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斯蘭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從剛才開始他的右眼就一直跳,依照中國的俗語,這還有災要發生啊。
他剛才有一部分話是在說謊,在嚇對面的那人。
他的學生吳言確實在巴黎,只不過不是他派過去的,而是去度假。
至于白墓和易涵……他們早就坐著自己買的頭等艙回中國了,不過就算在巴黎也沒什么用。
白墓確實有所有已發現神的血脈,理論上他可以釋放所有神令,也只是理論,這一個星期里他發現白墓完全無法自發使用神令,也就是時靈時不靈。
易涵呢?她確實是個有天賦的孩子,自己沒有受過任何指引便掌握了神令,但她的體術和身體現在還是太弱了。
現在只能相信吳言的自我判斷和墨瞳、蘇依涵的實力了,要是吳言沒當回事隨便找了個酒店把頭埋枕頭里睡覺,巴黎可真的完了……好吧,他確實有可能這么做。
基斯雙手握著手機來到了格斯蘭面前:“主席我感覺你應該看看這個?!?
格斯蘭往手機上瞄了一眼,是白墓一個小時前發的朋友圈,一張他和易涵的自拍,配文:“被困在機場了……”
?被困在機場了?
格斯蘭將白墓的背景放大。
格斯蘭大喊:“他倆tm去巴黎干嘛?!”
“怎么辦主席?要去把他們接過來嗎?”
“怎么接?除非拿幾枚洲際導彈給那層神令轟開。”
基斯一臉認真:“……要用洲際導彈嗎?”
基斯什么都好,就是對格斯蘭太言聽盡從了。
如果這是和路西法一樣,在某個不知名海域,用幾發洲際導彈都行,但現在是一座城市!如果引起普通人的恐慌只會更混亂。
“在邊緣用神骨武器砍幾個小時,試試能不能把那神令砍開。”
與路西法整個神的力量壓縮出的武器不同,正常的神骨武器是直接用神的骨頭打磨出來,比普通武器耐磨也更鋒利,不過當然和路西法比不了。
格斯蘭揉了揉一直跳躍的右眼,中國俗話真tm的對!
“向巴黎上空進行人工降雨,讓群眾認為只是暴雨對基站產生了影響,”格斯蘭說,“那家伙不蠢,非到萬不得已他也絕對不想把神的事擺到明面上來?!?
“把法國所有的B級及以上使者召集起來,全部前往巴黎的神令外,集中進行破壞,隨時應對可能脫涌而出的神?!?
基斯應道:“是。”
白墓早就聯系不上了,想來他在發完朋友圈的幾分鐘后信號就徹底中斷了,那剛好是墨瞳爬上埃菲爾鐵塔的時間。
格斯蘭只能默默祈禱,白墓和易涵能活著。他們手中沒有武器,沒有裝備,和普通人幾乎沒有區別。
——
巴黎某家超大銀行外,十幾個人站在大雨中苦苦堅守在門外,他們明面上看著很普通,但如果湊近看的話,可以看到他們每個人的兜里都鼓鼓的,那些都是槍。
經過裝備部改良之后的沙漠之鷹,近距離一槍就能爆了人神以下級別神的頭。
“你好。”
說話的是位亞裔少年,他衛衣的帽子套在頭上,棉質的材料早就讓衛衣整個濕透了,衛衣的帽子里是一頭極其自然的白發。
最引人矚目的還是他手中那用袋子牢牢包裹住的塑料袋,塑料袋特意結了一個不易進水的結,里面是一張游戲光碟。
十幾人對視一眼,一人作為代表向往前走去。
“走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想存錢?!?
“我們這二十萬以下不能存款。”他自以為已經提高了門檻能把眼前這個二十歲都不知道有沒有的少年趕走。
“我存五十萬?!?
“你沒開玩笑吧?”那人環視了一下少年的四周,除了他手上單薄的塑料袋哪有什么五十萬?
保安問:“請問你的五十萬在哪?”
少年舉起手中裝著游戲光盤的塑料袋,淡淡說:“游戲貨幣。”
“來搗亂的?”
少年說:“你們這個巴黎分部的隊長曾經和我說過,只要我愿意,游戲貨幣也能存。”
一瞬間,十幾位都將手伸進了口袋。
保安向前邁了一步,摘下了耳朵上的聯絡器,低頭在少年耳邊出言好心提醒:“快走?!?
這里十幾位都是巴黎分部的使者,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變成神,十幾位神能在多久毀掉這片街區?依靠他們B的血統,恐怕用不了五分鐘。
這里的使者都是二十五歲以上,他們也知道年輕人會想耍英雄裝酷,但如果聯絡器那邊的人下令,他們會立刻殺死眼前這名少年,目的是保護整個街區的安全。
“謝謝提醒,”少年抬頭笑了,露出那雙猙獰的笑和令人后背發涼的銀灰色瞳孔,“看來這里果然有問題!”
三十秒過后,這里已經被毀了個底朝天,大門被碾壓的變形,所有巴黎分部的使者也都被打昏了過去。
少年名字叫做吳言,格斯蘭的學生,世界唯二的S級使者。
這次來巴黎純屬偶然,只是為了度假,順便買上一盤法國提前發售的游戲。
在回去酒店的路上,他看到整座城市的觀光屏幕都被換成了通緝令,通緝的人是他說不上熟悉只算的上認識的兩個人。
在之前圍剿“路西法”的時候,他見過那兩名使者,那場戰斗最讓他印象深刻的也就那幾位,這兩個都在內。
那名黑色眼瞳的女人是個B級,在圍剿路西法的時候,戰場上只有她一個A級以下的使者,而且她的表現絲毫不比A級差,除了不使用神令其他的看起來和A級完全沒有區別。
那紫黑色眼瞳的女人,讓他記住則是因為女人太魯莽了,頂著碎掉的肋骨竟然還手拿鐮刀,毫不礙事地沖上了路西法的肩膀。
這兩名都是格斯蘭給他提過的使者,他嘗試與格斯蘭通話,卻發現巴黎的信號被屏蔽了,怎么都發不出去。
緊接著就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從天而降。這是弗爾德面對神時常做的事,為了不讓飛機起飛,下一場人工降雨這也算是有了交代。
他立刻就反應到出事了。
立刻,回到酒店把頭埋進枕頭里,在一陣思想斗爭下,他還是沒有睡下,而是來到了弗爾德分部。
弗爾德巴黎分部偽裝成了一家超大銀行,但其實有一半空間都是資料和武器庫。
現在來看,巴黎是真的出事了,而且還不是小事,不然格斯蘭應該會用什么辦法聯系他才對,現在整個巴黎像是一座孤島完全斷聯了。
所有分部都有一部能打給格斯蘭主席的老式電話,那種老式電話不受信號的控制,是由神的語言特殊雕刻而成的傳話器。
他必須在這里與格斯蘭取得聯系。
一陣橫沖直撞。
擋他的都被打暈了,勸他的也都被丟到了一邊,他很快就找到了隱藏大門。
推門走進去,里面荒涼無比,只有一張辦公桌向他證明這就是分部隊長的辦公室。
整個辦公室里除了空空如也的桌子和已經落灰的板凳,空無一物,更別說那臺老式電話了。
他感覺不對勁。
發動全身的感官感受著周圍的每一個變化。
整個銀行所有人都昏了過去,呼吸聲極其微弱,唯一異常的響動是類似于炸彈快要爆炸一樣的倒計時。
——不對!
他猛地想要沖出去,但已經來不及了。
手剛剛伸出去,就被從中間斬斷。
一張張厚達五厘米的鋼板從墻中落下,將每一個房間每一個出口都堵得死死的,就連這間極其隱秘的房間也有鋼板落下。
吳言握著斷手異常冷靜。
他是S級,血脈S級,神令S級的存在。
斷只胳膊用不了幾個小時就能恢復如初,現在已經有黑色的血液從傷口涌出,開始為他再生胳膊。
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
就像是有人知道他要來一樣。
他現在沖出去,至少要破壞十二張這樣的鐵板。
累了。
吳言沒來由的嘆了口氣,隨便找個地方一坐,靠在墻上,閉上了眼。
恢復好手臂,他才有精力沖出去,誰知道出去之后有什么等著他?可能是兩架武裝直升飛機,也有可能是對準他的榴彈炮或者RPG。
現在恢復到完整狀態再出去,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這次結束一定要讓格斯蘭再開幾個星期的假期。
——砰
吳言閉上的雙眼忽然睜開,雙瞳的顏色加深,表情異常兇狠。
他血脈很高,甚至能與神產生共鳴。
現在他感受到了神的氣息,而且不只是一個,隨著巨響發出,神的數量在逐個增加。
是神!人神以下的級別!
就在這座銀行內!
——砰砰砰砰……
三十二個神!
大多神都集中在銀行的大廳,那是巴黎使者最多的地方。
他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想。
這些神不會是剛才那些使者變的吧?
沒法休息了。
吳言站起身來,獨臂的手貼在鋼板上,集中一點進行用力。
【神令:力壓】
周圍的壓力集中在他的手掌,一聲巨響后,鋼板出現了一個足以讓他通行圓形圓孔。
一塊接著一塊,在以同樣的方法破壞掉九塊鐵板后,他來到了銀行大廳。
這原本應該躺著堆成一列的使者,可現在連使者的影都沒有,取而代之的是圍成圈的神。
全身上下被硬殼包裹,尾巴是還沒有發育成熟類似蝎子一樣的尾刺。
這些神的體型就和人類差不多,每個神的臉上還有沒有完全掉腐蝕的臉皮,雙眼是綠色的三條豎杠。
吳言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臉。
那是他剛打趴的分部使者。
這些神果然是那些使者變的,看他們猙獰的臉,看來不是自愿的。
吳言吐出一口濁氣。
“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