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林熠瞬間握緊茶茶，笨拙地用神識仔細探查了一番男子。
于是林熠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我怎么探查不出來？”
就算自己目前還是個水貨化神，但也不至于一點怪異情況都看不出吧？
身邊的二女也都仔細用靈力探查了一番，同樣毫無所獲。
“而且妖獸要能化人，起碼也得突破化神期才行，就你這修為……”林熠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之前吃了一株特別神奇的草藥，這才直接化形成人。并且只要我不主動動用妖力，就和一般人類沒有區別。”男子解釋道。
“還有這種草藥？”林熠看向了二女，關于藥材的事情靈植峰的她們肯定更懂。
“單純提前化人，六品的化形草就可以做到。”柳清月輕啟朱唇，“不過要能做到和人族毫無區別，應該是傳說中的九品化仙草。”
“什么，九品藥材！？”林熠不知道化仙草，但他是知道九州對于藥材的品階劃分的。
九品藥材，就是九州最頂尖的那一批，幾乎只存在于傳說之中，珍貴無比。
“什么，九品藥材！？”一旁的男子聽到柳清月的解釋同樣震驚無比。
“好好好，我這一生居然吃過了九品藥材，就算現在死了也值了啊。”男子放聲大笑，甚至都笑出了淚花。
一時間，男子的笑聲直接蓋過了張家父女的哭聲，讓父女二人都停止了哭泣，錯愕地看向男子。
林熠三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九品藥材這玩意兒強求不得。對方既然能得到如此機緣，顯然也是有大氣運在身的。
笑了許久，男子終于緩了過來，輕聲說道：“我原本是一條普通的小蛇，因為好運吞服了一株藥草，晉升了練氣期。
一年前的時候，我和自己同為練氣期的伴侶小青外出覓食，結果遇上獵戶追殺，小青為了保護我而死，我也身受重傷。”
練氣期什么法術都沒學，除了力氣大點，和一般人也沒什么區別。對于蛇妖來說，練氣期也就多了點智商，確實比不過職業獵戶。
“然后你被張縣令的女兒救了？”林熠猜測道。
“是的，我被這小妮子救了以后放歸山林，又因為好運吞服了你們說的化仙草，就想著回來報答她的恩情。”
雖然男子說的很悲情，但林熠聽著怎么都不是滋味。
又因為好運？怎么這好運就輪不到我呢？
【宿主擁有系統，難道不好運嗎？】
臥槽，嚇死我了！
沉寂許久的系統冷不丁地突然給林熠來了一下，差點沒讓他拔出茶茶砍人。
心中默默鄙夷了一番系統，林熠對著男子說道：“后續就是你假裝綁架張縣令的女兒？”
看來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雖然男子本意并非綁架，但裝作綁架，不還是綁架嗎？
“說了這不是綁架，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假裝過綁架好吧。”男子有些委屈。
“是嗎？”林熠疑惑地看向了張縣令。
既然雙方口供不一致，這兩人中肯定有一個人出了問題。
“仙長，我說的情況句句屬實啊！”
張縣令連忙表示不是自己的問題，隨后指著男子道：“你之前在傳音石里，是不是說過我女兒在你手上？”
“你女兒確實在我手上啊。”
“你還讓我懂你意思！”
“對啊，你不是說你懂了嗎？”男子也是分毫不讓，“我當時還好奇你是怎么懂的，不過我也沒想那么多。”
顯然，雖然已經化形了，但是蛇妖的腦子不允許他想得太多。
“我，我……”張縣令一時氣急，整個人都憋紅了臉，“那你為什么強調要我一個人來！”
“這不是你和你女兒之間的事嗎，我尋思著父女情深的場面，也不好讓無關的人看到吧？”這時候蛇妖的腦子又上線了。
“你，你……我，我……”張縣令指著男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兄長大人，為什么我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林雨曦學著柳清月的動作，率先湊到林熠耳邊小聲詢問。
“其實我也這么覺得。”林熠點了點頭。
暫且不說外人在旁會不會影響感情宣泄，單單這種女兒離家出走的事情，就是家丑不可外揚了。
不過這兩人如此離譜的認知偏差，是怎么順理成章地將對話進行下去的？
這云海州就沒有點正常修士嗎？
林熠原本還以為腦回路清奇只是九天宮的傳統，現在想來，九天宮是云海州的宗門魁首啊。
九天宮都這樣了，下面的修士又能好到哪去？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等自己未來接手九天宮，一定要好好整治一番這股歪風邪氣。
張縣令抹了抹額頭上的虛汗，這回思考了半晌才道：“那靈石是怎么回事，這你沒法解釋了吧！”
此話一出，林熠三人看著男子的目光瞬間充滿了審視。
沒錯，如果是單純的假裝綁架，對方為什么還要張縣令拿靈石？
怕不是假裝綁架之后動了歪心思，直接打算假戲真做了。
“你女兒這幾天住在我這，粗茶淡飯都吃不慣，我只能帶她去吃縣里的飯館，花了不少靈石。”男子語氣幽幽。
“但是吧，我化形之后一直隱居在山里，身上壓根沒有靈石，所以這幾趟吃的都是霸王餐。我尋思著讓你帶點錢，我好把靈石都付給人家。”
林熠三人：“……”
張縣令：“……”
小女孩：“誒嘿。”
“怎么說呢……”柳清月黛眉緊蹙，“這蛇妖，好像還挺有原則的？”
林熠搖了搖頭，沒有贊同柳清月的話，而是開口詢問蛇妖：“那你在黃溪村販賣所謂的神藥，又是為了什么？”
或許綁架一事確實是烏龍，但蠱惑村民購買“神藥”，顯然不是正派人士所為。
“哦，這個啊。”男子歪了歪腦袋，“我當時不是說，靈石讓張縣令看著給嗎？”
“其實我一開始本來是想讓張縣令付錢的，不過話剛說出口，想了想還是覺得救命之恩不要收錢的好。”
說著，男子抬頭望天，雙眼竟是微微紅腫起來。
在林熠三人訝異的注視下，男子狹長的眸子中擠出兩滴湛藍的眼淚。
正是他們之前看到的“神藥”！
“你看，我這不是賣眼淚來賺錢了么？”面對林熠三人古怪的視線，男子弱弱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