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他們返秦之前，秦王就從其他地方，得到了趙玉芳與趙國這邊的交易，就算她回去以后，將自己曾經調換兩子之事全盤托出，秦王也只會認為，這是趙玉芳是為了成為王后而故意說的謊言。

同樣，秦王子楚也不一定會將其拆穿，因為在他眼中，趙玉芳是在說謊，而實際上，是他和玉華夫人各自完成了一次調換，趙正就是他的兒子。

還有一點，就算秦王之后告知了趙玉芳，他也曾經調換兩子之事，趙玉芳得知趙正非他親子，但是為了她自身的地位，也會想方設法給圓回來。

就算遇到最壞的情況，秦王對阿正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李昱也還有最后的手段。

郭開見李昱不愿多說，也就識趣地不再多問，恭敬地退了下去。

“有人求見。”不一會兒，郭開折返，身后跟了兩名中年男子。

看著其中的一人，李昱愣了愣，然后裝著若無其事，親切接見，隨后和他們進行了簡單的交談，確定將那位名叫張坤的瘦弱男子留了下來。

“先生可知，我招攬門客的目的？”李昱將這張坤帶到了后院，屏退了下人。

張坤點點頭，“自然知道，主公欲圖蜀郡，在下曾經在蜀郡生活過三年，還算熟悉，相信能為主公助一臂之力。”

“三年？如若我沒猜錯，先生應該在蜀郡待了十年吧！”李昱看著張坤，臉上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意。

“你怎么知道？”張坤一愣，作為一個密探，秘密被當面拆穿，讓他臉上露出懼色，但瞬間被其控制，努力保持著平靜。

“我自然知道！你可知我為何而來？”李昱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話多的反派，在幾乎所有的故事中，一般就是反派人物抓住了正派人物，最終因為話多而被反殺。

可是李昱此刻，就想說說，感覺不吐不快，別人穿越了往往都是順風順水，而自己呢，看似風光，卻一刻也不得安寧，隨時都要注意突如其來的危險，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現在，他就想借此，發泄一下心中的情緒。

“我來趙國，最終的目的就是找到你！”沒等張坤回答，李昱就自己說道，“經過這么長的時間，終于讓你出現在我眼前了，張坤，或者該叫你張老實吧！”

“看來是當初我殺那三名女子的事情，被你暗中查出來了。”

聽聞李昱是故意來趙國尋他，還叫出了他當初在灌城使用的名字，作為密探，他自然明白了一切，“沒想到，真沒想到啊，你居然連公主殿下也瞞過了，事已至此，要殺要剮，隨意吧。”

說完，張坤，也就是張老實的神色反而平靜了下來，作為密探，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此刻他面對的是能擊殺五品的李昱，自然無能反抗。

聽到張老實如此言語，李昱頓感意興闌珊，失去了繼續折騰的興趣。

“為小娥她們陪葬吧。”李昱淡淡開口，隨即寫出“律令如山”，一座法峰轟然砸下，三品的張老實自然無法抵擋，瞬間變成了肉餅。

李昱文宮中，再次出現一道裂縫，實際上，他本可以逼迫這張老實自殺，免得自身殺孽反噬，但是他感覺，自己的內心充滿了渴望，一定要親自動手，才能消除內心深處的執念。

果然，殺死張老實后，李昱感覺渾身輕松無比，原身的執念終于完全消除，同時境界也達到了四品圓滿，只待文宮裂痕修復，便可自然晉升五品。

“既來之則安之。”李昱再次揮筆書寫，圣言形成的光芒，融入張老實尸體下的泥土之中，下一刻，泥土翻涌，將尸體完全吞沒。

李昱轉身離開了后院，身后的地面，和之前沒有了任何區別。

他離開后院后，腳步沒有任何停留，直接穿過院落，踏出了府門。

“又遇到刺殺了？”阿房見到進入府邸的李昱，一臉欣喜地跑來迎接，剛到李昱身前，就眉頭一皺，充滿擔憂的問道。

“沒。”李昱搖了搖頭，看著阿房，神色有些復雜，“或許不久之后，我就要離開趙國了。”

“為什么？”阿房一愣，臉上閃過一絲不舍。

李昱這次沒再隱瞞，把他前來趙國的原因，完完整整的告知了阿房。

只是他沒有告訴阿房，他要回到蜀郡并不是那么容易，因為他清楚春平侯一定不會讓他輕易離去的。

阿房得知他已經完成了來趙國的使命，想開口挽留，又不知道用何種理由。

無數話語在她腦中劃過，最后轉身走向琴房，口中吐出了一句，“先療傷吧。”

李昱點頭跟上，也沒有矯情，他來阿房這里，修復文宮裂痕馬上晉升五品，也是原因之一。

只要晉升了五品，在六品不出的情況下，他已經不懼任何人，而非趙國之人，達到六品根本無法隱蔽入境，所以到五品后，他就可以再也不用擔心來自六國的襲擊。

一曲琴音之后，李昱文宮修復正常，并且悄無聲息的，順利晉升到五品。

兩人走出琴房，留下高漸離兄弟二人，繼續練習。

阿房神色疲倦，但是不愿立刻休息，她與李昱在府邸的石子路上肩并肩走著，兩人都很安靜，誰都沒有說話。

“我想見見阿正。”李昱終于打破了沉默。

“好啊。”阿房展顏一笑，仿佛離別的哀愁都被這笑容沖淡了許多。

隨后，阿房讓就近的侍女，去叫來了高漸和。

“去找阿正過來，小心一些。”

阿房低下頭，對高漸和輕聲吩咐道，然后又抬起頭看看著李昱，“漸和與阿正最為要好，練琴空閑期間，經常帶著阿正玩鬧。”

“質子府現在戒備森嚴，阿正能過來嗎？”李昱有些疑惑。

“放心，其實阿正經常到我這里，他們都知道的，只是沒人去說而已，現在阿正很有可能要回秦國了，我想見見他，很正常，沒人會阻攔的。”阿房自信地笑道。

“那為何當初春平侯派兵搜索我時，要讓阿正趕快回去呢？”李昱有些疑惑。

“嚇唬小孩子罷了，免得他貪玩。”阿房捂嘴一笑。

因為沒有繼續談論離開的事情，兩人逐漸放開心思，說說笑笑間，就見阿正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