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小巷里的墨瞳全身幾乎全部都被淋濕,她將自己那件防水的風衣披在了蘇依涵的身上,現(xiàn)在上身只有一件單薄的特質(zhì)背心,雖有保暖性但上半身已經(jīng)涼透了,小腹之前的傷口也開始涌血。
墨瞳看了一眼,附近的所有酒店大屏都被換成了她們的通緝令。
幾乎所有弗爾德的分部都與地方警方有著關系,一是有時候需要警方的合作,二是因為警方不能搞定的事,使者卻能輕松搞定。
有時候的懸案,只需要使者用神令把死者的靈魂招出來,或者聞一聞血腥味就能找到。
這代表著警方高層都是默認使者存在的,并且嚴格遵守著秘密,但這次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與弗爾德分部有交情,也不可能直接把信號源隔斷,他們沒有資格,也沒有權(quán)限。
而且如果只是隔絕信號,格斯蘭主席應該已經(jīng)帶人殺過來了,但現(xiàn)在卻沒一點動靜。
只有一種可能:他也過不來。
難不成根本不是什么隔絕信號,而是神令?
墨瞳只能猜測,她沒有高等的血統(tǒng)根本感受不到神令,以往的戰(zhàn)斗都是依靠自身的感知。
蘇依涵或許能感覺的到,但現(xiàn)在的她根本沒法集中精力。
四個小時,蘇依涵整整四個小時都沉溺在痛苦中,她害怕下一秒都會死去,又渴望下一秒就會死去。
此刻蘇依涵已經(jīng)擺脫了副作用,靠在垃圾袋上。她痛到虛脫,全身都是汗水,現(xiàn)在連動都是問題。
現(xiàn)在最安全的地方是哪?和平大飯店?還是各國的領事館?都不是。
墨瞳背著蘇依涵隨便鉆入了一個下水道。
電視里的情節(jié)常常是這樣,但有時候確實有用。
墨瞳把已經(jīng)無法行動的蘇依涵放在墻壁邊上,順便檢查了一下她們現(xiàn)在的武器。
一把手槍,一把鐮刀和黑刀“路西法”。
唯一一把步槍還被蘇依涵扔在了埃菲爾鐵塔上面,現(xiàn)在兩人真的只能等待救援了,除非旁邊下水道的污水里能流出來幾把步槍。
墨瞳旁邊一扭頭,整個人都蒙了。
她們這里是這條下水道的盡頭,過濾網(wǎng)外隔絕著十幾把突擊步槍,而且每一把都是全配,除了表面的污泥幾乎沒有任何損害。
這些槍是從上面污水流下來的!
墨瞳檢查起那些槍械,每一把都是弗爾德裝備部改裝過的標準突擊步槍,每一把的彈夾里幾乎都還剩一半子彈。
使者不會隨便扔掉武器——蘇依涵扔在埃菲爾鐵塔上的步槍是個意外。
是什么能讓這么多使者都同時在下水道丟掉了武器?
只有這些槍的主人都死了,這一個答案。
墨瞳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當時的情景。
這群使者特地趕到下水道來,每個人都是裝備齊全,這顯然是一次有準備的突擊任務,能讓十幾個使者同時出動,足以說明這次目標的強大。
幾個人發(fā)現(xiàn)了目標,并且同時開槍——這就是為什么每一把都大約剩了一半子彈。
之后···就沒有之后了。
他們連子彈都沒打完就團滅了。
墨瞳將所有彈夾匯聚到了一起,把一半的彈夾都統(tǒng)統(tǒng)填滿。
那個能殺死十幾個使者的怪物可能還在下水道。
拐角處開始咋咋作響,聲音像是用指甲與黑板摩擦,又像是兩個銳利的刀劍互相上下磨合。
聲音之巨大,讓整個下水道都產(chǎn)生了回音,污水產(chǎn)生波紋。
一個能幾百發(fā)子彈中活下來并反殺的怪物,這是何種恐怖?
墨瞳將一把槍交給了無法動彈的蘇依涵,兩人瞄準著拐角處,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墨瞳在蘇依涵不注意的時候,已經(jīng)一只手摸到了路西法。
當怪物現(xiàn)身,她會自行判斷該怎么辦。
如果對方真的是無法殺死的對手,她會立刻拔出路西法插入自己的心臟。路西法會帶著蘇依涵殺掉那只怪物,甚至殺出巴黎。
墨瞳相信路西法,就算把巴黎所有使者加起來也絕對擋不住祂。
拐角處的人出現(xiàn),蘇依涵抬手就開槍,三點射瞄準頭部。
——砰砰砰
兩人驚了,三發(fā)子彈在空中被碾碎,化成了貼片。
做出這種事的人,慢慢從陰暗處走了出來,下水道的燈光勉強讓兩人看到了這個人的臉和身體。
他渾身是不屬于自己的血,右手已經(jīng)斷了,現(xiàn)在纖維狀的皮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貼合恢復,左手提著一把斷成兩節(jié)的劍。
面色兇狠,周圍一定范圍內(nèi)被他釋放出了無形的壓力,雖然看不見但崩壞的下水道已經(jīng)證明了這股壓力的霸道。
“吳言!”蘇依涵驚喜地喊。
“不怕死的A級?”吳言抬頭看向兩人,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收起了神令,“你們怎么在這?我明明感覺到這里有神的氣息。”
高血統(tǒng)的他從巴黎分部殺出來后,一直狩獵著已經(jīng)無藥可救變成神的使者們。
幾分鐘前他剛在另一邊的下水道解決十幾個在他面前變成神的使者,之后他感覺到了一股無比高純度的血統(tǒng),便一步步地走了過來。
墨瞳摸了一下腰后橫掛著的路西法。這顯然就是吳言感覺到的神的氣息。
吳言冷冷地問:“你們?yōu)槭裁磿谶@。”
這一路上遇到的幾十個變成神的使者,已經(jīng)讓他對所有使者失去了信任。
“格斯蘭派我們來的。”墨瞳看了一眼全身是血的吳言,問,“你呢?”
吳言如實回答:“度假。”
他接著又問:“你們知道使者變成神的事嗎?”
墨瞳和蘇依涵心里一驚,隱隱約約猜到了些什么。
“沒,剛從你口中聽說。”
吳言從污水中走出,默默地坐到了岸邊,與墨瞳兩人保持著十米左右的距離,將斷劍放在手邊,以保證隨手都能拿到武器。
墨瞳也沒有松懈,將腰后的路西法移到了腰側(cè),她能保證絕對比吳言提劍的速度更快。
“你那把刀是什么。”吳言問。
“黑刀。”墨瞳說。
“路西法為什么被鑄成了刀?”
“這是黑刀。”
路西法被鑄成刀的事沒幾位知道。
把神變成武器這是一個大膽的決定,而且還是神化級別的神,如果有一點失誤以神化級別神的實力,祂能瞬間恢復。
這場實驗是在瞞著所有國家領導人的情況下做的,包括吳言。
墨瞳依舊說:“這是黑刀。”
吳言見墨瞳始終不肯說也不再多問,靠著墻閉上眼就開始休息。
吳言幾乎到了極限,幾十位神將他的精力和體力耗掉了很多,右手因為一直戰(zhàn)斗的原因恢復也變得越來越慢,心臟泵出的血已經(jīng)不足以他將右手恢復完全了。
墨瞳也同樣,她脫下鞋子后便不再多說一句話。
她的身體已經(jīng)失溫了,鞋子也被水浸透,下水道口傳來的風每一陣都讓她渾身一顫。好在這里的溫暖許多,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狀態(tài)。
蘇依涵的身體恢復,神令自動啟動。
【神令: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