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月高懸夜幕。

肯達爾街46號公寓樓5樓502室。

高恩從昏睡中醒來，感覺渾身骨架都要散掉了。

而且有一股沉重到極點的疲倦沉積在靈魂深處，揮之不散。

“下次再也不這么勉強自己了！”

高恩感慨著擠出力氣，雙手撐床坐起身，準備去盥洗室好好洗把臉，振奮一下精神。

結果雙腳還沒著地，就看到了在臥室地板上躺著，一動不動的特里·歐文。

這一幕似曾相識，穿越之初也是如此。

只不過從亨利·托雷斯的尸體，換成了特里·歐文的植物人狀態身體。

“淦！”

高恩抬起手，屈起食指和中指的指節去揉兩側太陽穴，緩解腦袋的脹疼。

也紓解自己有些郁悶的心情。

片刻后，高恩平靜下來，下床起身，一腳跨過特里·歐文的身體，走出臥室。

在盥洗室里清潔個人衛生的時候，精神力溝通六階奇物懷表【一息之隙】，了解一下時間。

現在是04:23，黎明未至。

“我得盡快想個法子，把特里·歐文給處理了。”

坐在客廳的餐桌旁，高恩一邊給自己準備制作方便、營養也還算豐富但口味稍有欠缺的三明治，一邊思索起來。

伴隨著兩個大大的三明治下肚，身體的疲勞總算得到一些舒緩。

靈魂仍然疲憊異常，但是集中意志，“旁觀”神國還是能做到的。

高恩這么做了，立即看到神國中多出的那粒黑到發亮的光點。

特里·歐文的靈魂……這么黑，看樣子做了不少惡……他吐槽了兩句，意念一動，分出一縷精神力去觸碰。

又好似刷了一個影視解說短視頻，高恩倍速觀看了“特里·歐文”的二十三年人生——

在富裕的家庭出生，16歲之前生活優渥，上貴族學校，22歲繼承大筆遺產，泡各色美女，進入股票市場，春風得意，日進斗金，游艇派對，股票爆倉，天臺很冷……

呼！呼！呼！

高恩耳邊似乎能聽到102層的聯邦大廈頂樓的夜晚風聲。

啊！！！！！砰！啪！

與風聲呼嘯相伴的，是縱身一躍的人在墜落過程中的尖叫，和砸落在街面上的回響。

“就這么死了，值得嗎？”

忽地有一道渾厚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緋紅月光、點點星光和隱山市高樓大廈的燈光，全都被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他”身邊的魁梧壯漢身上的血色斗篷，搶去了光彩。

“他”眼睛頓時一片血紅，咬牙切齒，撕心裂肺：“我不甘心！”

隨后，便是在一場血腥祭祀儀式當中，在至高祭司的幫助下，獲得“復仇之靈”的恩賜，竊據了名叫特里·歐文的貝魯奇俱樂部高爾夫球場球童總領班的身體與身份。

再隨后，便是成了害得“他”股票爆倉的私募基金操盤手、知名股票經紀人亨利·托雷斯的專屬球童。

在“復仇之靈”的指引下，在至高祭司的領導下，經過一年的努力，“他”成功摸清楚了亨利·托雷斯的底細，而且將留有隱患的燃魂儀式賣給了仇人。

可惜的是，“他”只拿到手亨利·托雷斯明面上的所有資產，并沒能把仇人完全榨干！

“果真是亡者歸來啊。”

高恩散去“特里·歐文”的人生記憶，心情舒爽。

因為“特里·歐文”并不知道亨利·托雷斯擁有“金杯”！

從種種跡象推斷，化名丹德爾·斯坦頓的血杯秘社至高祭司，也不知道這一點。

否則，對方既然能長時間盜占神器“血杯”，并通過一系列血祭儀式將其污染成封印物“猩紅血杯”，不可能會放過與“血杯”配套的“金杯”，而只去圖謀亨利·托雷斯手中掌控的資產！

雖然這一筆資產的數目不菲，足以維持血杯秘社未來十幾年的運轉。

“這個信息差，以后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不過現在，還是要先把特里·歐文的身體處理了。”

“順帶著給化名丹德爾·斯坦頓的小偷添點堵！”

在這方面，高恩心中很快冒出一個想法，認真盤算起來。

只是沒一會兒的功夫，靈魂深處的疲憊涌出，連旁觀神國的消耗都有些維持不住。

“我的靈魂強度還是太低了。”

“就算神的位格再高，神國的威能和神器的權柄再厲害，也發揮不出幾分。”

“接下來還是優先把時間、精力和資源投入到秘藥巫師的修行上，提升真正屬于我的實力和靈魂層次。”

這么想著的時候，緋月淡去，東方天邊浮現一絲亮色，黎明已至。

高恩退出旁觀神國的狀態，起身來到窗邊，擺出姿勢，心無旁騖等待朝陽升起。

半個小時后，高恩修習了一遍晨曦鍛體術，身、心、靈得到調和，靈魂深處的疲憊褪去不少。

雖然仍有負面影響，但是相比之前要好上太多，可以短暫“登臨”神國。

如此，便能執行給“小偷”丹德爾·斯坦頓添堵的計劃了。

高恩心念一動，施展出0環巫術“巫師之手”，將特里·歐文的身體擺出虔誠跪地的祈禱姿態，滿足祈求“恩賜”儀式的最基本要求。

隨后靈魂登臨神國，施展0環巫術“秘法印記”和“召喚圣徽”，將兩個不同形態的∞符號打入“特里·歐文”的靈魂。

前一個∞符號由橘黃光點組成，代表秘藥巫師高恩；

后一個∞符號由扭曲之線組成，象征虛無之靈高恩。

兩個符號打入以后，“特里·歐文”靈魂中對低劣盜版者“復仇之靈”虔誠而瘋狂的信仰，便轉移到了高恩身上。

愿意像昨晚想和特調局探員同歸一盡般，為高恩做任何事！

“狂信者！好韭菜啊，割了一茬又一茬！”

高恩搖搖頭，語氣頗為復雜，旋即將改造好的“特里·歐文”靈魂恩賜下去。

與此同時，他自己也靈魂回歸肉身。

“卑微的信徒覲見我主！”

甫一睜眼，高恩便看到恢復神智的“特里·歐文”跪在自己面前，額頭觸地，虔誠且癲狂地大聲喊道。

幸好我開了“存在悖論”，喊得再大聲隔壁也聽不見……高恩抿了抿嘴，揮手說道：“去福尼亞州特調局找高級探員伊凡娜·雷斯垂德自首，務必協助她將丹德爾·斯坦頓的表面身份揭破，盡可能端掉血杯秘社的資產和財源！”

或許是符合“復仇之靈”的“復仇”特質，“特里·歐文”很受丹德爾·斯坦頓的器重，了解到不少血杯秘社的秘密。

現在正好作為回旋鏢，打向丹德爾·斯坦頓，復仇！

“謹遵我主之命！”

“特里·歐文”鄭重應下，然后膝行退出臥室。

離開肯達爾街46號公寓樓以后，“特里·歐文”頂著“存在悖論”的存遮掩，直奔福尼亞州特調局。

將舉報進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