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小白龍...”

囡囡站在碩大的龍軀下，不禁悲傷地感嘆著。

龍首已經被啃食干凈，四條龍腿只剩下一條，五臟六腑也全都被掏空。

空剩下一副骨架。

龍骨上隱約閃爍的佛暈，似乎在不甘地述說些曾經的過往。

“小白龍為什么會死？”

囡囡沉重地道。

楊戩說道：“很多仙佛時常外出尋找能夠飽腹的食材。”

“靈山，天庭，五莊觀雖然擁有資源，并按時發放。但是，有時候并不夠他們飽腹。而各方勢力的高層也不會再給他們資源。”

“所以他們經常外出，尋覓食材。其實說是尋覓食材，不如說是尋找死去人類的尸體。”

聽罷，囡囡瞪大眼睛：“啊？為什么會這樣？”

楊戩嘆息一聲，繼續說道：“因為一些仙佛慈悲，不忍同流合污，故而不會濫殺無辜，而是選擇死尸進行飽腹......”

李太白亦是悠悠嘆道：“這小白龍或許是太過慈悲，不忍屠戮人族，故而因為太過饑餓而死亡吧......”

聽了兩人的解說，囡囡明白過來了。

小白龍因不忍屠戮人族，也找不到死尸，故而活活餓死了......

“嗚嗚嗚...小白龍好可憐...”

囡囡大眼睛冒出水霧，忍不住抽泣。

“囡囡，不必太過悲傷。現實就是這么殘酷。”

楊戩拍了拍囡囡細嫩的肩膀：“逝者已逝，咱們還是好好將其安葬吧......”

“嗯。”

囡囡點點頭。

隨后三人在水府外挖了個大坑，將小白龍埋葬。

......

翌日，四人一狗繼續西行。

數月后，眾人抵達一座破敗的禪院。

......

“天黑了，咱們在這歇息一晚吧？”

囡囡躍下大黑狗的背，說道。

楊戩跟李太白自然沒什么意見。

哮天犬嘀咕：“囡囡也真是，咱們不都會飛嘛？干嘛要步行去靈山啊？”

“再說了，等到了靈山，以咱們的實力，未必能夠掀翻靈山吧？如來可是圣人......更何況靈山還有那么多佛陀、菩薩......”

咚！

哮天犬的腦袋被敲了個板栗，疼得他嗷嗷直叫，眼冒金星：“囡囡，你干嘛打我？”

囡囡雙手叉腰，哼道：“哮天犬！咱們步行去靈山，這是對大圣，對歷史的尊重！要誠心！懂嘛？”

“你再嗶嗶，信不信我讓你的腿再斷一個月！”

哮天犬急忙道：“別介！我不再埋怨了行吧？”

囡囡背著手在禪院中閑逛。

禪院已經很破敗了，觀音雕塑也已經倒塌，裂開。

“爹爹說，這觀音禪院曾經有一個金池長老，活了二百七十歲。后因心術不正，自己撞死了。”

囡囡在一間禪房中，看到了一個老僧的畫像。

畫像的落款處，顯示這是金池長老的畫像。

畫中，金池長老頭上戴一頂毗方帽，貓睛石的寶頂光輝；身上穿一領錦絨褊衫，翡翠毛的金邊晃亮。一對僧鞋攢八寶，一根拄杖嵌云星。滿面皺痕，好似驪山老母；一雙昏眼，卻如東海龍君。口不關風因齒落，腰駝背屈為筋攣。

金池長老當年有二百七十歲高齡。

因一時貪念想燒死唐僧，侵吞錦襕袈裟，后自作自受，反將寺院燒毀，自己因無臉見人撞墻而死。

“欸，自作孽，不可活。”

囡囡搖搖頭，對于金池長老的死，并不同情。

“小娃娃，你認識金池長老？”

這時，一道悠悠的聲音傳來。

蒼老而古樸。

嚇了囡囡一跳。

急忙轉頭看去。

只見在禪房昏暗的角落，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嫗。

她滿臉褶皺，躲在陰暗里，不仔細看，會以為沒人。

“你你你，你是誰？大半夜的在這，怪嚇人！”

囡囡驚叫起來。

“我是誰？”

老嫗悠悠開口，從陰暗的角落走出。

囡囡透過月光打量她。

頭發全白，瘦骨嶙峋，臉上爬滿皺紋，牙齒都快掉光了。

她拄著一根龍頭拐杖，顫顫巍巍。

“嗬嗬...”

老嫗喉嚨里發出沙啞、磨牙一般的聲音：“太久咯，我都記不清嘍......”

“你可以叫我......驪山奶奶。”

驪山奶奶？

囡囡驚訝：“奶奶，你在這干嘛？不害怕嗎？”

這個老嫗身上的氣息很溫和，不像壞人。

“沒想到當年截教的四大圣母之首無當圣母，會在這。”

這時楊戩過來，開口道。

“啊？無當圣母？”囡囡更是驚訝。

“呵呵，楊戩，看到老身現在這個模樣，你們闡教應該很高興吧？”

驪山奶奶苦澀的說著：“可惜，截教已經覆滅，而我也已不再是無當圣母，而是驪山老母......”

“楊戩，她到底是誰？”

囡囡問道。

楊戩嘆息一聲，這才說道：“無當圣母，當年通天教主四大親傳之一......”

經過楊戩的解釋，囡囡也是明白過來。

沒想到眼前的老嫗，來頭竟然這般大。

不過，她沒什么會在這？

“驪山奶奶，你為什么會在這？”

囡囡不禁瞪大眼，好奇地問道。

驪山老母悠悠道：“我啊......我等一個人。”

“誰呀？”

囡囡又問。

驪山老母苦笑一聲：“還能有誰呢？就是那個賤貨啊...”

轉身，佝僂著軀體，顫顫巍巍養門口走去。

“楊戩，她到底在說什么？”

囡囡疑惑不已。

楊戩搖搖頭：“不知道。補天劫后，許多人都瘋了。她估計也一樣......”

“別管她了。休息一晚，明天繼續趕路吧？”

李太白打著哈氣。

眾人各自找了個臥室，打掃干凈，然后歇息。

......

禪院外。

月光幽幽，宛如銀霜，灑落大地。

驪山老母拄著拐杖，抬頭望著天穹。

“師弟師妹們，你們可都還好啊......”

驪山老母爬滿皺紋的臉上，滿是苦澀：“師尊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消息了，我對不起你們，我是封神劫中唯一逃過封神榜的人，卻沒能找到師尊......”

“觀音那個賤人，曾經答應過我。”

“可后來她食言了。”

“天道損了，因果不復存在，我現在根本拿她沒辦法啊......”

這一刻，驪山老母老淚縱橫：“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師尊，然后殺了觀音那個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