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從昨天開始就在不間斷地下著,看著沒有縫隙的烏云,讓人不由得質疑起這場雨到底會持續多久。
從中庭濺起的水珠浸濕了木廊,聽到身后傳來的開門聲,漫不經心看著腳邊的天野透回過頭去,發現白鳥雪穗已經穿好了衣服準備出門。
但她并沒有戴上她的常規裝備帽子,而是拿在手里,有些猶豫地問道:“天野君,帽子……今天我可以戴上嗎?”
“戴吧。”今天是要去學校考試的日子,而學校對白鳥雪穗來說是最為恐懼的地方,所以天野透知道不該操之過急。
“好的!”得到他的允諾后,白鳥雪穗雙手持著帽子,像戴著王冠一樣放在自己的腦袋上,隨后她赤著腳,啪嗒啪嗒地跟在他身邊。
她帶的鞋子不多,而且所有的鞋子都已經濕掉,所以她不得不換上剛買的涼鞋。
這種會顯露出皮膚的鞋子她在過去根本不會考慮,但在天野透的一再慫恿下,她還是鼓起勇氣買下了這雙鞋子。
在玄關換好鞋子,白鳥雪穗弓著腰鉆進天野透的傘內,雨珠順著傘沿落在腳背,發出了只有她知道的“啪嗒”聲,她意外地很喜歡這個感覺。
在以前她一直待在家里,對白鳥雪穗來說天氣無論怎么變化都無所謂,但當她住進天野家不得不外出后,這種與自然相觸的感覺并不令人討厭。
“這天氣的衣服根本干不了啊。”走進公交站的兩人坐在長木椅上,天野透凝視著天空,不由得抱怨道。
“是啊,真讓人受不了。”白鳥雪穗伸出手臂,接住落下的雨滴,毫不在意染上水跡的衣服。
“什么時候我們去買個烘干機吧?”天野透試著提議道。
“明天正好沒有考試呢。”
“那天要不要去看看?”
“可以啊。”
像聊著是否要為新房購置家具的夫妻一樣,兩人做好約定后等來了公交車,接著乘著公交晃晃悠悠地來到學校。
迎接考生的學校與往常并沒有什么變化,只是人比平時要少上不少,走進樓內,天野透收起傘與白鳥雪穗向著樓上走去。
這次他們考試的地點是在二樓,同時他們還在同一個考場,所以就不用擔心會出現要天野透蹲在教室外守著的情況。
而在同一個考場,他也能夠隨時應對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
只要讓“紅”待在白鳥雪穗身邊,想必只要不出現差錯,他們就能安全地通過考試。
來到二樓,白鳥雪穗的腳尖向著廁所的方向,有些害羞地說道:“考試前我想要去一趟廁所……可以嗎?”
她是因為緊張而會去廁所的類型,即使在家里上過一次廁所,她在到達考場前還是不得不再去一次。
就像在上周五的考試,要不是天野透一直跟在身后,她在到達四樓時就會去上廁所了。
可沒想到,就算她在考完試后就立馬跑出了考場,天野透卻像是早就蹲在那里一樣等著她,讓她不得不在天野透面前露出丑態。
所以這次,她要勇敢地說出她要上廁所來!
“這個也麻煩天野君拿一下。”白鳥雪穗把剛從自動販賣機買的水交給天野透,當她也準備把包交給他時,天野透還是堅持要她把包帶進去。
說不定在廁所就有可能潛藏著什么,他無法在這里下賭注。
“我在外面等你。”
“好的。”
天野透也回想起了上周五的事,在這種私密的話題上他也不好說些什么,但因為“紅”不能離他太遠,所以他不得不靠在廁所外面,來等待她“采花”回歸。
過了一會兒,天野透看了眼手機,現在距考試還有段時間,所以并不是很緊迫。
但女生上廁所的時間還真是有點久啊……
在天野透斜靠在墻壁感到疑惑時,廁所內突然傳來了摔門聲,緊接著就是水“嘩啦”落下砸在地上的聲音……
發生什么事了?
天野透挺直脊背,但仍猶豫著是否該去查看里面的狀況,而下一秒從廁所內傳來的驚呼聲,則完全否決了他的想法。
他立馬就認出是白鳥雪穗的聲音。
這驚呼聲很是短促,就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一般很快就停了下來,難忍的沉默讓他收回所有遲疑,他無暇顧及可能會有人目擊,趕緊沖進了女廁。
顧不上去探究男女廁所的差異,天野透的視線瞬間被站在廁所中央的女生奪走。
她的皮膚呈健康的小麥色,留著較清爽的短發,在注意到突然闖進女廁的不速之客后,她手持著水桶呆愣在原地。
她面前的廁所隔間緊鎖著,在門把手上還貼心地用拖把握柄卡住,以不讓里面的人能夠逃出……
天野透立馬理解她在做什么,體溫隨著憤怒而升高,無法發散的能量集中在額頭上,當他回過神來,他已經沖上去用雙手掐住她的肩膀,將她壓在了廁所的墻壁上。
在天野透的沖擊下,她的后腦勺撞在墻壁,在疼痛之下,她下意識松開了手,水桶“咯噔”一聲掉在地上,在封閉的廁所中很是清脆。
“長瀨夏實,你在做什么?”
“天野透,我倒要問你在做什么?”即使被天野透禁錮著,長瀨夏實仍未感到恐懼,她咧開嘴,游刃有余地笑道,“別忘了,這是女廁所,只要我發出聲音,那你就完了。”
“你可以試試。”天野透將抓住她肩膀的左手移至她的喉部,作出掐住的樣子,保持著距離警告道。
感受到面前那雙瞳孔所傳來的憤怒,長瀨夏實仍冷靜地尋找著機會,她冷不丁地抬起膝蓋,想要攻擊天野透的胯部,卻沒想到他卻比她更快一步地用膝蓋撞向她的大腿內側,架住了她的攻勢。
在懸殊的力量差距下,她被撞地倒向一邊,但很快地,天野透就用右手將她固定在墻,以讓她不會倒在地上,同時他以左腿膝蓋抵住長瀨夏實的腹部,讓她再也沒有抵抗的能力。
“我再問一遍,你在做什么?!”
“如你所見,只是用洗廁所的臟水潑了你的小女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