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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反抗

在十七的安排下,埃德加、海卡莎、丹澤爾和亞當四人偷偷向其他被囚禁的人身邊移動,他們于人們耳邊私語,他們鼓勵著人們加入,他們用死亡和自由誘惑著,用未知和恐慌來哄騙人群。

十七明白就光靠他們幾個人,是沒法逃出去的,她需要更多的人,更多的人來吸引海盜們的注意力,來阻擋異能者的視線,這些人,要么一同反抗,要么惶恐的等待被賣到遙遠星區。

只要他們意識到,如果不反抗,下場會更悲慘的話,會有人加入到十七的隊伍里,即使有人依舊擔驚受怕,依舊想要茍活下去,十七也不反對。

畢竟,在她不斷詳細的計劃里,那些等著被賣走當奴隸的家伙們,對自己沒有太多的用處,埃德加四人把愿意加入逃跑計劃的人們都往南邊墻壁集合,其他人,就留在房間中心或北邊。

十七考慮過拿這些人當做炮灰和肉盾,等奪了槍后,讓埃德加強迫這些人在跳幫號內部開路,為逃跑的大家擋子彈,但是十七沒有能下這個決心,更無法面對真這樣做之后的自己。

慢慢的,埃德加他們四人勸說起了越來越多的人在十七身邊,人數差不多占房間內的一大半,等埃德加四人把所有人都拉攏過后,十七于黑暗中計算著人數,足有二十二人選擇逃跑,剩下十九人還是坐在原地沒有動彈。

聚集起來的人們在亞當的安撫下,盡可能的保持著沉默,他們互相鼓勵,互相打氣,他們來自世界各地,來自各行各業,現在,他們都靜靜的等待著十七,都等待著這個剛被抓上船,就有了逃跑計劃的小姑娘。

望著一個個圍過來的黑影,十七緊張的心跳快速蹦著,這些人的命,以及自己的小命,都在自己一句話下,是逃出去,還是全死在這,就看她的計劃了。

十七深呼吸著,她先把埃德加、海卡莎、丹澤爾和亞當拉攏到身邊,然后小聲的對其他人說:

“大家聚集在一起,都到南邊的墻擠在一起,等著我們搶下槍。”

十七說完后觀察走廊里巡邏的海盜動靜,那家伙正抱著槍低頭看手機,時不時發出一陣傻笑,十七推了把埃德加,又輕輕捶下海卡莎的肩膀,她鼓起勇氣從人群中站了起來。

她一步一步走到柵欄門邊,埃德加與海卡莎緊跟著十七的步伐,距離她只有兩三步的距離停下,埃德加伸手拍擊海卡莎的后背,海卡莎立刻明白了埃德加的意思,使勁兒的嫁妝咳嗽和哭泣起來。

十七聽著身后的動靜,埃德加兩人做好了準備,十七兩手抓住柵欄,她本想裝作歇斯底里的哭喊的,但是轉念一想,她怕自己真哭出來會影響到視野,同時也怕自己一旦哭起來,自己聚集的信心和勇氣,就會隨著眼淚散去。

腦子飛速運轉的十七很快有了新計劃,她用牙齒咬長皮夾克的兩個袖子,只裸露出四根手指頭在袖口,扯開襯衫胸口的幾顆紐扣,歪頭垂眼,臉靠近生銹的欄桿,輕輕喚著海盜。

“喂,我好渴。”

海盜聽到十七嬌柔的呼喚,他的眼神先是落在十七可憐柔弱的臉上,緊接著立刻便下降,聚集在十七的胸口處,十七稍微昂頭舔舐著嘴唇,左手露出的四根手指,輕輕撥開點衣領,繼續柔聲道:

“給我水喝,不要用水管,我想像人一樣喝水,你給我水,我給你看一些......你一定會喜歡的.....”

“哦?是嗎?呵呵呵呵......”

海盜淫笑著對十七眨眨眼睛,配合著十七舔嘴唇的樣子,噘嘴呲牙笑個不停,十七略微點頭,楚楚可憐的樣子對著海盜一個勁兒眨眼睛,海盜轉身把手機放在走廊的置物柜上,抓起旁邊桌角的鋁水壺,提了提襠部著向十七走來。

“想要這個?叫聲爹地,給你喝一口。”

海盜搖晃著左手的水壺,右手垂下了熱熔步槍,放在襠部揉搓著,十七望著越來越近的海盜,稍稍往后退著,兩手抓緊了鐵柵欄以此來穩定身子不再因緊張顫抖。

她輕張嘴唇,氣若游絲,眼神盡可能學夜店里那些舞女的神色,勾著海盜靠近。

“爹地......”

十七輕輕低下頭,她散下的頭發遮住了她的眼睛,透過頭發的縫隙,眼神冷峻的十七往后挪了一步,海盜走到柵欄門邊,右手抓著十七的左手,臉貼近柵欄,那張已經被義體改造到難以看清面貌的臉,扭曲的笑著說:

“再叫我一聲爹地,我把整壺水給......唔!”

海盜的話音未落,一雙滿是汗毛的粗壯手臂從十七身后突然竄出,那兩雙手在十七頭頂上越過,徑直抓住了海盜的腦袋,隨著雙手前推后拉,海盜的頭狠狠地撞在了鐵柵欄上。

埃德加嗖的一下拽著海盜的腦袋,把他在原地轉了個身,左手臂彎勒住海盜的脖子,右手快速解開海盜熱熔步槍的槍帶,熱熔槍掉落在地上后,海卡莎也緊跟著閃出,一把將熱熔步槍拖進房間內。

埃德加見熱熔步槍到手,他手臂青筋暴起,右手按住海盜的額頭,死死的將他鎖在鐵柵欄上,海盜的脖子被埃德加的手臂勒住只得咳咳咳地干咳,他拼了命的掙扎,可他掙扎的越緊,埃德加手臂的力量就越大。

幾秒后,海盜肺中的空氣急速被擠壓而出,驚恐之中的海盜連連拍擊埃德加的手臂,全身的掙扎動作也停了下來,宣布了他的投降。

十七撩起頭發,蹲在埃德加身邊,伸手從海盜腰上拿下電子鑰匙卡,解開自己的手銬,她起身將臉貼近海盜耳邊,在海盜恐懼的顫抖中,十七幽幽的說:

“現在,誰才是爹地?”

十七厭惡的離開海盜,轉身把電子鑰匙卡向身后的丹澤爾丟去,輕呼三個人過來,幫助埃德加抓住海盜,十七快步湊到海卡莎身邊,和她一同看著南側墻壁,低聲道:

“確認位置了嗎?”

“嗯,還在自娛自樂,埃德加,過來,其他人讓開,埃德加,順著我手指的位置開槍。”

海卡莎信心十足的伸出手指指著南側墻壁,隨著人群的散開,埃德加不去管被其他人控制的海盜,快速得拾起熱熔步槍,動作麻利的推拉擰動熱熔鳥嘴槍口裝置。

埃德加點擊開熱熔步槍的保險,將全自動射擊模式調節成聚焦射擊模式,按下聚能汲電按鈕,他兩手抬穩熱熔步槍,眼睛順著海卡莎的手指調整槍口,可遲遲都在搖晃槍口,沒有開槍。

“快點,埃德加!”十七小聲催促,埃德加調整槍口的時間實在有些長。

“死條子!你在等那婊子爽完了告訴其他人把我們都殺了嗎!快點!”

海卡莎側頭對埃德加低吼著,埃德加沒有回答兩人任何話語,他還是保持著持槍姿勢沒有動,正當十七想要再次催促的時候,熱熔步槍發出咔噠一聲輕響,下一秒,一道赤紅色的激光束照亮了整個房間。

熱熔步槍射出直線的熱熔彈,擊中南側墻壁的瞬間,立刻擊穿墻壁并融化四周,三層金屬板如同黃油被熱刀捅進,那熱熔直直的射過去,一聲女人的悶哼后,整個房間隨著快速又變回黑暗。

只不過,從南側墻壁被熱熔彈打的逐漸擴大的窟窿后,隔壁艙室的燈光從窟窿內射了過來,一直畏畏縮縮的歐文壯著膽子,擋著臉側頭向窟窿后窺視,他看了看,突然轉身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歐文不斷的向身后指著,在嘔吐中持續點頭,難受不已的說:

“你打中她了,她被你打成兩半,內臟都黏在一起燃燒了,嘔——————”

“好槍法,丹澤爾,卡給我。”

十七回頭對埃德加夸獎著,埃德加還了十七一個敬禮,丹澤爾小跑過來把電子鑰匙卡遞給十七,十七趕緊跑到柵欄門邊,刷下激活電子卡,生銹的柵欄門喀拉喀拉的向兩邊推動,控制海盜的人們七手八腳的把海盜按在了地上。

人們從海盜身上搜到電子手銬的鑰匙卡,迅速解開了自己的束縛。牢門已開,自由的第一步完成。

十七沖出牢房,走廊燈的慘白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瘦小的身軀此刻充滿了勇氣和信心,她跑到海盜身邊,使勁兒的用手去拽控制海盜的人們,被關押的人們瘋狂的對海盜拳打腳踢,釋放著自己被囚禁的憤怒和恐懼。

“別打了!別打!他得活著!別......”

十七焦急的喊著,可已經瘋狂的人們根本不聽她的話,而是繼續在海盜身上掄拳頭泄憤,

“嗤——————”

熱熔步槍的尖細槍聲響起,那些對海盜發泄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舉拳的動作也滯在半空,十七回過頭去,手持熱熔步槍的埃德加緩緩走出牢房,身后還跟著海卡莎與丹澤爾和亞當。

“小女孩要他活著,沒有他,我們都逃不出去!”埃德加沉穩的聲音和手中的熱熔步槍震懾住了人們,人們紛紛散開,留下四個人按壓海盜的義肢。

于燈光下,十七終于看清了他們幾個的長相。

埃德加一頭棕色短發,鋒眉豎起,淡灰色的眼睛內平靜如水,高鼻梁上有著大片淤青,看來是被人打的,他嘴角一圈胡茬邊,也都是干涸的血漬,起碼一米九的身高,肌肉健碩強壯,身上T恤幾近被埃德加的肌肉撐爆。

他對著十七點頭致敬,走到海盜身邊,一腳踩在海盜的后腦上,將熱熔步槍槍口懟在了海盜的脊椎上。

海卡莎留著一頭紫紅色的短卷發,挑染漸層的發件是奶黃色的,她左邊的眉毛上打著一顆眉釘,修長的睫毛下,眼眶周圍是淡紫色的新哥特裝,修長的睫毛撲扇著,她左眼一片灰暗渾濁,右眼的深紫色瞳孔如銀河般深邃。

她的右鼻孔內還掛了個鼻環,嘴上沒有任何化妝,嘴角下咧的海卡莎表情很臭,那張臉好像在說她不好惹,她也確實向所有人證明了這點。

海卡莎推開臉上沒有任何義體改造的丹澤爾,將深眼眶,黑眼睛,高鼻梁厚嘴唇,同時留著學員寸頭的丹澤爾嚇了一跳,丹澤爾和十七以及亞當,眼看著海卡莎走到海盜旁邊,舉起了右手。

“聽著,雜碎,在我捏爆你的蛋前,告訴我們,這艘船上有多少海盜,武器庫、艦橋在哪!”

海卡莎的手指在半空中逐漸握緊,十七在海盜被捂住嘴的痛苦哼叫中,明顯看到海盜的牛仔褲在縮緊,一個人手的形狀于海盜的襠部出現,并隨著海卡莎的動作,而擠壓著海盜的命脈。

埃德加走上前用腳踢開堵住其他人海盜的手,讓海盜得以說話的同時,將熱熔步槍槍口抵住海盜的后腦說:

“你敢叫一聲,你的鋼鐵腦袋就別想聯網看好看的東西了,乖乖聽這位女士的話,告訴她所想知道的一切,賽博義體改造雜種,你改造了四肢和腦子,下面為了刺激,你們大多數不改造或沒錢改造,很珍惜,對嗎?”

不可一世的看押者,現在變成了階下囚,海盜驚恐的連連點頭,嘴里斷斷續續的口吃著低呼:

“別.....別殺我!也別捏爆我的小兄弟!我.....我.....”

“喔!喔!喔!冷靜點,你說了就不會死,你不說,這幫人絕對會拆了你的金屬義體,挖了你腦子里的輔助思維芯片,你也不想腦子被燒成芝士吧?冷靜下來說清楚!”

丹澤爾揉搓著大鼻子說著,兩個大鼻孔呼哧呼哧的噴著氣,蹲在海盜身邊給了他后腦一巴掌。海盜趕緊繼續點頭稱是,海卡莎手指加快了收縮,海盜又開始痛叫中,哀嚎著交代道:

“船上算我有28人,大多數人都去風卷市和槍客幫復仇去了!船上留下二副導航員艾米還有鮑勃船長!軍械庫在下層甲板!艦橋在最高層,坐電梯就能到,就這些!別再捏了!要爆了!!!”

海卡莎皺起眉頭,她松了下手上的動作,別過臉垂頭退到一邊,看樣子心情更加差勁的樣子,海盜不再吃痛,渾身被汗水濕透的他直兩腿夾起緩解著疼痛。

十七松了口氣,船上只有28人,其余人都在地球的話,跳幫號也不會離開地球太遠,還是能盡快趕回去的,十七抹了把因緊張和激動淌下的汗水,轉身拿起海盜放在置物柜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已經是五月份了,晚上18點18分,她踢了腳海盜的屁股,開口問問。

“在地球的有多少人?海茵斯特也在地面嗎?留在船上的28人都在哪?你們吃飯的時候都聚集在一起嗎?”

“地球上還有60幾個,我不知道他們和槍客幫火拼有沒有傷亡,大副海茵斯特帶領著他們,我不太確定其他伙計們都在不在一起,跳幫號并不大,吃飯的時候除了導航員艾米小姐,鮑勃船長和艦橋上的7個船員,大家都在餐廳吃飯。”

“幾點吃飯!快點告訴我!”

十七蓄力狠踢海盜的屁股,海盜哎呦叫著,掙扎中脊椎的槍口戳著他的神經,海盜哆哆嗦嗦的側頭去看一臉冰冷的埃德加,趕緊回答。

“7點,晚上七點,我向上帝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跳幫號雖然老舊,但是不需要很多人維護,伙計們都會在餐廳吃飯,你們想殺他們就殺吧!放了我!我還不想死!”

十七小臉蒼白的緩緩靠在置物柜上,事情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了,距離晚上7點還有些時間,40分鐘,夠大家偷偷跑到軍械庫,想辦法奪取武器,在海盜吃飯的時候干掉他們了。

亞當看到十七的臉色不對勁,靠在置物柜上沉思,他先是稍微大聲點的叫逃出來的人們安靜點,然后推了下不斷咒罵海盜,用手拍海盜后腦勺的丹澤爾,丹澤爾納悶兒的抬起頭,亞當指指思索的十七,丹澤爾捂嘴咳嗽了一聲,笑著問道:

“喲,姐妹,還有什么好主意嗎?”

士氣怔了怔,她一抬頭,發現所有的人都在眼神中帶著期望的看著她,抱著胳膊冷臉的海卡莎,踩著海盜堤防的埃德加,笑嘻嘻的丹澤爾,以及最開始擔心的亞當,外加上愿意跟隨十七一同出逃的人們,都充滿騏驥的等待十七。

十七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讓這些人信心大增,都認為再努努力,就可以逃出去了,他們眼中炙熱的目光使得十七在有些不知所措中,突然感受到了心安。

她咬著嘴唇,向大家點點頭,環視著所有人的臉,以堅定的目光還給他們更多的希望,抬手指著地上的海盜,揚起小臉迅速下達了指令:

“帶上他,我和埃德加走在前面尋找軍械庫,海卡莎跟著我們,丹澤爾你在隊伍中間,所有老人,孩子,腿部行動不便的人,都在中間,其余認為自己能和海盜拼命的!跟著我們!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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