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的一番話，說得三個人一臉懵，這算命先生的說法，他們聞所未聞，不過仔細琢磨一下，還覺得對方說得非常有道理。

在人類解析出靈力與靈能的關系后，星象命理之類的就逐漸被人摒棄，雖然還有市場，但至少在這大禹國的土地上，卻不是能拿在明面上說的，基本上被貶低為迷信一流。

迷信迷信，他先讓你迷，再讓你信，算命先生的一番話，說得是三個人五迷三道的。

他們三個人都是上過大學，有些學識的，對于那些人文歷史的東西也是了解的，但又不是深入研究過非常精通，算命先生說的正對得上他們所學所識，如何不讓他們迷糊。

但見到三個人反應，算命先生卻笑了笑，沖著潘及城說到：“來，你測什么字？”

“算我的名字，可以嗎？”潘及城說到。

“那就再好不過了。”算命先生說到：“倉頡造字，天雨粟，鬼夜啼——文字誕生，人們便有了對于事物的定義。而當有了名字，那就更了不得了，尋常的家禽家畜，不過是家禽家畜，一旦給它們取了名字，它們便從家禽家畜，變成了具體的個體，意義就不一樣。”

“在人這邊，也是一樣，名字是非常具有指向性的東西。”

接著，算命先生抬頭看著潘及城，說到：“來，你叫什么名字？”

潘及城說到：“我叫潘及城，貌比潘安的潘，觸之可及的及，城市的城。”

那算命先生在通訊終端上輸入了潘及城的名字，然后就一邊咋舌一邊搖頭，抬起頭來對潘及城說到：“小伙子，你不老實啊，來誆我這個算命的……你根本不叫這個名字。”

“好家伙。”

聽到這句話，那邊的大劉開口笑了一句——這算命先生嘴上能說會道的，真落到具體地方了，卻露了怯，一張口就算錯了。

他認識潘及城這么長時間，對潘及城很是了解，這個名字哪里錯了。

“好了，城師傅，別找他算了，咱們吃飯，吃飯。”一邊說，大劉一邊拽著潘及城走進了餐館，這算命的一上來就算錯，接下來的東西自然是不必聽，卦錢自然是不用給了。

潘及城沒有推脫，因為他實在是餓了，只不過在進門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算命先生，發現那個算命先生正在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他。

然后算命先生就一直在餐館之前坐著，潘及城和一群人吃完飯離開的時候，算命先生依然在那里，有人好奇地來問，他也就順勢招攬一下生意，并且一卦也只要五塊錢，雖然有一些人見到他掏出通訊終端扭頭就走，但是也還是有人讓他開了張。

可是無論怎么說，算命先生的存在，終究是影響到了餐館的生意。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夜色降臨，隨著時間的推移，餐館要關門的時候，算命先生把鋪在地上的布一收，提著凳子進了餐館里。

“老板，你的凳子還給你。”算命先生見到正在收拾東西，擦拭桌子的兩個人，開口說到。

這個餐館是夫妻店，丈夫是廚師，妻子是收銀和服務員，丈夫手藝高，紅案白案都擅長，妻子伶俐，記性很好。夫妻二人配合起來相當不錯，使得這家餐館的生意相當不錯。

現在已經到了打烊的時候，兩個人開始收拾打掃了，地面清掃一遍，再拖洗一遍。

桌椅板凳也是仔細地清洗的，不留油漬污漬在這上面——做餐飲行業的，對于衛生最講究了，餐館生意很好的原因之一，就是老板娘手腳勤快，時常打掃注意干凈。

而擦好的凳子凳面朝下地擺在桌子上，算命先生來的時候，就只有一張桌子上沒有上著凳子。

“好的，你放下就可以了。”老板娘抬頭看了算命先生一眼，說到，然后繼續擦著桌子。

“借你們的凳子坐了半天，我覺得有些虧欠，我來照顧一下你們的生意。”算命先生把凳子一放，卻又坐了上去，說到：“你們這里最便宜的抻面，給我做一碗。”

“我們已經打烊了，火已經熄了，面也用完了。”老板推脫了一句，這樣說到。

“那就有什么就給我做什么，今天一整天，我水米未進，想吃點東西。”算命先生笑著說到，只是聽他說的話，好像是一個普通的來吃飯的人，但言辭間，卻是一股不容拒絕的味道。

更像是命令。

老板還想說些什么，卻被自己的妻子輕輕地拍了胳膊肘一下，他只好改口說到：“那我去后面給你找找，有什么就做什么。”然后老板把手中的濕抹布放下在了盛水的盆里，自己三步一回首地走到了后廚，不斷地看著算命先生。

緊接著，便是打開水龍頭洗手，翻弄材料，切墩，開火起灶之類的聲音，明顯是給算命先生準備的飯菜。而在等待的時間，老板娘也不再清潔最后一張桌子，而是提了一壺茶水，拿了一個杯子過來。

“都打烊了，沒有茶水了，只有一些白開水。”老板娘默默地說到，臉上不見白日招待客人時候的熱情，一種不咸不淡的姿態。

好像這算命先生不是上門吃飯的客人，而是來討債的惡人。

但算命先生好似聽不出好賴話一樣，在那邊自斟自飲，一壺白水，讓他喝出了珍釀美酒的滋味，也不言語，只是在那邊等著。

沒多久，老板用托盤端著一大海碗的東西出來了，里面是一些剩余食材做的東西，例如羊血、餃子餡兒攢成的丸子，這些東西燴成一碗，能吃，但是沒有賣相，是端不上臺面的東西。

不過看上面一層油汪汪，紅艷艷的油潑辣子，就知道它的味道不錯。

算命先生拿起筷子，品嘗了一下，果然覺得滋味不錯，雖然這碗東西上不得席面，但是味道真是好極了。

他說一天水米未進，的確是真的，唏哩呼嚕地把一碗東西吃下肚去，臉上露出飽足之相。

“你飯也吃了，茶水也喝了，堵我家店大門一天，也該有個交代了吧！”

見到算命先生把東西吃完，老板娘開口發話，話里帶著刺。

算命先生卻是說到：“我還沒有問你們事情，你們兩個妖怪卻要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