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家坐在一起吃盒飯時，李小軍趁封鉞不在悄悄摸到季塵身邊：“季塵，你是怎么收服封鉞這小魔王的？”

季塵訝然：“什么？”

“我聽說這小子仗著自己天賦高，從不把總公司其他程序員放在眼里，你沒感覺到嗎？他一直跟你較勁呢?！崩钚≤娬f。

季塵搖頭：“他年紀小天賦高，有些傲氣正常?！?

“我看啊，也就你能包容他，總公司的前輩們都受不了他，聽說都在集體排擠他呢，你看二組那個，總公司的，叫孫暉，這一個月都沒跟封鉞說話?！崩钚≤娭噶讼虏贿h處工位上的男人。

“我倒是覺得封鉞不錯，心思細膩，為人也很坦蕩?！奔緣m使了個眼色，封鉞正好回來了。

李小軍朝著封鉞一笑，回到自己的位置。

他是能看出同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好在這次項目事關重大，互相看不順眼也沒有使絆子，不然等收工那天就是個大麻煩。

但是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最近封鉞加班時間長了，每次季塵要走的時候，封鉞還在加班。

季塵想等他一起回，封鉞讓他先回去做飯，季塵也不矯情，回去做好飯給他留一份，到了收工那天，許肅不知從哪里請來了一群人來看他們系統改進成果。

“甲方爸爸來了。”封鉞用肩膀碰了季塵一下。

季塵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你那邊準備好了？”

“那必須。”封鉞豎起一個大拇指。

看著甲方落座，眾人也沒有多問，按照自己的分工開始逐個演示，一直到封鉞演示結束都沒有出現問題，偏偏輪到季塵這一環時，系統整個奔潰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齊齊看向季塵。

“怎么回事？”許肅皺著眉問。

“奔潰了？這怎么可能？”一個程序員首先站起身來。

“我們辛辛苦苦改了兩個月的系統，就這樣付之一炬了？”總公司的孫暉紅著眼眶，雙手往桌子上一拍。

聽到這句話，前來參觀的人齊齊變了臉色，他們不懂程序，卻知道付之一炬這四個字的意思。

“各位別著急，最后一環雖然出了點意外，但應該沒有影響到前面?！崩钚≤娨娂緣m沒有說話，連忙站起來打圓場。

但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季塵這一環出了問題，不然前面的演示都很順利，怎么偏偏到季塵演示時崩潰？

“季塵，你來解釋！”許肅一聽是最后一環的問題，就直接對著季塵發難。

季塵卻是將目光看向封鉞。

“季塵說了你們也聽不懂，我來說，系統崩潰原因不在最后一環，是我負責那一環，有幾個代碼錯了。”封鉞雙手環胸。

“簡直胡鬧，這么重要的系統，你竟然亂寫代碼！”看到封鉞這玩世不恭的樣子，許肅氣不打一處來。

“許經理，封鉞只說他那一環的代碼有問題，卻沒說那是他寫錯的。”季塵這才開口。

“哼，從一個月前我就知道，我的代碼被人動過，這人還是個懂行的，改的地方也很有意思，不會影響前面系統運行，卻會在運行最后一步導致系統崩潰。”封鉞冷笑。

許肅剛要拍桌子，季塵先開口了：“許經理放心，我們既然早就發現有人在搞鬼，自然做好了應對，系統的BUG我已經修復了，不影響演示。”

許肅臉色依舊難看，卻不得不對甲方的人賠笑臉。

“至于有人搞鬼的事，下午咱們慢慢說?！狈忏X意有所指看向另外四個程序員所在的位置。

“許經理，有人敢在這上頭搞鬼，分明就是不把國家利益放在心上，調查結果煩請給我們一份。”一直沒有開口的甲方緩緩說道。

“是，是?！痹S肅咬著牙回應。

系統演示的最后環節不過三分鐘，這一環的改進工作最為復雜，演示卻很簡單，只需要說清楚操作方法即可。

季塵講完運行之后還強調了整個系統可能發生的正常反應，又說明了解決方法。

甲方代表很滿意，走的時候特地問了季塵的聯系方式。

這個項目算是順利結束了，全程耗時兩個月零三天，那天甲方走時下掉了眾人手機上安裝的監聽系統，原本是一件好事，許肅卻全程黑著臉。

“就許肅那表情，孫暉干這事跟他絕對脫不了關系！”回到公寓，封鉞氣沖沖地說。

“孫暉這么做是為了排擠你，我倒是能理解，可許肅為什么要幫他呢？”季塵說。

“誰知道呢，不過許肅要是執意和孫暉站在一邊，這是可能糊弄糊弄就過去了，咱們也沒什么辦法?！狈忏X雙手枕在后腦勺，往啥發生一躺。

“那可不一定，今天甲方來的那些人絕對不是省油的燈，系統演示來這么多人也足以看出他們對系統的重視，眼看著有人想在上面動手腳，涉及到國家利益就不可能坐視不管?！奔緣m站在櫥柜旁邊一邊擇菜一邊說道。

“可許肅要是壓著不往上報呢？”封鉞說。

“這樣的大項目，絕對不是許肅能搞定的?！奔緣m笑了一聲。

“你是說，甲方極有可能直接聯系世嘉大老板？”封鉞“唰”地一下從沙發上翻起身來。

“咱們看著就是了，這件事不可能壓下去。”季塵沒有明說。

按照袁邵華的話，項目結束之后其他分公司的人全部返還，只有季塵留在了寧城。

系統崩潰的事也沒壓得住，甲方直接把事情報給了袁邵華。

涉及到國家利益，袁邵華一秒都沒有耽誤，有關部門當天就介入調查。

很快就查出修改封鉞代碼的人是總公司孫暉，可他的目標卻是季塵，季塵雖然是西海市分公司的人，卻是世嘉出了名的技術人員，這次他從許肅口中聽說袁邵華有意把季塵留在總公司。

半年前他剛得到晉升機會，這次項目完成就能再次晉升，季塵要是留下來就會擋了他的路。

他原本是想在季塵束手無策時站出來，把他改掉的代碼再改回去，也好在甲方面前露臉，卻不想弄巧成拙，不僅沒能坑到季塵，連自己的飯碗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