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噢噢噢噢噢——”

“薯片妞你怎么了？？？為什么突然在聊天頻道里發(fā)癲？！”

“長腿”正在長老會哥倫比亞醫(yī)院的樓頂，一艘涂裝成黑色的載人飛艇靜靜地懸浮在上空，下放懸梯，隨時準備接應。

按照老板的命令，她現(xiàn)在只需等待。

“長腿長腿長腿……我靠我靠我靠……”

“說人話！”

“喵了個咪的，老板這哪里是放了個小白兔進去啊我靠，他是放了個終結者進去啊……路明非簡直比里面的那群怪物還要怪物……”

薯片妞看著顯示屏里連接的監(jiān)控影像，目瞪口呆，瘋狂往嘴里塞薯片壓驚。

“難道說……路明非，他很強？”

“長腿”坐在樓頂邊緣，長腿舒展，夜風從她身邊簌簌流過，頭發(fā)跟著風一起流淌，讓她感覺自己像一只鳥，或者一條魚。

她低頭俯瞰這座城市，繁華的燈光沿著道路交通網(wǎng)串聯(lián)，霓虹閃耀，讓她聯(lián)想到在晨曦中綴滿露水，閃閃發(fā)光的蛛網(wǎng)。

“強得要命！即便在混血種之中，他也是絕對的超能力者。”

薯片妞盯著顯示屏回答得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十六七層之間的走廊，一場盛大的煙花在此地爆發(fā)，紛紛揚揚，古銅色的灰燼飄飛。

狹窄的通道里前前后后擠滿了人形死侍，他們的身體機能比之普通人不知道強了多少倍，行動之間在墻壁和地板上留下深刻的劃痕和裂紋。

死侍們身上是破破爛爛的白袍，凡露出的皮膚都覆滿了青黑色的鱗片，這使得他們的臉看起來一模一樣。

路明非和老唐像是對這些東西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們因致命的誘惑而互相傾軋，全無秩序，后者踩踏著前者的身體只為沖到更接近分毫，死侍們擠滿了路明非和老唐的前方和后方上上下下每一寸空間，構成了兩堵墻。

狹小的空間中，一個接近球形的空間將路明非和老唐包裹在其中，以路明非為圓心，直徑在一兩米左右。

一兩米的距離并不算寬裕，老唐甚至能看清死侍們的尖牙和利爪。

老唐跟在路明非身后半蹲著前進，以防誤傷，兩只手拽著路明非的衣服，邊走邊嗷嗷亂叫。

路明非的頭發(fā)被卷騰的氣流帶起，神色肅穆，一手支撐起神圣的領域。

無盡光輝迸發(fā)，凡越界的死侍們無一不化為齏粉。

他的另一只手……提著褲子。

路明非向后扭頭，“老唐你抓我衣服就算了，別扒我褲子啊！！！”

“哦哦，騷瑞騷瑞，我有點太緊張激動了……你還真有超能力啊……”

老唐緊忙松手，看著周圍的景象眼神呆滯，“以前你說你有超能力我還以為你在開玩笑……”

“這樣太慢了……有點煩人，”路明非說，“老唐你趴下，捂好耳朵，最好也閉上眼睛。”

老唐聽話地在地上趴好，剛捂緊耳朵。

一股威壓從路明非周身陡然迸發(fā)。

就像是茫茫暗夜中忽然亮起了一輪太陽，刺穿了擠滿走廊的層層死侍，死侍們發(fā)出可怕的尖嘯，就像這一刻同時有無數(shù)只夏蟬在尖厲地悲鳴。

它們就像照耀在“太陽”下鬼魂或者吸血鬼，頃刻間化為飛灰。

緊挨著走廊的玻璃窗口們都在剛剛那一瞬間炸開，碎成漫天飛舞的玻璃渣，釘在走廊承重柱上，留下大大小小的深坑。

老唐感覺整棟醫(yī)院大樓都劇震了一下。

走廊安靜下來，有消防設施被觸發(fā)了，滋滋噴水，澆在走廊厚厚的古銅色煙霧和粉塵上。

“原……原來是這么解決、解決的嗎？”老唐結結巴巴，“這么大動靜，醫(yī)院的人肯定會發(fā)現(xiàn)的……”

“從這些死侍們出來之后動靜一直不小，我們走到現(xiàn)在，如果有人來早就來了。”

路明非帶著老唐前往十七層的入口位置，腳下厚厚一層古銅色粉塵踩上去像走在雪地里。

“他們難道不準備抓住我們兩個入侵者嗎？”老唐疑惑。

“我認為他們很有自信，他們覺得我們沒辦法活著走出這個地方。”路明非淡淡地說。

路明非和老唐停在通向十七層的密閉門前，大門緊鎖，門的右側是帶著一小塊屏幕的密碼鎖，亮著幽幽藍光。

“我們怎么進去……雖然我有點溜門撬鎖的手藝，但是這種密碼鎖……”老唐摸索著大門目露難色。

路明非的手按在門上。

老唐驚訝，“還能這么著指紋解鎖？”

“直接走進去。”

大門擰轉撕裂，露出門后黑漆漆的空間。

老唐深深吸氣，“……超能力還真好用。”

十七層看起來要正常很多，老唐打開隨身攜帶的手電筒，光柱打在走廊兩側，診療室，康復室，透析室，CT室，換血室……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它的正常僅存在于表面，散落的病歷和X光照片中的東西已經(jīng)明顯不屬于人類。

似乎十六層的怪物們都是在這里研究出來的。

“讓人垂涎的血肉……”

“那孩子的身體……”

老唐突然聽到好像有人在自己耳邊竊竊私語，他掏掏耳朵，仔細聽又聽不出什么來，于是打著手電筒和路明非繼續(xù)掃視周圍的房間。

“1713”號房間看起來是一間舊檔案室，因長時間無人打理滿是灰塵，里面大多數(shù)文件已經(jīng)被轉移走了，零零散散還散落著些檔案袋，要找到和委托要求一致編號的文件并不難。

路明非和老唐分頭從檔案架的兩端向中間翻找。

“這里面真有東西么……”

老唐自言自語，抓起檔案袋抖了抖，一沓文件散落在地，其中夾雜著幾張照片。

他拾起文件里掉出的一張照片，驚呆了。

“這不是我小時候的照片嗎？”

老唐捏著照片，準備拿給路明非看。

“咚——”

一轉頭忽然撞到了一個修長的人影。

“兄弟你什么時候到我后面的……”

它盯著老唐后方的路明非，眼里滿是貪婪，口中吟唱著古老的語言，眼睛里流淌著淡淡的金色。

十七層響起了縹緲的歌聲，猶如太古時巫師的唱頌。

“有鬼啊！”

老唐尖叫，舉起M9手槍，瘋狂后退，對準了身著白袍的修長人影，砰砰開槍。

白袍的周身騰起烈焰，飛來的子彈甚至沒來得及碰到白袍的身體，高溫瞬間令子彈融化成鐵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