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麗晶酒店。

這座城市里最豪華的酒店，全球連鎖，五星級。

卡塞爾學院包下了整個行政層做為面試場地。

看來這個學校還真有錢，確實符合路明非想象中的神秘組織。

行政層的會議廳外面的等候室，路明非看見了他的熟人們。

陳雯雯、蘇曉檣、柳淼淼、趙孟華……這幾個都是路明非的同班同學，還有些是見過但叫不出名字來的，也是仕蘭中學出來的學生。

參加面試的每個人都穿的非常正式，俊男靚女，就差代表學校走上主席臺來一番演講了。

除了路明非。

路明非還穿著仕蘭中學的校服，雖說仕蘭中學的校服裁剪精致合身，可在這種場合明顯有點檔次不夠。

甚至還遲到了快半小時，在他抵達的時候，已經有幾個面試完的離開了。

注意到其他人詫異的目光，路明非撓撓頭，嘆了口氣。

“我就過來湊熱鬧的。”

眾人一副了然的表情，他們知道路明非已經早確定好了學校，不過眼神仍有一絲警惕，畢竟誰也不知道路明非會不會是虛張聲勢，或者突然改變主意。

路明非坐在一旁吃著服務員送來的點心紅茶，和緊張的其他人相比簡直像來春游的。

相處幾年，路明非很清楚來的這些同學都是普通人。

路明非叼著小蛋糕問：

“你們都是收到面試通知，然后上網搜了這個卡塞爾學院然后來面試的么？”

趙孟華翻了個白眼，滿臉不屑，“怎么可能？選大學這么重要的事，收到面試通知書之后，我爸媽專門托關系調查了，是個名校，好多哈佛的教授轉去那里教書！”

“不知道錄取幾個。”陳雯雯細聲細氣地說。

“選一兩個就不錯了！”小天女蘇曉檣斜睨了路明非一眼，說，“我聽面試的考官說了，沒有名額限制，但是錄取要求很高，一個人都沒通過也是有可能的。”

又有面試的人進了會議室。

等待的時間尤為漫長，也使得路明非這個松弛的干飯人顯得尤為扎眼。

蘇曉檣來到路明非對面，盯著路明非的吃相，對“此獠當誅榜第一”發出犀利點評。

“真搞不懂，你這種吊兒郎當說話又不會看氣氛的家伙，是怎么讓那么多人喜歡你的。就連已經畢業的那位楚子航師兄都圍著你轉，難不成是什么魅魔體質？”

“楚子航師兄？”路明非擦擦嘴，托腮，“當然是另有隱情，不過我不告訴你。”

小天女蘇曉檣臉色一黑，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這貨說話還是這么欠揍。

她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還要面試，不能給考官留下壞印象，“對了，路明非，明天文學社的活動你為什么不來？”

“可能會有點事情。”

蘇曉檣一挑眉毛，馬上抓住這句話里的漏洞，“那就是說也可能沒事嘍。說不定是最后一次文學社聚會了，路神人你可是文學社的骨干，有時間還不來，這不合適吧？”

路明非敗下陣來，“好吧，如果有時間我就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陳雯雯，柳淼淼等人陸續一臉沮喪地走出來，看來形勢都不是很樂觀。

里間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身材瘦高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亞洲面孔。

他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西裝，整體設計偏德式風格，優雅干練，領口和衣角邊緣以銀色的繡線勾勒出精巧的紋絡，胸口處有用銀線刺繡的徽章，圖案是一顆半朽的世界樹。

“路明非，我是考官葉勝，請跟我來。”年輕人笑容溫和。

他跟著葉勝進了會議室。會議室里空蕩蕩的，桌邊只坐著一個笑得很甜美的女孩，和葉勝的制服一樣，只不過是套裙。

會議桌中間豎著一個三腳架，看來是用于面試留檔的攝像機。

“我是考官酒德亞紀。”女孩站起身來，示意路明非就位。

葉勝坐到酒德亞紀身邊的座位，打開整理好的面試文件，以溫和的目光向路明非致意，“那么我們就開始吧。”

路明非點頭。

“你相信有超能力么？”酒德亞紀柔聲發問。

第一個問題就這么直指核心嗎？

其他人也是一樣的問題？

“相信啊，我超相信的。”

路明非盯著兩名面試官的眼睛，試圖從中窺探到一絲波瀾。

“嗯，為什么相信？”酒德亞紀帶著鼓勵的笑容看著路明非。

路明非失望了，他從這兩名考官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對他們來說，這個問題的回答毫無意義。

無論路明非回答相信還是不相信，考官都會露出同樣的笑容繼續問下去。

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這場面試所提問題的真正意義何在。

路明非反問道，“兩位考官，你們相信有超能力么？”

葉勝和酒德亞紀面面相覷，按道理說用問題問考官不合規矩，但是面試前的注意事項里并沒有寫這一條。

最后兩人略帶猶豫地回答，“我們……相信。”

路明非平靜地說，“我也相信，不需要理由的那種。”

“第二個問題，你相信有外星人嗎？”

這什么鬼問題？

路明非無語了一瞬。

怪不得之前面試的人出來之后表情都一言難盡。

隨即他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這種答案模棱兩可的問題，恰恰給了他們挑選的空間。

換句話說，這場面試，他們想讓誰過關，誰就能過關。

真是傲慢又任性啊。

路明非朝考官舉手。

“我不知道，這個問題太高深了，我答不出來。對不起，我可以棄權嗎？”

葉勝和酒德亞紀先是驚愕，然后沉默了一會兒，點頭，“可以，感謝你對卡塞爾學院的興趣。”

酒德亞紀坐在會議桌邊，整理面試的記錄和履歷。

葉勝在旁邊踱步，他抬頭問旁邊的酒德亞紀，“那個小丫頭呢？面試也不來，她也是面試官呢。”

“不知道哪里玩兒去了，她跟著來根本就是來玩的吧？”

酒德亞紀聳聳肩，“不過她說她會負責去接古德里安教授，教授的航班應該快到了。”

“我想我們得給古德里安教授打個電話。”

“為什么？”酒德亞紀疑惑。

葉勝想起路明非問自己“你們相信有超能力么”那時認真的表情，和后來失望的眼神。

這場面試或許……有一種可能。

其實是他和酒德亞紀沒有通過那個男孩的面試。

“古德里安教授。”葉勝打通電話。

“告訴我，路明非，他答得怎么樣？”電話那頭的老人急切地問道。

“教授，路明非……他棄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