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潘及城再也沒有見過工乘鑠。

他帶著葉不群的尸體離開之后，就再也沒有回到這個出租屋里，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雖然踏入了修行界，還完成了筑基，但潘及城這時才發現，他與修行界還是有著一定距離的，在他接觸過的人中，滿打滿算有三個半的修行者。

第一個是那個賣烤雞的算命先生，第二個是工乘鑠，第三個是道門派來這座城市的駐守修士，至于那半個，自然是沒有了軀殼，只殘留著元神遁入靈能網絡中的空空兒了。

潘及城曾經去過，本地道門駐守所在的那套房子，但已經不見那個人了，半堵矮墻之隔的茶攤老板，也不知道那個道門修士的去處。

就像工乘鑠最后的叮囑，潘及城就像往常一樣工作，生活，修行。

一切無事發生，沒有人找他。

如果說有什么變化的話，那就是龐店長的武館，他沒有再去了。

并非是潘及城自己不去的，而是龐店長在得知他已經完成筑基之后，主動提出讓潘及城不必再去練武了：“在完成筑基之后，修行者已經和普通人類是兩個物種了，從那一刻開始，你們和人類相似的地方，只有過往作為人類時候的習慣，還有就是外形外貌了，最基礎的生理結構已然和人類有著根本不同。”

“你們對溫度的抗性，感知能力，等等這些，都已經是人類的數倍乃至數十倍。”

對于這一點，潘及城是確定的，在剛剛修行的時候，他對食物的需求很大，第一個晚上的修行，把他身體內脂肪所儲存的能量也消耗不少，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在每天吃飯方面的支出，比之以前翻了好幾番。

而在筑基之后，這一情況便發生了改變，他的消化系統對于食物中所蘊含能量的利用效率很高，尋常人一餐的飯食所汲取的營養，在他這里可以維持三個月的所需，也可以一頓吃下三倍于體重的食物。

更別提收發由心，不需要刻意推動的靈力這一點了。

“普通人的技巧已經對你們無用，和普通人一起對練，對你來說并不是一種好事。”

看著潘及城，龐店長感慨地說到：“就像是棋手對弈，要想棋藝進步，就需要和高明的棋手比賽，和臭棋簍子下棋，反而會導致棋藝退步……對于現在的你來說，我們武館所有人都是臭棋簍子。”

說起筑基，龐店長又問道：“你現在已經筑基，是個正式的修士，不知道是拜入哪家的門墻，受了哪家符篆？”

“啊？”潘及城聽到這句話，又流露出不解的神情，他之前從未聽過這些東西。

雖然他的修為比龐店長要高，但是對于修行界的認知，自己是不如對方的，龐店長再怎么無法修行，也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外門弟子，是有專門的老師教導過的，在常識這方面比潘及城要強出去太多。

“這么說，你是打算當個散修的？”龐店長見到潘及城的反應，就知道他這方面的欠缺，便勸解到：“既然你和工乘前輩有舊，那最好托他的關系，找個宗門拜入，即便入不了他那名門大派，也要找個正經的宗門……散修和門派弟子，是有區別的，你知道嗎？”

潘及城搖頭，表示到：“不清楚。”

接著，又猜測地說到：“難道是資源，我之前聽說，那些門派都是有自己的資產的，散修的話，估計是需要自己打拼的。”

對于潘及城這樣的回答，龐店長早已預料到了，工乘鑠把潘及城送來學武，不只是學武那么簡單，還讓自己這個曾經的外門弟子為他科普修行界的常識：“你說得不算對，也不算錯……受了篆，就是登記造冊，你這個從一般修士成為門派弟子，代表著你這個人在道門當中是有了個身份，屬于道門的自己人。”

“雖然要受到道門規矩的約束，同時，道門也會對守規矩的你進行庇護，你也可以借用道門當中的設施給自己便利之處。”

“其次，受篆不僅是登記成為道門自己人，還是得到修行真法、戒律、法術等等之類的傳授……門派弟子和散修最大的差別，便是是否有戒律的約束。”

見潘及城依然是一副不明白的樣子，龐店長又開口問到：“你既然已經是筑基修士了，那么我問你，靈能的力量，是一種怎么樣的力量。”

這個問題，讓潘及城想到了空空兒對他講過的，修行的根本，其實就是四個字“心勝于物”，隨著不斷的修行，潘及城越發認可了這個說法，那是真心體會到的。

“靈能，是一種唯心的力量。”潘及城如此說到。

龐店長點頭：“你說的不錯，靈能對于修行者來說是一種唯心的力量，它是我們世界存在的基礎之一，有著不同的表現形式，有天賦的人能夠靠著自己的思想去控制它……但是，人心可控嗎？”

這個問題讓潘及城思考了許久，最后得到的答案是：“人心不可控。”

“對，正是因為人心不可控，所以我們才需要使用戒律來約束人心。”龐店長說到：“降服心猿，拴住意馬，這才是修行的要訣。”

“其實，最開始發現并認知靈力與靈能的人，并非是我們，而是西牛賀州上的人……在這方面，他們比我們領先了將近一百年，后來我們南瞻部州與西牛賀州開戰，修行者在靈能者面前節節敗退，修行界一眾先賢痛定思痛之下，決定把傳承了不知道多少代的舊法放棄，學習靈力與靈能的技巧。

這一事件，在修行界被稱為靈能覺醒。”

這番介紹，潘及城想到了葉不群給自己說過的，他是兩種修行法都修煉不成的普通人，那兩種修行法分別是調和龍虎，捉坎填離的舊法，以及推動靈力、靈能的今法，原來根由在這里。

見到潘及城點頭，明顯是理解了自己所講的東西，龐店長繼續講述到：“只是，靈能的修行與推廣并非是一帆風順的，經過了很多的挫折，才有了你今天看到的靈能與靈力的修行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