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太陰華月宮被靈淵煉化后,便化作一枚玉佩,
靈淵將其放入懷中存好,立刻御劍乘風,飛向那魔窟方位。
良久,靈淵到了那入口,卻感到識海中的魂種,一陣陣顫抖著,
【它在恐懼?】
靈淵將意識伸出一根絲線,鏈接到那魂種上,
他透過那小鬼的視野,看到了一個黑袍道人邪笑著,
而且他通過這魂種能夠感受到,
不知何處,有一股精神上的壓迫感,似要敲碎這小鬼的意識。
這般精神上的招數,靈淵也不是很了解,
而感知著魂種另一邊的方位,卻還要一會兒才能趕到,
不過他在傳法閣雖然沒有專門兌換過類似的法門,
但看到過一些基礎的精神攻擊原理,
【精神便是意志的顯化,而靈氣則是意志的放大器。】
靈淵想起那書中的關要來,當下便閉眼在識海中冥想,
那是一把大到遮天蔽日,僅是逸散的絲絲氣息,便鋒銳到足以斬斷山河的劍
靈淵將那魔道視為目標,一劍劈下,
這道精神意志便被靈淵體內的金行靈氣催化放大,在識海中順著與那魂種的鏈接傳遞過去,
于是那摧山蹈海的一劍,便這般直接劈在了那魔崽子的識海上。
一劍擊出,靈淵就斷開了和魂種的鏈接,御劍加速前往。
看來那一人一鬼肯定遇到麻煩了。
.......
而另一邊,
那小鬼到底還是個機靈的,雖然它也搞不清楚那魔崽子怎么突然就倒了
但周正那邊陷入僵局之下,這就是破局的大好時機啊,
它頓時惡向膽邊生,小手一搖,那雙叉戟便出現在它手中,
通過化實為虛的陰氣特性,隔著老遠將那雙叉戟捅向那剛地上爬起來的魔道。
卻是正好捅在那魔道小腹處,
未待那小鬼興奮,卻見那魔道身上絲毫未留下血跡,
也沒有痛呼聲,就像是毫無知覺一樣,那小鬼便要將它的雙叉戟收回,
卻被那魔道一把抓住,用濃重的魔氣將其裹著,迅速將那小戟射回那小鬼所在之處。
那雙叉戟是小鬼身體陰氣所化,本來它可以隨意散去,
但被那魔氣一裹,卻是被奪了操控權,屬實鬼前目犯,
那戟速太快,小鬼見不能直接將兵器逸散,那就只得化作虛體躲過,
可那魔氣中的雙叉戟,一擊未成,竟然回繞過來,持續的對那小鬼攻擊。
【難道魔氣的特性就是操縱和控制嗎,
可惡,那魔崽子,奪了我的兵器,竟然還如此隨意的驅使。】
那小鬼在躲閃中思索著,又分心時不時打量著那黑袍道人,生怕被偷襲。
轉頭卻看到它身邊早沒了那黑袍道人的蹤影。
那小鬼大驚,果然,立刻便有兩道痛呼之聲傳來。
小鬼在躲閃中看到,那魔崽子手持著一把被魔氣包裹的長劍,
正將那清瘦婦人和周正捅了個對兒穿。
傷口貫穿小腹,那兩人俱是鮮血狂涌。
【哈哈,還孩子卻是不要妄想了,到底主仆一場,
老爺便大發慈悲的給你找個少年郎,在亡命路上作伴吧】
那黑袍道人便命令那魔嬰走上前,像撕咬肉串一般,啃食著寶劍上的清瘦婦人。
那周正就串在那婦人身下,正是那魔嬰嘴邊。
腥甜的血氣向他的口鼻中噴涌著,那婦人的哀嚎、慘叫便在他的耳邊。
周正悲痛的看著,
看到了那哀嚎婦人臉上的解脫和不舍,
不舍?哪怕是正被那魔嬰吞噬的此刻?是還想要和自己的孩子多接觸一段時間嗎?
周正憤怒著,
【為什么?為什么該要用到的時候,我卻偏偏沒有改變一切的力量!】
周正悲哀的看著,
看到了那魔嬰雙目流下血淚,明明它的神智已應該完全被那魔道摧毀了才對,
其咀嚼啃咬的速度和幅度,卻在放慢,卻在減小。
那染了罪血的猙獰嘴角,也無力般的哽咽著,
兩個模糊到,尋常人根本聽不清楚的音節,從那魔嬰的喉嚨中崩發了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比周正更熟悉那句詞語了,
那是他無數夜晚中渴望到淚目的稱呼。
因此他聽的很清楚,
那是“娘~親~”
啃食和哀嚎的動靜漸漸的越來越小了,那狂笑的魔崽子卻不開心了,
只見他一把攥住那魔嬰的頭,按向那清瘦婦人的小腹,
這是它第一次接觸到這世間的地方,
此刻魔道掌中黑色的魔氣狂涌而出,
魔嬰頓時大聲痛叫,雙目猩紅,好似餓鬼,
而那婦人的最后一絲哀嚎也無了,
終末之際,她只是憐惜的看著小腹前的那頭猩目魔獸,
那曾經是她的孩子。
在視野完全黑暗之前,一道皎潔清冷的月光,被吹來了。
【好美~】
也許這便是那清瘦婦人在迷蒙中,最后的美好。
......
在周正和那小鬼的視野中,
靈淵正以風馳電掣一般的速度從那高臺洞口處躥了出來,
抬手便揮出一道銀色月光,斬向那魔崽子。
到底是那小鬼狀態更好些,也或許是得益于那寄掛在靈淵心神角落的魂種
它感受到了幾絲主人那冰冷徹骨的憤怒。直凍得它瑟縮著,打起寒顫。
“你,真該死。”
它聽到主人毫無感情的說道。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
周正和那小鬼可以發誓,那出現在他們眼前,無邊無際的巨形銀色月牙,
就是他們目前為止最震撼、最癡迷的力量。
洞窟中的一切,頓時都安靜了,
道道塵煙飄散著,只有那少年的腳步聲走來,走進。
周正和那清瘦婦人腰間的寶劍,靈淵不敢拔出,便先用冰凍住了他們的傷口,
他能感覺到那魔道妖人還沒死透。
另一道聲音從碎石中傳來,
一道殘破的身影,已佝僂的站起身來,
其身上的慘象讓那見慣了邪尸模樣的小鬼,都忍不住心顫。
只見那黑袍道人,如今全身已幾乎化作白骨,僅剩的兩處
心臟前的肋骨上,還有些許筋膜、血肉
一顆大好頭顱,卻只剩上半張臉來,那道人長長的黑發垂落,
每一根扎在白骨上,都能清晰的感到那股摩擦感。
那道人仍桀桀大笑,下頷都沒了,卻只能看到那嘴骨碰撞。
靈淵只見那道人眼中露出猙獰的紅光,
廢墟中那魔嬰的尸體立刻化作了一絲絲黑紅魔氣,涌向那白骨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