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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巴蘭德一家

  • 隱黎
  • 滇逸
  • 3630字
  • 2024-09-17 22:16:41

一晃十五年過去了,格爾先生的兩個寶貝都已長成了大孩子。露菲是個個子高挑、活潑開朗的大男孩。他的膚色略顯灰黑,有著一頭鮮紅而且發卷的肉須(在淵舟,有些人種的頭發就如動物的尾巴,往往是發端較粗,尾端較細,也只有寥寥幾十根而已,這種“頭發”被淵舟人稱為肉須,男性的肉須短且發卷,女性的肉須長而筆直),一雙碧色的大眼睛(西流波人主要特征)令人著迷。他成績出眾,在學校也是個師生公認的優等生。

佛利作為全村唯一的外族人——希丹人,他的模樣和其他西流波人還是有些不同,例如他的肉須偏淡黃,皮膚也不是灰黑色,而是有些偏白色。不過不仔細看,他與村里人并沒有太大區別,畢竟人人都知道他是撿來的孩子。性格方面,瘦弱而靦腆的他,成績很是一般,因此格爾老爹一點兒也不看好他,甚至幾次因他的成績沒能達優而對他發火,倒是格爾的妻子對佛利百般呵護。

第一章巴蘭德一家佛利還有一個個與眾不同的地方就在他的右手掌心。掌心天生有一顆形似大山的紅痣,這顆紅痣伴隨了他十五年。聽養父母講,每個希丹人的身上都有一顆相類似的紅色印記,這是希丹人的主要特征,至于這印記代表了什么,佛利一直也沒能得到合理的解釋。

格爾也常提及佛利的親生父親,并為他講述有關希丹人的歷史,但養父所了解的知識畢竟有限,因而佛利對自己的種族和身世之謎了解得少之又少。佛利從未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和母親,這也成為他心中的一個遺憾,但隨著歲月的磨洗,這個遺憾似乎要被他淡忘了。

由于自己是希丹人,他在村子里的生活并不是那么自在。養父母為了他的安全,讓他時刻隱瞞自己的身份。佛利只知道要小心翼翼做人,盡可能的不讓身邊人知道自己的種族血統。

可紙又怎么可能包的住火呢?現在村里人幾乎都知道他是什么來頭,這讓本就感到身份特殊的佛利·巴蘭德更加自卑和不安,在同學面前都有些抬不起頭來。好在的村子是封閉的,幾乎不能與外界接觸,所以,佛利暫時是安全的。只是,他不知道,在莫瑟安淪陷的這十幾年里,恩萊克軍官一直在搜集有關希丹人的情報,并派人暗殺他們。至于恩萊克人為什么要屠盡希丹人,至今仍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按理說,這兩個民族之間的矛盾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不了了之了。

這天是俞元七七四年四月二十一日。炙炎星照常從東方升起,大地鋪上一片金輝。現在是夏末,碧色天空下的森林,安靜而祥和。

簡陋的臥室里,佛利·巴蘭德還在睡夢之中做著熟悉的夢。

夢里他站在璀璨的星空下,舉頭仰望浩瀚無垠的天際,一顆特別閃耀的巨星吸引了他。那顆星星仿佛吸收著某種力量,正迅速膨脹,越來越大。當銀河與其相匯,它漸漸伸展出四肢,變換成一個美麗女子的形體。那情景真是雄奇壯麗,有如傳說中偉大的神女降臨,整個宇宙都為之震撼。

神女頭戴王冠,華貴而莊重的外衣類似古代某位女王的服飾。她渾身散發出奪目的光芒。任何星球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并且渺小的如同砂礫。夢境中的佛利更不用說了,在神女面前已經小到無法形容,但他始終看不清神女的真實面孔。

神女微微下視,似乎有話要對佛利說。只見她緩緩伸出右手,有萬丈光芒從她的身后散發出來……

“該起床了,孩子們!”巴蘭德夫人破門而入,憨憨入睡的佛利冷不丁地驚醒了。他睜開睡眼惺松的眼睛,看到母親站在門口沖他微微一笑。可佛利始終捂著單薄的被子,仍然不想起床。

“該走了,我們要去做敬拜(宗教儀式)了。”母親催促道。

“現在幾點了,母親。”佛利輕聲問道。

“七時十五分。好了,趕快穿衣服,整理完后我們就出發。”

格爾一家人和大部分西流波人一樣,信仰賓貢圣教。圣教在淵舟大地已經有了兩千多年的歷史,也是淵舟第一大宗教。信徒所信仰的神為造物主“以穆亞”,是人們常說的創世神。在眾多宗教國中,以賓貢圣教為國教的國家達到三十多個,其中就包括夏根境和莫瑟安。每月固定的幾天,信徒們都要去殿塔(殿塔是賓貢信徒用于祈禱、敬拜和做其他宗教活動的公共場所)做敬拜。

露菲·巴蘭德被母親和佛利的講話吵醒了。他睡眼朦朧,很不情愿地說:“真煩人,又得去敬拜。”

母親聽到兒子的牢騷,表情立刻嚴肅起來:“不許這樣講話,露菲,你這樣是對神的不敬!”

“對不起,母親。”露菲馬上意識到自己的過錯,立刻坐起身,不再入睡。“給你們點兒時間,趕快準備吧。”說完,母親關門離開了。

小佛利起床伸了個懶腰,下床走到窗前,推開那扇殘破的窗戶。一陣風吹來,送來了清晨林子涼爽又濕潤的空氣。佛利猛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這種感覺還是很棒的。他順手拿起桌上的畫板畫起了這清晨的村莊。

佛利很喜歡畫畫,也想過要當一名畫家,只是當前的局勢也只能讓他幻想一下。手里的墨筆快速揮舞著,很快一幅畫的輪廓就畫好了。

突然門又被推開了,這次開門的是格爾老爹。當老爹看到佛利又在作畫時,立刻露出不悅的神色。

佛利見狀趕忙把還未畫好的稿子放回了桌上,怯聲怯氣地向父親打招呼。

“起床無事可做了嗎?”格爾冷冷地說,“整天就知道畫畫,畫那些沒用的東西,難不成你要畫一輩子?仔細考慮考慮,誰會買你的破畫?!”

佛利低著腦袋,像個被嚇到的孩子一言不發。

“父親,”露菲一邊穿衣服一邊幫著弟弟解圍,“早上好。”

“趕快起床吧。”格爾平淡地說。接著他用厭惡的眼神瞪了一眼佛利,沒有好氣地走出門。

也許不是父親親生的,也怪自己不夠優秀,佛利想。總而言之,他很少得到格爾老爹的肯定,盡管他也稱格爾為“父親”。

佛利垂頭喪氣,一種羞辱后的恥辱感充斥著他的內心,如此消極的感覺換誰也不會好受。哥哥則在一旁輕聲安慰,叫他別再難過。

“為什么每天都是這種臉色?”佛利紅著臉說,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和不滿,“我是沒用,可我不至于一無是處吧!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行啦,你小聲點兒。”露菲懇求道。

佛利忍住怒氣,紅脹著臉走出臥室。

“佛利,”母親輕聲叫住他,從他身后一把將他抱住,慈祥的母親親吻了一下佛利的腦袋,“好了孩子,我知道你很難過,不過有什么事不能把它放下呢?開心點兒,以后你會遇到更多的麻煩事情,所以啊,生活中很多苦惱之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神說過:好事不會持久,壞事也不會永恒。你要堅信自己是有價值的。”

聽了母親的話,佛利的心情平靜了許多。他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地說:“好了母親,我沒事了。”

“那就好,去收拾一下吧。”

巴蘭德一家人走出房門時,村子里的男女老少也正陸陸續續朝殿塔的方向走去。

“格爾老哥。”一位年紀看起來和格爾相差無幾的中年人朝他打招呼,“才幾天不見,你貌似又胖了。”

“是嗎,霍蘭?”格爾笑道,“我看你是在嫉妒我活的比你更滋潤吧?”

“嫉妒你?哎呀,你不就是吃面吃得多嘛,用得著嫉妒你?”說完,二人放聲大笑起來。

霍蘭扭頭看到露菲和佛利,便與他們打招呼:“早上好,孩子們。”

“早上好,霍蘭大叔。”

這個霍蘭和格爾有著同樣的遭遇,曾經也是一位有名的富商,恩萊克人攻陷他曾居住的城市后,生意便一落千丈,因為交不起高額賦稅,妻子和孩子也遭到殘忍殺害,被逼無奈的他九死一生來到了這里。雖然保住了性命,卻已是家破人亡。而村里有很多類似他這樣的人,可像他這么樂觀的,卻很少很少。

村民聚集到村頭的殿塔前。

殿塔是一座錐形建筑,低矮簡陋,外表的一層漆被雨水沖刷早已不成樣,窗戶已經很久沒有修補了,而且連個像樣的門都沒有,與喂養牲畜的窩棚有幾分相像。里面更是破破爛爛的,而能坐的椅子全是用石塊壘起來的。然而就是這樣一座簡陋的房屋,是由全部村民花了數月時間自籌自建才弄好的。

村民們集中在門外,負責敬拜主持的長老喬吉·科先生安排下手將講臺搬到門前,臺上畫有象征著賓貢教義的普秋翁(一種嬌小聰明的鳥兒,是眾多詩人吟誦的名鳥)。

敬拜開始了,長老大聲說道:“諸位鄉親們,請大家安靜下來。我們的敬拜開始了,請大家與我一同右手撫胸(教徒敬拜的儀式,又名“撫心禮”)。”喬吉·科先生拿出《圣錄》(賓貢圣教宗教經典),用他那略帶尖銳的嗓音念道:

偉大的萬物締造者

感謝您賜予我生命

我本是那無助的枯草

謝謝你用愛讓我重獲生命

你教我學會了感恩

從此我的生活平坦無阻

你教我學會了施舍

從此我的生命充滿了光彩

我將靈魂交于你打理

一生定不會困惑迷茫

......

主持者帶領大家做完撫心禮后,接下來又有人大聲祈禱起來:“造物主啊,請您憐憫一下我吧,我逃過重重苦難,身邊已無親人所在,求您讓我充滿信心繼續活下去!”

又有人帶著哭聲說道:“偉大的神啊,求您可憐我這弱小的身軀,我已痛苦了許久,又有老病纏身,沒有依靠。我曾經犯下過累累罪行,求您赦免我吧,讓我別再遭罪。”

哭喊的人越說越激動,身邊不少人也跟著掉下了眼淚。

是的,很多人是經歷掃蕩后的幸存者,他們很渴望繼續活下去。戰爭帶給這些可憐人的,不止有生活上的窘迫,還有心靈上的創傷。因而做敬拜時,很多人嘴中念念有詞,卻一個個面無神色,表情呆滯。佛利聽養父母講過,他們曾經在城市里做敬拜時氣氛都是歡樂愉悅的,不會出現這樣死氣沉沉的局面。

就在敬拜即將結束時,一陣汽笛聲從遠方傳來,人們紛紛朝遠處望去,驚訝之余卻什么也沒有看到。好久沒有聽到汽笛聲了,應該是從港口方向傳來的,大伙想。村民們對鳴笛聲沒有太多在意,待敬拜結束后,便各自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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