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棧中發(fā)生之事,以趙百戶對玄衣衛(wèi)的掌控能力,肯定了如指掌。
不過,趙百戶并沒有明確表示。
既沒有因王成重傷表示關切慰問,也沒有因王成得罪了武金鳳而斥責或疏遠。
就連王成派趙猴兒去幫自己請假,都連問都沒問就直接批了。
一時之間,不僅王成,就連泉州玄衣衛(wèi)上下,都搞不清趙百戶對王成的態(tài)度。
王成也懶得猜測,在這個武道世界,表面的關系都是虛的,唯有自身的實力才是根本。
被田壯壯趕著馬車送回家中,王成立即服下一大把益血丸開始療傷。
這種藥丸,乃是低階武者常用的藥物,修煉時能補充壯大氣血,對外傷、內傷亦有一定的作用。王成之前打劫猛虎幫的藥鋪時,曾弄到了不少。
單只服用益血丸,療傷速度顯然還是太慢。
王成干脆又吞下一把培元丹,開始推演并演練《十段錦》。
直到現在,王成都沒有搞清這門“養(yǎng)生秘術”的具體等階。王成推演了這么久,也沒達到圓滿,仿佛就沒有上限。
當然,王成也知道“沒有上限”只是自己的錯覺。
主要是自己暫時還沒有得到過能支撐超腦長時間運行的寶物。一次幾分鐘、幾分鐘這樣斷斷續(xù)續(xù)的推演,效果難免會打折扣。就是累計時長,應該也沒有達到上限。
《十段錦》一練起來,王成就仿佛忘了時間。
不知不覺,竟然將從猛虎幫得到的藥丸全部吃完。就連淬體丸、鍛體丹也一顆不剩。
等王成伸手捏了個空反應過來之時,整個身體已燥熱難當到一種仿佛隨時都會爆炸的感覺。
王成這才驚覺,自己服用的丹藥太多。
哪怕有超腦和十段錦同時消耗,也還是有很多消耗不了的物質充斥在體內。
腑臟的傷勢倒是好了個七七八八。
“尼瑪!我不會把自己作死吧?”
回想起自己剛才的瘋狂舉動,王成隱隱有些后怕。
這些丹藥,可是供給一個幫派的量,竟然被他一個人就給吃了!
王成一邊感應身體情況,一邊抱起一旁桌上的茶壺,將里面的涼茶全灌進了肚子,試圖給自己降溫。
然而,效果微乎其微。
“難道,去找大夫看看?”
王成心道。
畢竟,專業(yè)的事情要交給專業(yè)的人做。身體異常,也應該算一種病吧?;蛟S大夫會有辦法。
王成瞥了一眼屋外。
明晃晃的月亮正高懸在天空。
也不知這個點兒了,還有沒有醫(yī)館營業(yè)。
“不管了。敲門就是。還不許人有個急診啥的。”王成腹誹。
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步走出房門。
轉身,正要將房門關緊。渾身汗毛卻猛然炸起。
王成心道不妙,腰胯使勁一扭,拼命向一旁閃避。
卻還是遲了。
背部被一只手掌狠狠擊中,然后撞破剛關上的房門,摔回了屋子里面。
一掌擊飛王成,那襲擊之人并沒有罷休,踏步追近,抬腳就向地上王成的腦袋踢來。
王成一個懶驢打滾,險之又險的躲避開來,隨手抓起身旁的一條凳子就向襲擊者砸去。
“砰——”
凳子被襲擊者隨手拍碎。
趁這空隙,王成強忍著背上的疼痛,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夜色暗淡,只能隱約看見這襲擊者的輪廓。
體型比王成略微壯實一些,屬于那種武道高手普遍的魁梧身材。一身黑色夜行衣,就連臉和頭發(fā)也被黑巾包住,看不出其它特征。
“不許動!”
王成猛然摸出一根銅管,對準還想再次撲近的襲擊者。
襲擊者動作一滯,冷聲道:“嘿!沒想到王騰得到的這枚暴雨梨花針,竟然在你的手中?!?
襲擊者聲音嘶啞如同破鑼,顯然刻意改變了聲線。
“這是一個認識之人!”
王成心中霎時浮出一個念頭。
這襲擊者不僅知道王父擁有暴雨梨花針之事,還故意改變聲線,明顯是怕自己從聲音認出他的身份。
“你既然也知道這暴雨梨花針,那自當也清楚這暗器之王的厲害?!?
心念電轉,王成直接開口:“我也不想把這等寶物浪費在你這個未知之人身上。所以,也不問你身份。你只需告訴我,為何要來殺我。我就放你離開。”
王成自己清楚,手中的只是一個空管。所以,不敢把這至少也是六品氣海的襲擊者逼急了。故意這樣說,目的就是給彼此一個臺階。
“嘿!你以為,一個小小的暗器就能拿捏老夫?”
襲擊者的語氣極為不屑。
身體卻一動不動。
“哦?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咱就試試。說不定,你會成為江湖上第一個躲過暴雨梨花針之人呢。”王成摩挲著銅管的發(fā)射按鈕,悠悠開口。
“且慢!”
襲擊者嚇了一跳,急忙喝止。
這一著急,就忘了偽裝聲音,立馬讓王成聽出了端倪。
“趙百戶?”
王成心中一跳。
面上卻不動聲色。
因為他知道,一旦被襲擊者發(fā)覺自己已經知道對方身份,那就成了死局,只能不死不休。
只是。
這位一再提拔自己的頂頭上司,為何要來殺自己?
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得罪了武金鳳,沒了和武家拉近關系的價值?
不至于??!
王成心中疑惑。嘴上繼續(xù)逼問:
“既然怕了,那就莫要嘴硬?!?
“你……”
襲擊者猶豫半晌,還是咬牙回答:“好。希望你說話算話?!?
顯然,對于王成手中的暴雨梨花針還是相當忌憚。
“自然算話?!蓖醭牲c頭。
“因為你得罪了不敢得罪的人?!币u擊者回答,“老夫也是聽人命令,身不由己。”
“聽誰命令?”
“這老夫不能說。不過,可以給你一個提示,想想你最近得罪了誰?!?
王成心中了然。
自己得罪的人不多,能指揮動趙百戶這等人物的,也只有武家武金鳳了。
“行了,你走吧?!?
王成將圓筒向下垂了垂,意思是自己說話算話,不會在他轉身離開時偷襲。
王成可不敢和趙百戶這等人物僵持太久,免得被對方發(fā)現自己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襲擊者深深的望了王成一眼,并沒有轉身。而是倒退著一步步退遠。直到退到了院中照壁之旁,才猛然閃身躲到了照壁之后。
有照壁遮擋,王成的暴雨梨花針便再也射不到他。
“小子,你還真是天真。難道不知道,給敵人機會,就是給自己死路?”
躲到照壁后的襲擊者,忽然一掌拍斷了大片照壁。并以照壁為盾牌,頂在自己身前,急速想王成沖來。
襲擊者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只要能近身,他便不再怕王成手中的暗器。
眾所周知,暴雨梨花針從不淬毒。
只要不被射中要害,哪怕被射中一兩針,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襲擊者以為王成是太過年輕,想法天真,又舍不得消耗暴雨梨花針這等大殺器,所以先前才沒趁機用暴雨梨花針將自己射死。豈不知,王成手中拿的根本就是個空管。
有心無力??!
見這疑似趙百戶的襲擊者,鐵了心要殺自己。
王成猛一咬牙:“媽蛋,拼了!”
正要收起銅管拼命。
眼角余光中,卻猛地閃過一道寒光,徑直刺入了襲擊者的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