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年歲已高，氣血破敗，連雜役弟子的身份都混不上。好在清河坊念我有些苦勞，為我一次性補償不少靈石。我原以為會在清河坊安度晚年，沒想到。”

“唉......”

又是一聲嘆息，讓陳凡一時不知如何安慰他。

前世的他在網上見過諸多因年齡而被優化的報道，沒想到在修仙界也是一樣，甚至還更加殘酷。

“陳道友，如今我身上靈石捉襟見肘，便不邀你去清河樓飲酒了。等下次萬寶商隊到來時，我會同商隊一起，離開清河坊，去往凡俗界。”

“我此生長生無望，還是安心做個富家翁吧！你若是選擇不入黑水宗，到時可與我結伴同行。”

“對了，與我一行的還有劉道友。”

“劉道友也要離開？”

“嗯，離開清河坊還是他提議的。從劉道友的只言片語中，我推斷出，往后散修在清河坊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

陳凡點點頭，他早已猜到，劉齊宋不會被黑水宗接納。

但沒想到，他會如此匆忙離開清河坊。只怕清河坊對待散修的政策并不像宣揚的那樣，一切從舊。

想到這，他趕忙往辦事大廳走去。眼下，趁清河坊還未正式并入黑水宗，先為小桃贖身。

辦事大廳的管事見是陳凡到來，趕忙快步向前。

離陳凡還有一肩距離，停下腳步，低頭恭敬的問道：“陳大師，請問您因何事而來？”

本想稱陳凡為陳供奉，但如今，靈丹堂被裁撤，供奉一職也成了過往云煙。

然而，只稱陳道友也不合適，陳凡年紀輕輕，又作為清河坊有名的丹道天才，黑水宗定然會將他吸納入宗。

索性與其他修士一樣，稱陳凡為陳大師。

“為侍女贖身。”

管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很少會有修士為侍女贖身。

在修士眼中，沒有修習資質的凡人就如物品一般，任其擺弄。

他身為辦事大廳的管事多年，遇見最多的，就是修士前來要求補充侍女。

究其原因，無非就是玩弄時手上沒輕沒重，被活活玩弄致死。

修士為侍女贖身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管事側身靠近陳凡，在耳邊小聲說道：“陳大師，其實您不必為侍女贖身，只要清河坊認定她死亡，賣身契便會被火焰吞噬，付之一炬。”

管事的話，讓陳凡瞬間明白過來。

既然小桃馬上就要離開清河坊，那跟死亡有什么區別。

“嗯，我那侍女不會伺候人，我一時沒忍住，出手太重，便將她腦袋轟成兩瓣。”

管事聽罷，點點頭，準備在侍女名冊上打叉。然而，看著陳凡一欄上有兩名侍女。

“陳大師，一共兩名侍女，被你殺了幾名？”

陳凡指向小桃的名字，示意只有她被自己失手殺害。

......

“吳叔，眼下清河坊越來越亂，你還是跟著萬寶商隊一起離開吧。”

夜深，陳凡帶著小桃回到小鋪，同吳老道說道。

“凡小子，那你呢？為何不跟我們一塊離開？”

陳凡搖搖頭，“不了，還有一些資產需要處理。”

陳凡指了指自家小鋪，這是他父母掏空半生家產買的，他不可能這么輕易的送給清河坊。

并且清河坊還欠他近五十塊下品靈石的養生丹分成，如果不全數拿到，他連睡覺都會睡得不安穩。

“凡小子，還是算了吧！靈石乃身外之物，你還年輕，日后再掙便是。若你不入黑水宗，清河坊便不會庇佑你。傅允壽視你為殺害他胞弟的兇手，只要你離開清河坊，他定然會出手殺你。”

吳老道一臉擔憂的看著陳凡，他此時只想帶著陳凡安然離開清河坊，縱使讓他失去所有靈石，他也在所不惜。

“無妨，只要我小心一些就行。”

陳凡拒絕了吳老道的好意。他不愿離開的原因有二，除靈石外，那便是他深埋在地下的儲物袋。

里面存放的下品法器魚躍劍，那可是價值上千塊下品靈石。

若他選擇同萬寶商隊一塊離開，起行時，身上的儲物袋定會暴露。一旦暴露，便坐實了他殺害傅允禮。

屆時，傅允壽行事定會更加肆無忌憚。

見他心意已決，吳老道只得長嘆一口氣。自陳凡父母死后，陳凡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極有主見。

“行，但你要答應我，一旦有危險，立刻離開，不能貪圖靈石。”

“好，我答應你。”

說完，將手中靈石袋放入吳老道手中。

除了留下二十余塊下品靈石應急外，陳凡將余下五十多塊下品靈石全數給了吳老道。

“吳老道，我托了兩位道友一路多照顧你與小桃。你們離開清河坊后，在水云鎮定居。那是一處凡人城鎮，等我料理完清河坊的事后，我便會去水云鎮尋你們。”

“凡小子，既然我等要去凡俗鄉鎮定居，那手中靈石便派不上用場。還是你留著比較好。”

將吳老道遞來的靈石袋又推回去，“清河坊兇險，若我不幸被殺，這五十塊下品靈石豈不是資敵？”

見吳老道又準備說話，陳凡趕緊找補，“當然，這只是最壞的情況。放心，我已做了萬全的計劃，不會有事的。”

“好吧~”

陳凡扭頭看向小桃，只見小桃的眼眶滿是淚水，透露出深深的不舍。

“小桃，往后你待吳叔需如待我一般。”

“好~”

......

“陳凡，你當真不入我黑水宗？”

靈丹堂內，水莫上人有些好奇的看著陳凡，嘴里問道。

雖說他只能讓陳凡成為黑水宗的外門弟子，但黑水宗畢竟是八品宗門，實力強上清河坊百倍。

八品宗門的外門弟子在外的地位，實質上比九品宗門的長老還要高。

更何況，陳凡只是靈丹堂的供奉而已。

“謝道友抬愛。黑水宗實力強盛，但律法森嚴。在下自小自由自在慣了，受不得過多約束。”

“行，既你已作出選擇。那剩下的事，便交給吳明。清河坊欠他多少靈石，需得一一補全，即便成不了同宗道友，也得好聚好散。莫要因這點靈石，墮了黑水宗的名聲。”

水莫上人看了一眼吳明，言語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清河坊的修士就是目光短淺，近兩日，已出現過多起修士討薪事件。

害得他被長老責罰，嚴令他嚴查討薪原因。

而后一查才知曉，原來是清河坊的修士惡意克扣修士靈石，數十塊靈石只給幾塊。

這不是給黑水宗抹黑嗎？

黑水宗什么時候這么小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