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于大公雞的喜愛，前提是忽略掉這只大公雞的體型。

那神人之高大，因為距離與視角的緣故，讓潘及城無法估量出來他具體的數值，但潘及城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在他面前，絕對和一粒黃豆差不多大。

大公雞雖然不如神人高大，但昂首挺胸的，也到神人腰腹的位置，可想體型之巨，尋常人在它面前，就像灑在地上的米粒似的，那可是一口一個。

只是，神人和大公雞的關系并非是友好的，反而是敵對的存在。

他們雙方都保持著戰斗的姿態，相互敵對，氣機醞釀，馬上就要大打出手一般。

神人與大公雞還未交手，身上流露出的氣息，配合他們那巍峨的身形，即便沒有巨物恐懼癥，也要被嚇出來了。

“這是什么！”

潘及城顫顫巍巍地對空空兒問道，想要空空兒給予他一個能夠安撫內心的答案。

空空兒說到：“法相……這些你先不要管，仔細看好，大神通者之間的戰斗。”

“那個巍峨的神人，我大概認出來了，是那個算命先生，那只大公雞，是什么來歷？”

潘及城又向空空兒問到，那遮蔽視野的布料，還有那漂浮著的香爐，都指向了那個算命先生。

那塊布先不說，潘及城可是見過那個香爐的，第一次見到算命先生的時候，他拿來壓住鋪在地上布匹四角的重物之一，就有這個香爐。

只不過當時那個香爐小巧，一只手就能托舉起來，而現在它變得非常巨大，即便以那頂天立地的神人體型作為標準，也大得像寺廟里燒香的巨型香爐一樣。

至于那只大公雞，就不知道什么來歷了。

“就是我和你說過的，那只拿人作為資糧的妖怪！”空空兒說到：“看來，那個算命先生，是接了任務，來降妖除魔的。”

正說著，云層當中兩個龐然大物開始了戰斗。

香爐當中火焰冒起，神人抬起火銃，瞄準了大公雞扣動板機，槍口火光化為閃電，槍聲變作雷聲，轟隆隆一陣響，震得沒關緊的窗戶咣當當地直顫，震得人頭皮發麻。

而被火銃發射出去的彈丸是什么，潘及城沒有看清楚，因為他被槍口火光閃到了眼睛，短暫地失明了，雙眼止不住地流淚，耳朵也是被雷聲震得嗡嗡響。

他不敢再看，也看不到了，一只手捂著眼睛，一只手胡亂揮舞，摸到墻壁之后，立即扶著墻蹲好。

然后就聽見大公雞一聲啼，明顯是被神人一銃打中了，但它的啼叫立即就被雷聲所掩蓋了下去，接著便是一連串的爆炸聲，不知道是雙方當中哪一位出的手。

除了雷聲，原本夜間微風忽然變成了狂風大作，如同臺風過境，刮過建筑物上有棱角的結構，形成了凄厲的尖嘯，但在潘及城聽來，卻好像是哀鳴。

雖然看不到，但耳邊聽到的聲音，卻不斷地刺激著潘及城的神經，勾動他的好奇心，讓潘及城想要了解一下究竟發生了什么。

等到潘及城恢復了視力，探頭探頭瞇著眼去看，發現雙方已經分出了上下，神人巍然不動，火銃平舉端在身前，瞄準著大公雞，那把奇怪的刀被他當成了護身的小盾用。

漂浮著的香爐當中燃起了熊熊烈火，有點點火星從爐蓋中冒出。

而原本雄壯好看的大公雞，如今變得狼狽不堪，身上都是煙熏火燎的痕跡，羽毛光華不再，卷曲焦黑，就連雞冠都歪斜了起來，喉部兩側的肉垂更是缺了半邊。

只是外表如此凄慘，大公雞依然是斗志昂揚，對著發出一聲“喔喔喔”的叫聲，然后撲騰著翅膀，撲向了神人。

香爐當中火光一盛，冒出來幾縷火焰，向著大公雞卷去，卻被大公雞翅膀閃動卷起的風吹開，而大公雞自己更是伸出利爪，似雄鷹捕兔一般伸出了一對利爪，劈頭蓋臉地向著神人抓去。

神人先是開了一槍，卻被大公雞輕松躲過，緊接著又抬起短刀，用寬大的刀身擋住了大公雞的一抓，利爪與刀身一碰，有明顯的火花出現。

而公雞的攻擊方式，除了飛起來撲人之外，還有就是拿嘴啄，被雞啄過的都知道那有多疼，更何況是這么一只體型巨大，有修為在身的雞精。

一啄之下，恐怕能把人的腦殼啄碎。

這么短的距離內，火銃已經無法射擊，神人直接把它掄起，像是短兵器中的鞭锏一般，攜帶風雷之勢，打在了大公雞的身上。

雖然雷聲將一切聲響都給掩蓋住了，但是潘及城仿佛聽到了沉重的一聲悶響，龐大的力量抽打在大公雞的身上，將它硬生生地抽得倒飛出去。

為了飛行，禽類的骨骼基本都是中空的結構，用來減輕自重，減少飛行時候的損耗，這也使得禽類的骨骼比較脆弱，挨了這么一下，大公雞的骨頭恐怕就要斷上幾根，渾身的羽毛散落不少。

但撲騰著羽毛焦黑蜷縮的翅膀，御氣乘風，大公雞又迅速地穩住了身形，與神人僵持了起來，似乎是在和神人交流，卻沒有聲音傳出，神人那邊似乎也在開口，但同樣是沒有聲音。

即便發聲，也只是說給對方聽的。

“呵，你別裝了，我這些天里已經確定你的身份，看穿你的本相原身，掌握你的罪行。為了殺你，我找人學了如何殺雞，并買了半間雞舍里的雞，一一宰殺磨練技藝。”

潘及城的耳畔傳來聲音，是空空兒在通過無線音響開口。

“你這是在說什么？”潘及城問到。

空空兒說到：“我會一點唇語，讀得了那個神人法相的話語，轉述給你聽……不要打岔，你如果想要知道那個神人說些什么的話。”

“那只大公雞說的話呢？”潘及城問到。

空空兒反問到：“我只懂人說的話，又不懂那些禽言獸語，怎么給你翻譯？”

潘及城連忙點頭，口中稱是，但是思維卻忍不住發散起來——難怪算命先生擺攤賣烤雞，原來是殺雞聯手，被宰殺的活雞沒有被浪費，被他賣了來收回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