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無事,有事燒紙。
馬二呆坐在傳送法陣旁,百無聊賴,手指不停來回轉動。
回想起過世的兄長馬大,盤算著待會兒同道友交班后,帶上好酒好菜,到兄長墓前好好說說心里話。
兄長之前便是看管清河坊傳送陣的修士,待兄長死后,清河坊念在馬大身為傳送陣看管修士,一生兢兢業業,未出差錯。
索性兄終弟及,由馬二繼任傳送法陣看管修士的職位。
只是這個職位太過清閑,每日除了將靈石放于法陣驅動處,便是呆坐在此,等修士前來寵幸。
自清河坊并入黑水宗后,傳送法陣才使用得頻繁了些。
往日,清河坊的修士窮困潦倒,一年中,難有一名修士使用傳送法陣離開清河坊。
他生性好動,若非向兄長允諾一生待在清河坊,他早就放棄這等清閑職位,去坊外闖蕩了。
然而,時間越久,馬二內心躁動愈加難以抑制。
此次同兄長談心,一定要說服兄長。
“唉~”
嘆息一聲,望著依舊黯淡無光的傳送法陣,今日又是無事發生。
繼續埋頭玩弄手指,突然,法陣亮起,一道人影自法陣內出來。
驅使法陣的下品靈石隨即破裂,傳送法陣每使用一次,都會消耗兩塊靈石。
快步上前,準備向出陣之人收取十塊下品靈石的費用。
然而,熟悉的面容讓他停住腳步,趕忙跪倒,額頭觸及地面,雙手伏地,聲音微微顫抖:“清河坊修士馬二,恭迎太上長老。”
“速去告知玄明,讓其將催動傳送法陣的靈石備好。”
馬二聞言,心中滿是疑惑。
法陣旁的靈石簍中尚有百余塊下品靈石,足足夠五十多名修士通行,為何還要準備靈石?
見馬二依舊呆愣,水元將其攝于半空,“老夫所言,你未聽清?”
馬二下意識的點頭,隨即又使勁搖頭。
“既已聽清,還不快去。”
將其扔出房外,隨即又在法陣催動處放上兩塊靈石,法陣亮起,又是一道人影出現。
同水元上人一樣,身著金色長袍。
“水元,動作怎地如此緩慢,我可等得心急如焚。若是赤煉果被他人摘了去,你可是黑水宗的罪人。”
說話之人與水元上人一樣,乃是黑水宗的太上長老,水焱上人。
水焱上人雖是黑水宗的太上長老,但修習的功法卻是與黑水宗相悖的火屬性功法,行事風格與水元上人格格不入。
“不必心急,依吳明而言,赤煉果還需兩日方可成熟,還有時間。”
“倘若他看錯了呢?被其他修士捷足先登,我等連后悔都來不及。”
水焱上人嗡聲開口,對水元上人的解釋不置可否。
“不會的~”
水元上人看向青木林方向,言之鑿鑿。
青木林在清河坊與黑水宗的包夾之中,如今清河坊也被黑水宗吞并,他想象不出還有何修士能從黑水宗手中奪走赤煉果。
為了赤煉果,黑水宗練氣七層以上的修士盡數出動。
就連潛藏在青木林的玄門魔修,也得暫避鋒芒。
“你不是說,還有玄門魔修潛藏在青木林嗎?玄門魔修的厲害,我等可是見識過。”
“哼~”
“一名玄門魔修而已。婉兒的帳老夫還未找他算清。若是他真敢渾水摸魚,老夫便同他好好捋捋新賬舊賬。”
水元上人冷哼一聲,怒意化作一團氣爆,前方遮擋物瞬間化作齏粉。
......
“玄明長老,是否需我去叩關,將傅管事喚醒?”
“無需,允壽正在筑基的關鍵時刻,此番將他喚醒,定會讓其前功盡棄。”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筑基之前已被打攪過一次,倘若再讓其中斷,下次想要筑基,不知是何年何月。”
“可是聽聞宗門祖地共響起了九道鐘聲。”
黑袍修士面帶一絲擔憂,對玄明說道。
“無妨,祖地的鐘聲,清河坊并未聽見。”
玄明擺擺手,赤煉果一事,黑水宗的筑基修士全宗出動。傅允壽不過練氣九層修為,在赤煉果一事中,并不會有太大作用。相反,還可能會被筑基余威傷及性命。
索性讓其安心筑基,只要成為筑基修士,才能在黑水宗內站穩腳跟。
“玄明長老,太上長老有請。”
門外,修士的聲音響起,打斷兩人的談話。
“此事切記不可告知他人,待允壽成功筑基,我會設法將你提拔為他的副手。”
為防止黑水宗的修士知曉此事,玄明選擇給他一顆‘甜棗’。
黑袍修士臉色一喜,“在下謹記于心。”
“玄明長老,太上長老有請。”
未得到玄明的答復,門外修士聲音再度響起。
房門打開,玄明從里面走出,開口說道:“煩請帶路。”
“玄明,老夫不是讓你將清河坊的散修都驅離嗎?為何坊內還有如此多的散修?”
玄明臉上閃過一絲恐慌,水元上人性格反復無常,自己雖然是黑水宗的內門長老,但這不過是黑水宗為獎勵玄明,在清河坊并入黑水宗一事上的贈禮而已。
如今清河坊已被黑水宗完全滲透,自己除了筑基修為外,便沒了其他用途。
倘若惹得水元上人不快,身死道消也是大有可能。
“回稟太上長老,玄明修為不過筑基初期,倘若強行驅離坊內散修,可能引起修士暴動。玄明擔心無法壓制暴動的散修,讓清河坊幾百載基業毀于一旦。”
玄明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水元稍作沉思,覺得玄明此言在理。若無絕對的實力鎮壓清河坊,黑水宗接手的清河坊便是一個殘破不堪的清河坊,也就失去了吞并清河坊的意義。
“嗯,老夫了然。”
朝玄明點點頭,然后對下方修士說道:“爾等去將坊內散修驅離,倘若在清河坊有產業的修士,黑水宗可為其補償。一個時辰后,還在坊內的散修,殺了便是。”
語氣森然,不留絲毫余地。
玄明看向行動的眾位黑水宗修士,內心苦澀無比。清河坊的散修一旦被驅離,那么,自他祖輩傳承幾百載的基業,便只剩下清河坊三個字。
假以時日,應當連清河坊三個字也無法保留。
不知為何,他心中開始有些后悔。
......
陳凡將神識探入儲物袋中,將丹藥、符箓一一歸納好。兩日后,逃離青木林應能派上大用場。
咻——
一道氣箭襲來,險些將埋頭清理家當的陳凡頭顱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