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君皺起眉頭，看了一圈周圍的乘客，默默移動到了車廂的角落。

jk少女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如何，竟是一步不離跟在他身邊。

兩人一起縮到了角落的位置。

緩了好一會后，少女才算完成自我調整。

放開了被自己扯到變形的衣角，彌莘有些難為情的看了青年一眼，見他一直流露出思索之色，便再次掏出手機試圖與外界聯系。

“...不行啊，根本沒有信號。”少女嘟囔道：“隧道里的信號有這么差嗎？”

不出意外，她的數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

陳君沉聲道：“...和信號沒有關系。”

‘劇情’開始后，少女表現的還算鎮定。

也可能是她根本就沒意識這件事的嚴重性。

黑發青年看向了少女的雙眼，目光無比深邃：“你玩過游戲嗎？”

“游戲？”少女一愣，下意識回答道：“農藥，元神什么的嗎？”

陳君點了點頭，沒有準備解釋太多：“你就當我們現在正在玩一場‘游戲’好了。”

他并不是在試圖安慰眼前的陌生人。

作為車廂內唯一的‘知情者’，巨大的壓力壓的陳君喘不過氣來。

如果不找個人說說話，他真害怕自己會直接瘋掉。

陳君多么希望...

希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夢境，一覺醒來，世界依舊和平美好。

他試過制造疼痛感，進行一系列有助于‘蘇醒’的嘗試，可惜全都以失敗告終。

“玩游戲？”少女眨了眨自己的雙眼：“...該怎么玩？”

我如果告訴別人，這是一個小說所描寫的末日世界...

估計會被醫生送進隨家倉里接受治療吧？

陳君面露苦笑，看向了看向了依舊在爭論不休的其他乘客。

“所有的游戲，在設計之初便被確立了規則。”

他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作為‘玩家’，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出‘勝利的條件’。”

——【Bertie the Brain】是目前已知最早期可運行的電腦游戲。

它是一款井字游戲，在游戲中，玩家將從9個點亮的按鈕組成的網格中選擇下一步棋的位置。

這些動作將出現在機器和按鈕上垂直設置的9個大正方形網格上，在相應的空間中打開X或O型燈后，電腦就會開始它的移動。

游戲場地右側有著一對標志，交替的用“電子大腦”和“X”或“人類大腦”以及“O”點亮，標記出該輪到哪位玩家，當玩家獲勝時，右側會點亮勝利的一方，此游戲可以設置幾個難度級別，電腦對玩家的動作幾乎是立即做出反應，在最高難度下幾乎是不可戰勝的。

簡單點說，最早被電子化的游戲就是一款#字棋游戲。

獲勝的條件也非常簡單，在阻止對手獲勝的同時，讓自己的3顆棋子不論橫豎還是斜對，連成一排即可。

...

勝利的條件。

陳君咀嚼著剛從自己嘴中蹦出的字眼，手指在光滑的下巴上不斷摩挲。

他四月份剛過完23歲的生日，虛歲24，身體正處在一個男性最巔峰的狀態，大腦活躍，精力充沛。

就算是整晚修仙，第二天依然能夠照常爬起來上班。

搓下巴只是陳君思考時的一個小習慣。

作為一個剛進入社會，還沒什么存款的帥氣青年，他的業余時間基本都用在了玩游戲和看小說上。

既然是游戲，就一定有勝利的條件。

既然是任務，就一定有完成的方式。

主線任務藍底紅字寫的很清楚——

【任務內容：請殺死一名以上的生命體。】

‘殺死’是動詞，‘一名以上’的數量，‘生命體’則是...

最后，失敗懲罰是抹殺，意思再直白不過了。

自從無限流問世后，抹殺一詞也算是廣為流傳。

人命如草芥。

就像車廂內那幾個失去腦袋的尸體，被毫不留情的從這個世界抹除。

妖怪已經向所有人展示了祂的絕對武力。

祂是這個游戲的掌控者，一念之間便可以輕易決定眾人的生死。

車廂的連接門在剎車時便自動鎖死，緊急開關全部失效。

一些人嘗試砸開地鐵的玻璃窗，撬開車門，但是所有的嘗試全部以失敗告終。

折騰了十幾分鐘后，大部分人都回到了位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部分人依舊保持著旺盛的精力，站在車廂中部不斷爭吵著。

...

車廂內一共還有13人。

其中男性8人，女性5人。

老年人1名，孩童1名。

陳君在心中默數，這是車廂內剩余‘玩家’的數量，包括他自己在內。

即便是完全按照任務要求去做，這里也只有6人能活下來。

一半的人會被殺死，落單的倒霉蛋會因為無人可殺，自動出局。

這是從數學角度出發，最理想的狀況。

要是代入【人性】這個復雜的東西呢？

6個人死去，6個人完成了任務，那剩下的那個1會甘心嗎？

他是發瘋般的殺掉6名獲勝玩家的其中之一，還是被自己選擇的目標反殺？

任務上只說了‘一名以上’...可沒說只能殺一個啊。

而遇到這樣的情況，老人，小孩，婦女便被自動分配到了弱勢的一方。

在不持有武器的情況下，果然還是成年男人的力氣會更大吧。

殺害一條生命？

我真的能做到嗎這種事嗎？

陳君捫心自問，光是想想身上便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一邊是二十多年來形成的價值觀，世界觀。

另一邊則是死亡的威脅。

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對這個問題做出肯定的回答。

看小說的時候沒覺得什么，等到自己身陷其中，陳君才真正明白...

最初次的主角，內心到底面臨著怎樣的煎熬。

因為他現在正身處同樣的場景，遭遇著同樣的絕望。

真是草蛋！

陳君有些疲憊的閉上雙眼，開始回顧有限的記憶中，自己堪稱平淡的一生。

大腦放空后，他莫名想起了一個人，那是被網友們親切稱呼為‘法外狂徒’的張三。

作為一個法學工作者，他曾講過一個著名的案例，叫做【緊急避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