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最大的期貨交易市場其實是在紐約的華爾街,它是世界的金融中心,每日吞吐資金量在4至5兆美元之間,這是個什么概念?在國際單位里,一兆是十的十二次方,即為一萬億。四兆美元,即為四萬億。
而在97年,華夏全國的GDP總量才不過零點九六萬億美元的體量。當然了,華爾街的資金吞吐量只能代表交易量,并不能代表它賺得了那么多錢。可是在金融體系上,交易量大,代表著它的市場大,具有代表意義,也表示它的規模之龐大。
糧食,貴金屬,有價證券,甚至是國債都可以進行期貨交易。
尤其是大宗商品的交易,比如原材料,原油等。要知道現代工業國最重要的就是生產資料和原油,所以石油和鋼鐵也被稱之為現代工業國家的血液。從一定層面上說,期貨交易市場的規模,在一定的程度上是影響著世界范圍的大宗商品貿易以及價格標準的。
方毅沒打算去紐約,更沒有進入華爾街的打算。現在的他不過一個無名小卒,現在跑到華爾街,即便了啃下來一塊蛋糕也不一定可以帶出來。
要知道資本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別指望資本家會有什么叫良心以及規矩的玩意。那些玩意,天生就不屬于資本。
萬一賺了大錢,別說能不能帶出漂亮國的國境,在華爾街隨便跑出來個資本家就能把方毅給捂死。完事后,讓他們手里操縱的媒體報道個某華裔男子因為在期貨市場上賺了錢,一時間在巨大的驚喜下太過激動,引發了心肌梗塞,意外死在公寓里。
錢財不過身外物,方毅根本犯不著為了點錢把自己給搭進去。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是這個世界最為悲催的事,可要是只為財食而死,那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愚蠢的行為,根本不值得同情。
而作為國內現在僅有和國際金融接軌,有著國際貿易自由港。同時也具備國際一流的金融系統,全球四大交易市場之一的港島,就成為了方毅的首選目標。畢竟好歹在自己國家里,即便他身份暴露,安全性還是可以保障的。
在李元和方守國敘舊好一陣后,李元點的早點也上來了,于是他喝了一口熱奶茶后,目光落在方毅的臉上。
“方……方毅啊,你是老方的兒子,我和老方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便托個大,就喊你一句方小兄弟了。”
李元看著方毅,看到方毅臉上有著和同齡人極不相稱的平靜和淡然,他就沒來由的有種面對長輩時的錯覺。頓了頓后,李元又笑呵呵的說道。
“小方兄弟,聽你爹之前和我電話里聊天的意思,你是打算插手期貨交易市場?”
方毅聞言沒說話,只是輕笑著點了點頭。他的一只手在把玩著自己面前的半杯熱奶茶,如黑夜般深邃的眼眸靜靜的看著李元,他知道李元的話應該還有下文。
果然,在接收到方毅確定的信息后,李元臉上神色露出些許凝重的開口說道。
“方小兄弟,你知道未成年人是不能參與市場活動的吧,即便是這次的匯率套現,也是用的老方的身份進行辦理的。你……”
“李大哥大可放心,市場風險和本金損失的情況我是清楚的,也可以承擔這個風險。”
沒等李元說完,方毅便開口打斷他接下來的話語。停頓了一下后,方毅繼續說道。
“至于法律風險,我爸可以作為我的代表人簽署協議。現在唯一不明白的是,貴公司可以給我多少低息杠桿,以及給我配置一個什么樣的專業的投資顧問團隊呢?”
方毅淡笑著,臉上看不出悲喜,一開口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所謂省到就是賺到,他能操盤的資金只有區區的幾萬美元,要去賺取資本市場的錢,這點資金連個水花都砸不出來。所以這筆資金只能作為杠桿本金,質押更多的資金來操盤才行。
但是起杠桿,借用人家投資公司的本金也是有成本的,這部分成本就是杠桿利息。拿到低息杠桿和沒有低息杠桿的差距資金小還好說,資金量一大,那也是一筆可觀的數目啊。
聽到方毅的話,李元沉默了。他暗暗思忖了好一會,又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本筆記本看了看后,才開口說道。
“你要起杠桿,你知道起杠桿的風險有多大嘛?要是單純把那幾萬美元投進去,即便失敗了也能收回一點本金,不至于全部損失。即便當期貨合約的保證金,最多也只是全部的本金損失罷了。要是起杠桿,你們恐怕還要承擔利息欠款。”
李元皺著眉,有些擔憂的說道。其實要是換別人,他根本不會說這番話。他的工資是和客戶成交額的比例來定的,收的也是那點交易傭金,成交額越多,他賺的就越多,犯不著提醒這個。
但看在方守國的情分上,他還是得提醒。因為他知道,方守國是個老實巴交的退伍軍人,一個普通工人。即便現在開了奶茶店做點生意,但對資本市場可謂是一竅不通的。至于方毅,他就更不可能認為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能有這方面的知識了。
甚至從一開始他就認為,這爺倆是聽說這邊的人近期炒股賺了錢,才過來冒險的。
“我知道,也清楚這個風險。”
然而方毅卻沒理會他的提醒,其實對于方毅來說,這就是他的老本行。就像開通交易賬戶時,明面文件第一句就是“股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的提示標語一個樣。不管是新人散戶,還是職業投資機構,都會很自然的忽略掉這種話。
就如同煙民一樣,不管以什么理由去抽這個煙,都會無視煙盒上“吸煙有害健康”的標語一個樣。
李元見方毅態度堅決,也就沒再說什么了。于是從公文包里拿出了免責協議和相關合同條款,一邊給父子倆解讀,一邊商量著給父子倆什么樣的杠桿利率。
他們投資公司是可以商量利率的,畢竟那部分傭金最終是投資機構的盈利,面對大客戶,是可以讓出部分利息空間的。方毅他們這幾萬美元的資金,自然算不得什么大客戶,但以方守國和李元的交情,最終還是談下來一個比較合理的利率。
“至于杠桿率,這方面實在有點對不住。都知道最近股市一片大好,很多股民都動用了大量的杠桿。最近就連匯豐那邊都快拿不出太高的杠桿率了,我們只是個中型公司……只能給你十倍的杠桿率了。”
李元長長嘆息了一聲,臉上情緒有些復雜的說道。
其實十倍的杠桿率已經不低了,要知道期貨買賣有時只需要一份保證金即可,最終交割時才會結算的。方毅他們有四萬美元本金,十倍杠桿,那就是有四十萬美元的操盤量。
有意思的是,如果他們虧一元錢,那么在杠桿效應下他們也就虧掉十元錢。這里面收益是十倍增長,可虧損也是十倍的虧損,這里面的風險已經很大了。
“四十萬美元的份額么,嗯,把合同給我吧。時間上有些緊張,不知道今天下午可不可以安排我和我的投資經理人見一面呢?”
方毅思忖了一會,點頭答應道。其實十倍杠桿給他剛剛好,他的資金量太低,一兩倍的資金量實在讓他有些興致索然。倒也不是他眼高手低,著實是這次的機會太過于難得,而他重生回來的時間也實在太湊巧了,卡在短短的兩個月里,根本沒給他時間積累資本。
可杠桿要是上二十倍,那風險也太大了。這樣高的杠桿率但凡虧損百分之五,他就必須強制清盤,下場沒得玩了。
要知道在資本市場里活著,比賺多少錢更能體現投資人的價值。所以十倍杠桿剛剛好,甚至給他留了足夠的安全投資空間。
在方守國代表方毅簽署了同意書和相關交易合同后,方毅又和李元商討了一陣子,三人才漸漸散去。李元要回公司安排方毅的投資經紀人,而方家父子倆沒什么事,就回了酒店房間里準備準備。
至于準備什么,呵呵……
酒店里,方毅守在電話機旁有些心神不定。因為今天中午,他和林初墨約好了一起講電話。大陸和港島通話,需要經過酒店前臺和通信運營商溝通經過轉接才能打出。
說真的,這在方毅這個習慣了后世移動通訊網絡覆蓋全球的時代的人,著實感覺有些不便和難受。
至于方守國,則是去酒店附近閑逛去了。他知道要不是方毅還沒成年,不是法律意義上的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估計方毅自己就會跑到港島這邊來。用他自己的話說,自己就是一個工具人,充其量就是帶他過來簽幾個名字的。什么金融制度,什么國際大宗商品貿易,他不懂,也不關心。
所以他很心安理得的到處閑逛,到處看看這個所謂的國際大都市,見見世面開開眼界他不香么?
但是現在的港島并不怎么太平,和大陸政權交接在即,現在的港英政府高層不怎么作為,治安情況還是比較差的。為此方毅還特地提醒自家老爹,別走太遠,不太安全。
酒店里,在等待了一個多小時后,電話鈴聲終于響起。方毅眼睛一亮,迅速拿起電話筒接聽起來。在電話里轉接成功的提示聲音響起來后,便是另一邊的響鈴提示音。
可就在第一聲“嘟”的提示音落下后,電話那邊就有人接聽了起來。同時那道熟悉,如同百靈鳥般動聽的聲音跨越了千山萬水,通過一根電話線傳進方源的耳中。
“喂,是你嗎方毅。”
“嗯,是我。”方毅輕笑著回應道。
世人皆道時移世易,可這才短短三四天不見,電話那頭的人兒早已讓他這個世間游蕩的靈魂魂牽夢繞了。跨越兩世的感情,又豈是普通人可以共情,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