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離開了，也不能待在這里太長時間了。”

艾倫轉過身，最后看了一眼熟悉的甲板。

過往的記憶不斷閃過腦海，如一卷卷灰白的錄像帶。

被卡普收養，從牙牙學語，到蹣跚學步，站在海軍大將的位置，整整26年了。

他并沒有把自己當作穿越者的身份，上一世只是過去，現在的生活才是現實。

直到現在，看著熟悉的一切，他早已將海軍視為了自己的一切。

這里就是他的家，可是這個家現在變味了，沒有了記憶中的美好，也沒有曾經的淳樸。

“等一下，艾倫！”

熟悉的聲音令艾倫心頭忽地一顫，他低下腦袋，穿著一身紅色西裝，披著海軍大將披風的男人，一步步地向他逼近。

“為什么，沒有一個解釋嗎？”

艾倫沉默著，兩人之間的氛圍逐漸變得凝重。

“沒想到，這么快你就坐上這個位置了，薩卡斯基。”

“你還沒有給我一個解釋，到底為什么？”薩卡斯基咬著雪茄，辛辣的濃煙飄過眼睛，逐漸布滿了血絲，就像是受到欺騙。

“解釋什么？沒有什么好解釋的。”

艾倫臉上的表情重新恢復了曾經的嚴肅。

“為什么離開海軍，你到底想做什么？”薩卡斯基直截了當的說道。

滾燙的巖漿在他的身上翻滾，令人生畏。

“薩卡斯基，海軍已經不是曾經的海軍了，又或許是我對海軍的濾鏡破碎了。”

“自從我坐在這個位置，我再也看不到海軍曾經的榮耀，也看不到海軍當作的信念的正義。”

“你知道，真正的正義是什么樣的嗎？”艾倫臉色凝重，聲音帶著些許沉重。

薩卡斯基語氣急促的說道：“海軍的正義就是將所有的罪惡全部消除。”

“那為什么，海軍大將要聽從天龍人的命令呢？”

“又為什么，生活在這片大海上的人被拐賣成奴隸。”

“為什么，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平等，也并不存在。”

薩卡斯基頓時像是噎住似的，喉嚨上下動了動，嘴里卻連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他想要試著去反駁，但最后發現，他設想的回答甚至騙不了自己。

三個為什么，如大山重重地壓在他的肩上。

“我第一次見你時，你告訴我，你的夢想是消滅大海上的所有海賊。可是，海賊難道就是罪惡的根源嗎？”

“如果消滅海賊可以消滅罪惡的話，那高高在上的天龍人，是不是也會消失？”

“如果一個擁有正義之心的人，僅僅只是因為身份不入流，但卻試圖將天龍人拉下他的寶座，那你是選擇天龍人還是選擇他？”

薩卡斯基沉默了，他低著腦袋，不敢去直視艾倫的雙眼。

他在心中問著自己，如果這件事情真的發生了，自己是選擇聽從命令還是選擇正義呢？

“如果你選擇了不入流卻擁有著正義之心的人，就是對海軍命令的背叛。”

“如果你選擇了聽從命令，那就是對自己正義的背叛，因為天龍人就是罪惡。”

艾倫一句接著一句的聲音，猶如一柄巨錘狠狠地敲在了薩卡斯基心中最柔軟的位置。

“薩卡斯基，我并沒有背叛海軍，我只是在替海軍找一條新的重生之路。”說罷，艾倫再也沒有絲毫猶豫，離開了。

只留下了薩卡斯基，在心中不斷盤問著自己。

自己會怎么做。

此時，圣地瑪麗喬亞。

薩坦圣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讓在場的四人不禁皺緊了眉頭。

“怎么會成這副樣子，是那艾倫做的？”戴著眼鏡，穿著白色道袍的納斯壽郎圣問道。

“看來，事態已經遠遠超乎了我們的想象。”庇特圣扶起躺在地上的薩坦圣，眼中露出些許的凝重。

“這件事情必須盡快結束，不能讓伊姆大人知曉。”瑪茲圣嚴肅道。

“海軍會有大將叛逃，是世界政府顏面的丟失，如果不能把他抓回來的話，世界政府的威信也會降低。”

喘著粗氣，躺在沙發上的薩坦圣，眼中露出濃濃的忌憚。

盡管他身上各處的傷口已經完成了自愈，可是肉體上那被火焰灼燒的痛苦卻仍然沒有消散。

“那家伙，還有著我們不知道的手段，必須要小心應對。”

“你知道了什么？”沃丘利圣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作為法務武神的他，艾倫叛逃海軍的影響對他是巨大的。

現在不論是瑪麗喬亞還是政府內部，已經有著關于他的閑話傳開了。

“我只知道，不是惡魔果實能力者的他，卻有著一股能夠遏制我們自愈的手段。”

“雖然我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他在我身上留下的傷口，還有著難以抹去的灼燒感。”

四人聽言，臉上無不吃驚。

“那還真是麻煩。”瑪茲圣摩挲著下巴，他們的自愈能力是伊姆大人賜予的。

如果艾倫真的擁有這般手段，對伊姆而言絕對是個令其感到棘手的存在。

“看來我們需要重新商討一下，對付艾倫的方法了。”

“說的沒錯，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會有大將叛逃，這還是世界政府建立以來第一件丑事。”

“都來商量一下，艾倫接下來會做些什么？”

“我了解過他，如果是現在的話，他應該會去找那個小丑。”

“你是說多弗朗明哥，這倒是個不錯的人選，還能借由他手，替我們解決掉他。”

多弗朗明哥曾是唐吉訶德一族的一員，他的父親過去因為離開瑪麗喬亞，從而被剝離了天龍人的身份。

在王下七武海的政令頒布時，多弗朗明哥主動找上過他們，以瑪麗喬亞秘寶的秘密，向他們換取王下七武海的身份。

在此之前，他們甚至不知道多弗朗明哥居然會知道這個秘密。

但既然被他知道，五老星就算有滅口的想法，也因為忌憚不敢動手。

德雷斯羅薩的事件，其實就是他們默許的。

否則，以德雷斯羅薩的背景身份，以及世界加盟國的成員之一，世界政府怎么可能會允許一個海賊去當國家的國王。

他暗中豢養著邪惡科學家凱撒·庫朗，生產人造動物系惡魔果實，并背著海軍政府私下賣給四皇凱多。

在地下世界從事軍火生意，并販賣給各個戰爭中的國家。

都是他們暗中默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