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恢復意識的是麻癢,我睜開了眼睛,后背還是一片冰涼。好在冰冷的水下面有了著力點。
而那些麻癢的感覺就是水里不知名的小魚在啃咬我的面部。
我憤怒的伸手將它們驅趕,小魚受到了驚嚇,一大陣嘩嘩嘩的入水聲響起。
我艱難的翻過身來,但是肚子脹的已經成了一個支點。
沒有辦法只能側身匍匐而去。沒想到在民兵隊學到的知識沒能炸碉堡,反而全用在了這個地方。
我還在想,那時候人們吃觀音土是不是也是這感覺。如果此刻有人看見我的樣子,指定比身懷六甲的孕婦都夸張。
終于離開了水面,印象中的沙灘跟鵝卵石沒有出現。我身下是平整而又光滑的石頭。
現在最要緊的不是琢磨身處何處,而是趕緊把肚子里的東西搞出來。
我將肚臍對著石面拼命的擠壓。泥水從我的口鼻噴了出來。肚子漸漸的小了下去,但是脹痛感依然存在,我坐起了身子伸手就去摳嗓子眼。
一直光張嘴,再也沒東西出來的時候我還不放心。
沖著水面的方向又沖了過去,我猛灌了幾口下去又掏嗓子。我感覺上班輩子的食物都白吃了。直到累的虛脫了才肯罷休。
身子癱軟的倒了下去,太陽穴處傳來了一陣刺痛,像是砸到了什么東西。
我伸手一摸,一個熟悉的東西浮現在了腦海之中。我又趕忙上下摸索發現就是掉落的手電筒。
我顫抖著身子想打開,可是推了推開關,什么反應都沒有。
心中嘆氣,真是喝水喝傻了。這玩意應該早就報廢了。
想到這里我揚手就要把手電甩飛,但還是止住了高舉的手臂。
焦急悲憤的情緒在心中瘋狂的疊加,我深吸一口氣往后爬去。雖然現在的我像大病初愈的一樣虛脫,不過還是把身上的衣物脫了下來盡可能的擰。
做完了這一切,我把手電的電池退了出來夾在了咯吱窩。
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漸漸的,我又一次陷入了昏睡,可能是一天,也可能只有幾分鐘。
我撐起了身子,感覺身上的衣服干了不少。我把懷里的電池拿了出來,裝回了手電里面推了推,依然沒有反應。
又將其退出,用嘴咬了咬再次裝填。這回燈泡在幾個微弱的閃爍之后亮了起來。
不過相比于以往的黃色,這次亮起的卻是紅色的光,我轉過來一看,燈絲通紅,嚇的我趕忙將其關閉。
這樣每隔一分鐘我就重復一下剛才的動作,慢慢的燈光恢復成了原來的黃色。
不知道這玩意還能撐多久,所以沒有敢再耽擱,我向著四周照去。
這是一處石臺,并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有人修鑿過的痕跡,像是古棧道,一直向著前面延伸。
而離我半米不到的地方就是一條河,河寬大約十米左右,水在緩慢的流動,這里的水雖然渾濁,不過沒有母親河那種泥沙的灰黃。
往左邊照了照,發現是怪石嶙峋的山壁,而水就是從這些山縫處流進來的。我隨著水流的方向下而去,有地方能走,有的地方需要淌水才能過去。
心中一直好奇,這地方到底是誰修鑿的?修鑿這是要去干嘛?不過這些念頭也只是閃了一下。現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出去。也不知道大膽跟老金怎么樣了?
隨著水流一路往下,我看見了前方不遠處像是躺著什么東西。
木頭?還是棺材板?
腳步繼續往前,漸漸的我看清了那些東西。
人?
沒錯就是人,而且還不少。
我加快了腳步。事物也越來越清晰,這些人的裝扮全部都是現在的服裝,而看他們旁邊遺落的背包還是那種登山用的。
我喊了一聲,等了幾分鐘,在確認對面什么反應都沒有后,我知道應該是死了。
等我到了面前,這些人的面部已經浮現出了巨人觀,不過看其皮膚推斷應該就半個月不到。
想到這里我心下猛的一抖,數了數,一共七具。
難道這就是呂強軍家里來的那些“親戚?”如果是這樣,那他們是怎么來到這的?按照當時他的語氣,那些人應該是被他做掉的才對。如果正如他所說的那般,那他為什么還要費盡心思的在碉臺上挖盜洞?
難道還有其他人?
沒有再管這些事情,我轉身看向了那只登山包。
嘴巴咬住手電就將拉鏈打開,果然里面都是土夫子常用的裝備。除此之外我還發現了幾塊壓縮餅干。
這東西對現在的我來說比黃金還重要。
我將其放在了一邊,又繼續往里面翻找。
雪中送炭的東西出現了,一把強光手電跟一個打火機,全部都用密封袋子捆扎的嚴嚴實實。而旁邊還躺著一塊懷表。
我將其打開,上面的秒針還在滑動,顯示的是二十五號。時針指向的地方正是夜里十一點。
這讓我再次感覺到文明的氣息,
我想看看有沒有火折子之類的,可惜翻了半天也沒有找到。
從他們這些簡單的裝備看來,這些人應該知道這里的規模,所以想快進快出。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全都折在了這個地方。
我將捆扎好的東西取了出來,發現都還能用,心下安定了不少。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讓河流帶走他們的故事,我點燃了那堆衣服。久違的暖流撲面而來,感動得我想流淚。
三袋壓縮餅干,沒舍得一次解決,打開了一袋就著河水吞咽。
一直到火光小了下去,我站起了身,把背包抄了起來。
現在這些東西就是我為數不多的保障了,我希望用的上又希望他們都用不上。
懷著復雜的心情一路跟隨河流,漸漸的我心沉了下去。像是受到了人為的牽引,水流就在我不遠處沉入了地下。
我快步的來到這個死胡同,水流的洞口雖然經過歲月的摩擦已經變的光滑,不過還能看出有人為修鑿過的痕跡。
而這個死胡同也不是天然形成的,是經過銅水澆鑄過的墻面。
看到這些我的眼神瞇了起來——沉沙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