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開和姚景容也同樣震驚。
聽管弦樂演奏的時候，就覺得夠震憾了，沒想到還能更震憾？
李照夜可以啊？
都以為他失憶后，肯定要消沉幾年，說不定就此江郎才盡了，可誰知更強了？
文工團有福了……
“何團長，你看？”曲高義捧著稿紙，眼巴巴的看著何進開。
都是業內人士，自然清楚，哪一種表演才最適合當下的金陵電視臺，最適合這場晚會。
何進開想到沒想就答應了下來：“兩位領導滿意就好……”
曲高義和付振生更興奮。
誰能想到，本是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實在沒招了才想起了金陵文工團，誰能想到，不但解決了危機，更是撿到寶了？
“就流行演唱了，咱們馬上簽協議……”曲高義生怕夜長夢多，當即拍板道，“費用按頂格給，十萬……”
十萬？
何進開嘴都笑不攏了，卻還故做著矜持：“是不是太高了，臺里的領導會不會有意見……”
“何團長放心，這事我就能做主……”曲高義揚了揚稿紙，“它就值這個價……這樣吧，老團長，你帶上公章，咱們直接去臺里，簽完合同立馬打款……”
“好好好……”何進開高興的點著頭，給姚景容交待著，“馬上通知老吳，帶上公章，跟我去電視臺……””
李照夜冷眼看著何進開，還有姚景容……這兩位是高興傻了吧？
幾個人一起往外走，李照夜落在最后面，叫住了姚景容。
“姚主任，曲總監說的這十萬，是演出費吧？”李照夜慢悠悠的問道。
“不是演出費，還能是什么？”姚景容疑惑道。
還反應不過來？
那我換種說法。
“那到時候，這節目由誰來演？”
這句話像是一道驚雷，震的姚景容僵立當場。
姚景容終于明白，李照夜為什么不想寫歌詞？
弄不好，文工團只會落個竹藍打水一場空的下場……
站在電視臺的立場，開場節目的格調一定要高，效果一定要震憾……如果是管弦樂演奏，這兩點都不是問題。
但要是換成演唱呢？
肯定不會隨隨便便派個無名小卒上去唱，電視臺八成會請明星，不但咖位要足，或許還一請就是好幾位，弄成合唱……
可遍數文工團的那些歌唱家，要論知名度，與明星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那電視臺就會向文工團買作品的版權，然后再請明星……這樣一來，完全沒文工團什么事了。
姚景容臉色一變：“我去找團長……”
“太直接了，還是我去吧……”李照夜笑道，“也好給你們留個緩沖。”
“嗯，也好！”
……
下了樓，看何進開要上車，李照夜快走了兩步，笑吟吟的說道：“團長，有件事要給您匯報……”
何進開正在興頭上，怎么看李照夜怎么順眼，大手一揮，爽快的說道：“說！”
“這首作品的版權，我不會外授的？”
何進開一頭霧水的看著李照夜：什么意思？
沒人讓他外授版權啊？
“先上車！”確定曲高義和付振生都聽到了，姚景容飛快的給何進開使了個眼色。
……
“怎么回事？”何進開不解的問道。
“李照夜說，曲高義說的這十萬，很可能是版權費……”姚景容回道。
何進開一愣。
還真有可能！
那到底賣不賣呢？
但十萬也太低了……
一看他轉著眼珠，姚景容就知道何進開在打什么主意。
這位早都窮瘋了，就聽不得“錢”這個字。
“團長，你可別犯糊涂……陳老師可是說了，文工團能不能翻身，就靠《男兒當自強》了……”
“扯淡？”何進開翻著白眼，“我怎么不知道？”
《男兒當自強》確實好，但也沒好到能養活整個文工團的地步。
“不信你打電話問？”
“問就問！”
……
快十分鐘后，何進開掛了電話，古怪的看著姚景容。
“怎么說？”姚景容緊張的問道。
“不能賣……”何進開猛吐了一口氣。
他沒想到，團里的這幾位老藝術家，對《男兒當自強》的評價這么高？
他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他們正在看歌詞，陳家生斷言，《男兒當自強》絕對有上春晚的實力。
春晚不是重點，關鍵的是鎮團三寶的后半句：這首作品，絕對能成為經典，能成為任何表演單位及個人的代表作，且不論個人最終成就能有多高，都能代表一生的那一種……
陳家生甚至稱，說不定哪一天，這首作品就會在新聞聯播上面露那么幾十秒的臉：
激昂的旋律，極具思想和內涵的歌詞，將奮發圖強，自強不息的精神表達到了極致；
積極，向上，振奮，激昂，永不言敗，迎風破浪，每一點，都附合主旋律……
這等于被時代和歷史銘記了，任誰想起來《男兒當自強》，都會想到金陵文工團……
到時候，金陵文工團的影響力會有多大，演出費用會翻多少倍，會有多少電視廣播單位和企業，會求著他們去演出……
再也不用為每個月的工資怎么發而發愁了，再也不用凌晨一兩點，還趴在酒桌上陪笑臉了，再也不用求爺爺告奶奶的求撥款了……
前提是，這首作品，能留在文工團，能讓文工團的演繹單位表演才行。
特別是首演！
誰首演，這首作品就會被打上誰的烙印，而且是一輩子的那一種……
不管第二次，第三次怎么改編，請多大的腕，上多大的舞臺，觀眾的第一印象絕對是：哦，這個我聽過，就是根據那個什么什么改編的……
所以何進開的態度完全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賣，堅決不賣，給多少錢都不賣……不讓文工團演，那合同也就別簽了……
當然，能不翻臉，最好還是留一絲余地的好。
恰好李照夜，完美的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
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