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說完，恭敬地行了一禮。

“怎么，少司寇打算用你這英俊的容貌去迷惑趙玉芳嗎？”趙影在一旁開口，語氣中有點酸味。

“王妹！”趙王丹略帶責備地瞥了趙影一眼，隨后轉向李昱，“好，只要你能辦妥此事，寡人定當重重賞賜！不過，在此之前，還需驗證你二人的推測。”

趙影心領神會，出門吩咐了幾句，仍然有些瘋瘋癲癲的玉華夫人，隨后就被帶到了屋內。

“將趙正帶來吧。”李昱皺了皺眉，不管玉華夫人是真瘋還是假瘋，在如此狀態下，根本沒法問話。

趙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再次出門。

片刻之后，在兩個女官的陪同下，阿正來到了門口。

他一見李昱，臉上便露出了喜色，但隨即想起了李昱之前的叮囑，連忙轉移視線，看向了蹲在角落里的玉華夫人。

“姨母？”稚嫩的聲音讓玉華夫人猛地一驚，她轉過頭，直直地盯著阿正。

然而，不等她開口，阿正就被兩名女官帶走了，房門也隨之合上。

“玉華夫人，你現在該清醒了吧？”李昱走到玉華夫人面前，開口問道。

“正兒沒死，正兒沒死……”玉華夫人喃喃地念叨了幾句，然后環視眾人，“要問什么就問吧，我都會如實回答，只要正兒平安無事就好。”

說完，玉華夫人站起身來，表情恢復了正常。

“放心，趙正一定會平平安安的！”李昱鄭重地點了點頭。

“說說吧，當初為何將兩名嬰兒調換，目的何在？”趙王丹看著玉華夫人，神色有些復雜。

玉華夫人緩緩開口，事無巨細，將心中的秘密和盤托出。

果然，正如之前分析的那樣，玉華夫人生下孩兒后，覺得孩子如果按照常規發展，很難有大的出息。

就算將來受他父親余蔭，可入鬼谷書院成為文修，但趙括身為八品亞圣都逃不過隕落的結局，孩子將來又能如何呢？

她走到呂不韋一直在謀劃，讓異人成為秦國太子，她相信呂不韋有這個能力，只要將來異人成為秦王，那異人的兒子，不就有成為太子的可能了？

而且按呂不韋的心思，將來的太子，必定是趙玉芳剛產下的這個孩子，于是她就冒險將兩名嬰兒進行了調換。

此后，她與趙玉芳兩人，姐妹情深，待對方的孩子，都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她也沒有察覺到什么異常。

差不多十年時間，就這樣度過，直到趙正遇刺死亡，秦國使團提出要求，并不在意趙正的死亡，只是要帶走她和趙舟，她這才意識到，原來她所做的一切，早已經被察覺，最終反而被利用。

而且她認為，趙正的死，和秦王子楚脫不了關系，于是急怒攻心，遂起報復心思，將趙舟也殺害，不讓秦王子楚得逞。

聽完玉華夫人的講述，趙王丹和趙影都陷入了沉默。

“現在你殺了真正的嬴政，秦王子楚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寡人也不可能將你交給秦國，在此之后，你也不能居住在質子府了，寡人重新為你安排住處吧。”

沉默了一陣的趙王丹，開口說道，“至于趙正，我們會想辦法讓他成為真正的嬴政，你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但是你暫時不能再與趙正會面。”

至于要不要殺人償命，對趙王丹來說，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此事，唯一要面對的，只是秦國那邊的問題。

但是只要成功讓秦王子楚，相信趙正就是他兒子嬴政，那此事秦王還追究什么呢，難道還能追究玉華夫人，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么？

“少司寇覺得呢？”趙王丹說完，轉過頭來，饒有興致地看著李昱。

因為李昱曾經說出“君王犯法與庶民同罪”，那這玉華夫人，更應該與庶民同罪了。

他想看看，李昱是不是真的敢在他的面前，否定他的提議。

“陛下所言甚是！”李昱的回答，讓趙王丹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李昱自然明白趙王丹的意思，實際在他內心中，只要不涉及他自己和親朋好友，君王犯法是不是與庶民同罪，與他有何關系？

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文修，思維異常固定，講究知行合一，認定的思想就很難改觀，但是對他來說，完全就不是這么一回事，口號是口號，行動是行動，二者不能相提并論。

而且玉華夫人可是阿正的親生母親，雖然阿正是假死，但她殺死嬴政，也是秦國之人動手刺殺阿正在先，李昱對此，根本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好，少司寇，那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說完，在趙王丹的示意下，趙影讓人將玉華夫人帶走妥善安排，隨后，又將趙玉芳帶了過來。

“趙玉芳，真正的嬴政死在了你的眼前，你可知道回到秦國后，你會面臨什么后果？”

趙玉芳剛走進屋內，李昱就走到其身前，大聲問道。

趙玉芳將頭偏至一邊，不愿回答，實際上她清楚，就算沒有嬴政，以她的手段，回到秦國后，仍然能讓秦王子楚對她寵愛有加。

“或許秦王子楚不會因嬴政之死而對你心生怨恨，但你可曾想過，你還有機會登上王后之位嗎？”

李昱步步緊逼，再次發問。

趙玉芳的臉色瞬間黯淡下來，她深知成蟜一脈對太子之位的覬覦已久，若非秦王子楚對嬴政的偏愛，成蟜早已成為了太子，現在嬴政已死，成蟜即位太子幾成定局，她又如何能再窺王后寶座？

“現在，我有一法，可讓你平安歸秦，成為王后，你可愿意一試？”

李昱敏銳地捕捉到趙玉芳情緒的波動，適時地提出了他的計劃。

實際上，這番話他更多的是說給在場的趙王丹與趙影聽，讓一切顯得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有何辦法？”趙玉芳終于動容，開口問道。

“你可曾知曉，趙正其實并未身亡？”李昱緩緩道出，眼神中透露出深意。

“正兒未死？這與我能否成為王后，有何關系？”趙玉芳疑惑地問道。

李昱長吸了一口氣，因為他接下來的話必須一氣呵成，不能讓趙玉芳給打斷，不能給趙玉芳在中途說出事實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