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器？過濾器？諾諾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這兩個詞怎么聽都不像是好詞，它們在龍族的秘辛中，似乎總是與一些讓人不寒而栗的故事相關聯。

路明非只是撐著下巴：“繼續，我不太喜歡這種一問一答的交流方式。”

風王強忍住劇痛，快速說道：“她是第三代試驗品，從數十萬的胚胎中，她是唯一幸存下來的！她的血脈無與倫比，雖然這血脈沒有賜予她現實的權限，但她的精神力量足以過濾掉白王的意志！”

“黑王和白王在死前都曾留下圣骸，圣骸就是祂們的寄生蟲，被它寄生的東西雖然能夠篡取那至高無上的權利，但意志也將被剝奪，只不過是出讓自己的身體幫助祂們復活而已，祂們怎么可能幫助人類呢？”

“祂們是至高的皇，人類在祂們眼中卑賤如……”

“嗯……”路明非清了清嗓子，似笑非笑地打量著男人。

風王的話猛然停住，它痛苦的臉上流露出了悲哀的神情，在遠古時期人類只是充當著奴隸的角色，哪怕是最強大的混血種也只是被視為強壯的奴隸。

而現在一位人類將它按在地上摩擦，它甚至發動了滅世級言靈——因陀羅之怒，但足以讓空間破碎的風刃就像是微風吹動拂過少年的皮膚，連破防都做不到！

在龍王的戰斗中都是拳拳到肉，因為根本沒有機會發動滅世級言靈。而當滅世級言靈完全發動，哪怕是那位黑色的皇帝都要脫一層皮。

怪物……怪物……那個少年就是一個怪物！

在怪物的面前，它們卑微如螻蟻……

風王重新組織語言，語氣開始變得平淡無波，眼中的淡金色也逐漸暗淡，最終如熄滅的燈火，歸于一片死寂。

“我曾嘗試直接提取白王圣骸中的力量，但在汲取了其中一半的力量后，那股精神意志哪怕是我都無法完全承受，我已經吞了我的哥哥，成為了四大君主中唯一一位完全體。”

“即使如此，我也差點被折磨成一個瘋子，白王的精神力量一直在我的腦海里搶奪著控制權，多年來我一直潛伏在人類世界消化著這股力量。”

“后來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想要保留自己的意志獲得權與力，就不能讓它寄生在自己身上，必須要讓另一個容器被寄生，再和孕育中的黑王換血，就能竊取那無上……不……那卑微的權與力。”

“為了驗證這個假設，我暗中布置了一枚棋子，并將白王的圣骸和我這些年的研究一同交給了對方，而他對此一無所知，我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誘導他進行試驗。”

“如果那枚棋子能夠成功，就證明我的假設是正確的，畢竟人類都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竊取白王的權柄，那我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獲取黑王的權與力。”

“而你……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的。”風王緩緩將頭轉向一點一點僵硬的女孩，“你的存在就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你的生命，你的一切都被編織到了這個宏大的計劃之中。”

“你的出生，你的一切都被精心安排，你的天賦，你的血脈，都是為了最終的儀式。”

“你……就是那個祭品。”

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割裂了諾諾對自己身份的所有認知，毫無血色的嘴唇緊緊抿住，她忽然有些迷茫。

“你是說，我是試驗品？我不是……自然出生的？”

“當然。”風王似乎明白了她想問的是什么，眼中充滿著惡毒和怨恨，它不敢對路明非有任何不敬，但這個女孩毫不掩飾惡意，

“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有母親吧？她只不過是一個道具，一個被催眠的女人而已！人類怎么可能孕育得出你這樣偉大的作品！”

“那個女人在我們的催眠下傻傻的以為你就是她的女兒，在我們的暗中引導下她找到了你，可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女兒早死了，你只是一個被臆想出來的替代品而已！”

“……”諾諾動了動嘴唇，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只是一個被催眠的女人……而已？

自己，只是一個被生產出來的產品？一個……替代品？

血液一點一點冷了下來，刺骨的冰寒從頭頂想著全身蔓延，四肢變得冰冷，心跳似乎也在逐漸減緩。

她只感覺四周的一切都仿佛在崩塌，聲音在拉遠，視線在模糊，支離破碎。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安排好的，黑王的力量太過強大，為了完成計劃再怎么小心也不為過。所以，我在原本的基礎上又加了一層保險，那就是我的兒子——愷撒！”

“你的……兒子……愷撒。”諾諾喃喃說。

“是啊，我的兒子。”風王的語速快了起來，聲音里滿是涼薄和譏諷：“我要讓他吞噬你，他擁有我的血脈，可以用身體幫我再次稀釋那龐大的精神力量。同時，黑王的血液也會適應他的身體。”

“到了那時，我只需要再吞下我親愛的兒子，就能以最小的風險獲得一切了！畢竟，愷撒的那具身體，可是我引以為傲的杰作！”

“而在絕望之中你們才能爆發最大的潛力，最大程度過濾掉黑王的精神力量，所以……我需要你們產生感情。”風王繼續說：“雖然我對你們人類的感情并不理解，但這種力量似乎對容納和過濾黑王的力量有極大的益處。”

“愷撒那個孩子因為她的母親和家族鬧矛盾，他變得不再聽家族的話，開始憎恨自己的家族。那你呢，這樣的經歷你也要體會一遍啊，你們需要有相同的經歷。你需要被培養出愷撒欣賞的性格，你的一切都在我們精心策劃和操控之中！”

“你以為你真的有自由意志？在你的前十幾年，為了將你打造成愷撒欣賞的樣子，你的生活，你的記憶，你的喜好，你的每一個選擇，都是我們精心編織的劇本！”

“凱撒以為自己找到了命中注定的女孩，但其實你一直是我為他準備好的新娘！”風王越說越快，姿態癲狂，它將所有的殘酷的真相向著女孩的心臟刺去，“你就是按照他喜歡的樣子打造出來的產品啊！”

女孩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像是一座冰雕。

“我曾經無比期待你喪生在愷撒手下的樣子，雖然那孩子應該下不去手，但又有什么關系呢，總會有辦法的。他會在絕望中吞噬你，他將完成蛻變，在深淵之中成為新的皇帝。而到了那個時候，就該我攫取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