害?
從小在匈奴長大,騎射無雙。
但比之霍去病,仍稍差一籌。
還有,孟德新書。
是他理解的那本《孟德新書》嗎?
那你可就有點厲害了,二三百年之后的玩意,你也能弄過來?
黃金,劉進急缺。
一百鎰黃金的話,他可以做很多事。
虎骨壯身丹也不錯,900粒。
這玩意,不僅僅是劉進需要。
他還想要分享給王翁須、李姝和史良娣。
如果這么分配,九百粒似乎也不算太多。
但最讓劉進眼饞的,還是那個‘謀臣’。
對于劉進而言,這才是最為稀缺的。
只是,不曉得南哥的‘謀臣’是什么意思。
是尋找這個時代的謀臣?還是從其他時代過來的謀臣?畢竟,有《孟德新書》的先例。如果真是這樣,會給他什么謀臣?賈詡?諸葛亮?郭嘉?還是荀彧呢?
徐庶也可以的!
……
“殿下,殿下?”
王翁須的呼喚聲,把劉進從神游中喚醒。
“什么事?”
“馬上要到了。”
“啊?”
“要到藁(之前記憶里一直以為是念hao,看到評論才知道自己竟然記錯了,已改正過來,感謝大家的提醒)街了!”
“這就到藁街了?”
劉進愣了一下,扭頭疑惑看向王翁須。
王翁須道:“也不知殿下剛才是怎地,奴婢如何呼喚你都不理,也不知在想什么。”
“呃,抱歉抱歉。”
劉進伸出手,輕輕揉了揉王翁須的腦袋。
這時候,車外傳來了趙安國的聲音。
“殿下,藁街到了!”
馬車,停了下來。
趙安國撩起簾子。
劉進索性把任務的事情拋在腦后,從車上下來。
這個任務,我要定了!
我說的,耶穌都攔不住。
他抖擻精神,在車旁整理了一下衣冠,抬頭看去。
藁街,坐落于直城門大街。
而直城門大街,則是長安八街之一。
它是長安城西面中門,大街東西走向,極為寬敞。
而藁街,則是直城門大街一處里閭所在。
自張騫鑿穿西域之后,西域和關中的聯系一下子變得密切起來。
大量西域人來到長安城,并在這里扎根。
為了便于管理,漢帝增設蠻夷邸,對這些外來人進行管理,并劃撥出這塊區域,供他們居住。
藁街,很亂。
在這里居住的人,以西域人為主,還有少量自南粵、西南以及朝鮮半島的土著。
除此之外,更有來自于那個島上的使者。
當然,此時的島國,四分五裂。
但伴隨著漢帝在朝鮮故地設立四郡,隔海相望的島國人也動了心。
大大小小幾十個部落,紛紛向大漢派遣使者,想要獲得大漢的認可。
其中,尤以邪馬臺、狗奴、不彌、末蘆、伊都和投馬幾個部落最為積極。
這些部落的使者個頭矮小,大都不過六七尺的身高。
衣著襤褸,看上去如同叫花子一樣。
以至于漢帝在見到他們之后,賜名以‘倭’,也叫倭人。
當然,他們的人數不多。
禮物嘛,大多以咸魚之類的海產品為主。
幾個部落居住在蒿街的角落里,等候漢帝召見。
想見漢帝,可沒有那么容易。
他們必須要先在蠻夷邸登記,然后領取照身貼尋找住處。
蠻夷邸會把他們呈報鴻臚寺。
鴻臚寺記錄了他們的信息,再往上遞交,直至遞交到大鴻臚的手中。
大鴻臚會把信息匯總,并進一步確認他們的身份,成交丞相。
而今的丞相,名叫公孫賀。
公孫賀侍奉兩代帝王,老婆名叫衛君孺。
沒錯,就是衛子夫的衛。
衛君孺是衛子夫的姐姐,所以公孫賀還是太子劉據的姨丈。
你看,轉了一圈,又到了劉據身上。
只是公孫賀與劉據的關系并不親密,只因為公孫賀的兒子公孫敬聲荒淫無度,貪財好色,為劉據不齒。劉據不愿與公孫敬聲結交,也是的公孫賀逐漸疏遠劉據。
這些都是題外話。
總之,這藁街看上去非常熱鬧。
但是也很亂。
原因嘛,簡單。
化外之民不曉教化,剛來長安時,很是張狂,目無法紀。
加之長安人也傲,雙方就有了沖突。
特別是那些游俠兒,時常會在這里和這些外來者毆斗。
“前些時日,兩個倭人與一游俠兒斗劍。那倭人倒是兇狠,不惜性命,重傷一人。”
“蠻夷邸怎么處置?”
“把那倭人砍了,那游俠兒被關進了長安獄。”
哈,這年月的官員,倒是硬氣的很呢!
劉進不由得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倒是有些骨氣。”
“奉先,你父子怎會住在這里?”
“剛回來時,發現家沒了。昔日浞野侯府,如今成了他人宅院。我們身上也沒有多少錢帛,只能選在這邊。蒿街雖亂,但賃金還行,馬馬虎虎夠我父子安身。”
趙安國說的很輕松。
但劉進還是能聽得出來,他內心中的怨氣。
想了想,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
“都過去了!”
“殿下說的是。”
“待會兒我和趙侯說說,不行就先搬去我那邊。我那邊空房子也多,都浪費了。”
“可是家父他……”
趙安國雖然沒說完,劉進也能明白。
怕是趙破奴,不是那種愿意寄人籬下的主兒。
正常!
畢竟也是堂堂浞野侯,即便落魄,也不愿輕易低頭。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虎死不倒架!
劉進笑了笑,輕聲道:“待會兒我自有分寸。”
有幾個面相兇悍的西域人迎面走來。
不過在看到趙安國之后,一個個連忙讓路。
“他們怕你?”
“一開始不怕。”
趙安國笑道:“后來被我揍了一頓之后,便知曉了禮數。”
劉進點頭道:“理應如此。”
人道入鄉隨俗。
總不能一個外來人過來,卻要本地人遵從他們的習俗。
在天竺滿身的那啥,來到這邊四歐元的咖啡都覺得貴,認為旱廁太臟,指指點點。
那不是來做客的,那是來當主子的!
……
兩人邊說笑邊往里走。
王翁須緊跟在劉進身后,平日里不帶停歇的小嘴,這時候也緊緊閉著。
也難怪,長這么大,她還沒見過這么多奇形怪狀的人呢。
王翁須自幼在太子宮長大,從未出來過。
后來跟著劉進搬出來,也大都是在橫門大街、東西兩市轉悠。
這藁街,她還是第一次來。
劉進忍不住笑道:“翁須,害怕了?”
“才沒有!”
王翁須梗著脖子,大聲回答。
只是她的小手,仍緊緊抓著劉進的衣帶。
劉進和趙安國都笑了起來。
趙安國道:“王姑娘莫慌,有殿下與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一個個頭矮小,身上帶著股魚腥臭味的人,唰的一下子從前方竄過。
身后,一群深目高鼻的西域人喊叫著追了過去。
“剛才,好像有一只大耗子過去了。”
王翁須低聲道。
“那是投馬倭人,來了快一年了,一直未得陛下召見,想必是快要待不下去了。”
趙安國連忙為王翁須解釋。
王翁須,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一行人轉入一條小街,來到一個獨門小院外。
趙安國推門就進,一邊往里走,一邊大聲喊道:“父親,我回來了……咦,義嫗?”
一個老婆婆,正走到門口。
趙安國見到,忙側身禮讓,躬身行禮。
老婆婆笑道:“安國回來了。”
她說著,目光落在了劉進身上。
微微一禮,笑道:“原來是殿下來了!”
她聲音不大,說的也是官話,但口音里略帶著些許吳儂軟語的意思。
劉進見到她,也不敢怠慢。
忙躬身一揖道:“義嫗可安好?”
這老婆婆,正是那位義姁義嫗,曾經為王太后治病的女御醫。
她微笑道:“安好,安好,殿下進去吧,老嫗剛為趙侯診治完,已經無甚大礙。”
正說話間,院內小屋里,走出一人。
劉進看了過去。
只見他身形高大,比之趙安國還要猛一些,高出半個頭。
發髻梳理的非常整齊,卻略帶灰白。
濃眉大眼,鼻直口正,頜下一捧灰白美髯。
衣著很樸素,腳下一雙布靴。
體格略顯消瘦,但骨頭架子大,站在那里,威風凜凜。
只是,有些憔悴!
劉進看清楚他的樣貌,也是一愣。
而那人則向著劉進,抱拳拱手一揖道:“罪臣趙破奴見過皇孫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