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東方已經準備好了自己的冰糖葫蘆，甚至還有一些新出鍋的堅果。

畢竟那南都道長只是說想吃點甜甜脆脆的，并沒有說不想吃昨晚品嘗過的堅果。

至少從今天早上的表現來看，多準備并不是錯誤。洛東方還是犯了難，因為自己找不到南都，這是一種拜佛無門的挫敗感？

正當洛東方在躊躇不已的時候，南都帶著南賀來到了洛東方的廚房門院之中。此時的南賀還是一種麻木的狀態之中，“坐井觀天？還當真是不如不說呢，那不就是說自己是癩蛤蟆么？”

洛東方看到南賀處于一種神游在外的狀態，也是先向著南都行禮，然后恭敬的獻上了自己做好的冰糖葫蘆和堅果這些。

南都看著洛東方這合乎儀軌的禮儀，心中還是有些受用的。

“小道士，萬心一用與一心萬用是兩種不同的道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道路要走，路不是別人幫出來的。”南都看著洛東方有些失落。

不由得有些笑意掛在嘴角。“小道士，師傅讓我給南賀師弟講一下雷法，但是我覺得你可以在一旁聽一下。”

洛東方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有些眼神亮了起來。

南都從虛空中一捏就拿到了三個蒲團下來，放在了三人身前。

南賀開始收束心思，靜靜的在那蒲團上坐下，順勢先掐了一個靜心決。

南都看著南賀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快，這是求道的樣子？

但是想到自己師弟那赤子之心的心態，又將自己心中那些不滿的情緒壓了下去。

“雷法萬千，雷道之廣闊是無法衡量的，還是要注釋一點，只有馴服的雷才是自己掌握的雷道。”南都開篇的講義就足夠的泛意。

洛東方只是態度更加的恭敬，南賀也已經從靜心訣的狀態中退了出來。

“雷的慣性是無法預控的，但是可控的雷法會讓破壞性增加三倍以上。我先講述雷法的產生，然后在教你們怎么掌控雷法。”南都淡淡的敘述就像是在宣讀寫好的教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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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進入的人手似乎也不足以抗衡我們的師伯啊。師伯應該是在師傅的境界之上了，這對于我們此前的預估有很大的出入。看起來我們需要在五十日之后先離開在做打算了。”黑衣林素背對著灰衣林素說道。

“境界這種東西不作數的，如果只做境界之爭，山下也就沒有那么多的爭執了。今日師伯的表現更像是引誘我們，餌的出現只是讓獵物更加的貪心。

餌放大了也會讓獵物更加的瘋狂。以五十日之后帶出情報為底線，如果做不到內部力量一舉生發就留到后面內外相應。”灰衣林素也沒有在這種事情上反駁。

“可惜了~”兩人在沉默良久之后不知為何同時說出了這句話，然后就見兩人從空間之中淡淡的消失。

冰心從洛東方那里離開之后漫無目的向出走，心情的低落像是一種神奇的信號。已經整理完畢的風止道人在冰心的前方，看著這失魂落魄的小姑娘。

“怎么，我那小徒弟欺負你了？我一會再去整理他一遍。”風止說著就看著那冰心小姑娘走到了自己面前撅著嘴像是要掛起幾個衣架。

“那南賀怎么可能欺負的了我，還不是師伯你道法通玄，讓人竟是害怕的緊。

在遇到師伯之前，不，應該說在師伯施展道法之前，我總以為那南柯一夢都是虛假的傳說，但是真真正正經歷過了，就像是大道上的一道夢魘，讓人感覺前方道路是如此的可怕。

但是我記得師伯在十數年前絕不是這樣的。”冰心說著這些話竟然是有些委屈的眼睛紅紅的看著自己的師伯。

只是一瞬間，風止帶著冰心來到了一片山間，瀑布的聲音像是一片隔音壁，但是風止的聲音卻清晰的進入到冰心的耳朵之中。

“道法本就是先行者引領后來的人，至于后面的人能看到的是前行者的肩膀還是腳印，本就不是前行者的過錯。

我是看到你們這一脈的走向似乎出現了很大的問題，經過貧道的些許推算之后，或許所有的一線希望都會在你的身上，所以道人略施道法讓你看看這世間簡單運行的本質。

當然貧道也是有些私心的，我那癡癡的小道徒比你癡長幾歲，如果你們當時結為道侶，你的心中必然是有些嫌隙的，但你在古城中走過一遭，心景的變化會讓你略過這些細小的痕跡。

從結果上來看，貧道的小私心還是得逞了的。

但是貧道的初衷絕不是讓你看到貧道道法高妙，讓你無法掙脫的夢魘，前途多坎坷，求道之人需要心性堅定。”風止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心中并沒有什么波瀾。

冰心看著奔流而去的溪水，落在深潭之中，砸出嘩嘩的水聲。冰心看到自身道脈像是之前那超新星一樣，快速的膨脹，在沒有止境的膨脹的時候，還沒有達到穩定狀態的時候就被一道強力直接打散，像是飄零的水花一樣落進了深諳的寒潭之中。

風止看著冰心依舊還是通紅的眼睛，心中不由的有些嘆息，果然是讓道如揠苗助長，讓人難以接受，大道不該如此的短淺。

“師伯，你是覺得我們這一脈的危機來自于大師兄嗎？兩道截然不同的道路，是師兄的選擇，我也相信當師兄將兩條道路走到成熟的時候就會走向更遠的道路。”冰心表現的對師兄十分的信任。

頓了頓，在風止想要轉身的時候，冰心接著說道：“我知道師伯對我的期望，如果有一天道脈渺茫，我一定會保持我這脈道法存活下去。”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天賦只在自己師兄之下，只要努力一些，就會達到大道頂峰？

可笑的稚子，給了你一場大夢先覺也并沒有任何的作用，你真是讓貧道失望不以。你到現在都沒有感悟到風青和蘇離境界的奧妙吧？那么你憑什么認為你那師兄在執道境守不住的道脈，在你手里就可以了？”風止道人眼中毫不掩飾的鄙夷看著眼前還是紅襖的小姑娘。

“選擇你，只是因為你的道還是純凈的，還沒有受到你那師兄的影響。這次隨同而來的道人十一人已經全部受到了你師兄的影響，他們的道會因為你師兄的緣故局限性被放大數倍。”風止有些唏噓的說道。

冰心當下聽明白了，就是自己道行不足嘛，只有靈臺九層，這種話聽起來就像是侮辱，但是又不是真的侮辱，就是如侮？

所以冰心當下虛心請教自己師伯：“師伯，最后兩重的風景究竟是什么樣子的呢？”

風止看著恭敬行禮的冰心，心中并沒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做尋常布道觀。

“大道每一層都是在認識自我的過程，沒有人能夠指手畫腳，換句話說，你當真就認為當前所有大道的分層是正確的嗎？

風青這一層其命理和混沌的命理很是相近，不同的是在混沌階層，會產生因為肉體與精神的感知不一樣而導致認知混亂，自我迷失。但是在風青這一層卻會因為對大道的認知與大道本身的存在而出現認知混亂，導致自己像是大道執行手，而不是掌握大道的手。

風青的大道迷失會讓人覺得自己時間無垠，獲得永生，但是當達到自我清晰之后的蘇離境界，會慕然的發現自己時間原本就是有限，甚至因為在風青境界呆的太久會導致達到蘇離境界的瞬間，壽命加速離世，這就是世人常說的朝聞道，夕死可矣。”

“風青境界可以做到的朝游滄海，暮蒼梧。身形如念，但蘇離卻是可以跨越，一步跨越就是一道極妙的世界。”風止說道這里的時候嘎然而止，只留下那冰心小姑娘如立定一般駐足在瀑布之上，久久的凝視著瀑布沖擊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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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法的傳授就到這里了，但是要記住一點，雷法不可以在眾人面前演示。但是你們可以在無人的地方自行修練。”南都看著洛東方手中結好的雷印，南賀手中還在不斷迸發的雷光，心中還是有些欣慰的。

隨著南都化作一道雷光消失不見，洛東方也撤去了手中規律閃動的雷印，靠向了南賀。

發現南賀在竭力控制著手中吞吐不停的雷法，洛東方還是有些自得的，畢竟從結果上來看自己掌握的更多一些。

在南賀好不容易將掌中的雷法收回的時候，發現洛東方正在一臉賤兮兮的看著自己，南賀不由的想到了些什么。

“你在之前的那兩場戰斗中看到了什么？”南賀有些憋笑的看著洛東方。

在洛東方講述完自己全部的觀看顏色的過程之后，洛東方最后還是不由的補充了一句，“當然我是不如南賀師公的道法純粹，畢竟是那連雷法都可以快速掌握的不世出的天才。”

南賀聽到這句話不由的想到了那個紅衣小姑娘，在沒有聽到南都師兄雷法的詳細修行法門的時候，就已經自行整出了那種雷電光球。確實應該是不世出的天才吧？

南賀最終還是沒有忘記對洛東方點評一句：“坐井觀天爾。”隨后大笑著帶走了一口袋的堅果踏步離去了。

世間天才如過江之鯽，但是這些事情又和我南賀有什么關系呢？

想到這里，當真是感覺手中的堅果都更加的香甜了幾分。

洛東方看著逐漸遠去的南賀也是嘴角不由得微笑了起來。但是隨即想到了那句坐井觀天的話語還是臉色一僵，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