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談判可露麗和拉維米亞談了很長時間,可以說是幾個小時,也可以說是幾十年。
拉維米亞以一個草根的身份入贅貴族,但他也為鑫斯曼家族打理他們的生意,使得鑫斯曼家族企業規模不斷壯大。
拉維米亞一直認為這是個公平的交易,他知道自己在商業上的天賦,他只是缺少一個機會。
可后來拉維米亞才發現,他錯了,錯得很離譜。
這些產業是拉維米亞這些年的心血,可一直到拉維米亞見到朱麗,想要與可露麗離婚時才發現,這些企業與他沒有一個硬幣的關系。
這些產業都有一個名字鑫斯曼。
如果拉維米亞想要與可露麗離婚,那么他將一無所有。
這夫妻心離的幾十年已經消磨了拉維米亞所有的耐心,他曾不止一次想過凈身出戶,但自從遇見了朱麗,拉維米亞放棄這些想法。
如果他凈身出戶,那他該拿什么去維持朱麗的美好生活呢?
因此拉維米亞選擇將所有不利于婚姻的因素視而不見,他知道可露麗有男寵,但他選擇了忍下去。
可露麗想離婚,拉維米亞是不會同意的,因為法官絕對會偏袒貴族,他們不會把資產留給拉維米亞的。
但現在可露麗主動退讓一步,她同意讓拉維米亞拿走一部分家族資產,有了這些資產,那么拉維米亞就有資本維持與朱麗的幸福生活。
作為一個縱橫商場的企業家,拉維米亞最擅長如同雄獅般將市場的巨大的利益攬入懷中,但如今面對眼前的蠅頭小利,拉維米亞在沉默了一會后選擇了同意。
可露麗走出來時滿臉喜悅,而與之對應的拉維米亞卻坐在沙發上宛如雕像般安靜,隔著這道門宛如兩個世界,這讓威靈頓想起一句話:
“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
可露麗帶著喜悅溢于言表,她非常滿意地說道:
“拉維米亞比我想象中要識相,我本以為他會獅子大開口,但只要了一處資產,我可愛的艾茲彼得,你將得到鑫斯曼家族絕大多數的資產,這是你應得的。”
艾茲彼得也非常高興,似乎正在為以后的美好生活浮想聯翩。
拉維米亞緩緩起身,穿過嬉鬧的眾人一個人走去,與可露麗不同,現在的拉維米亞有些恍惚,似乎一切在他看來有些如夢似幻。
可露麗在收起情緒后恢復以往的貴族做派,她看著威靈頓客氣地說道:
“威靈頓先生,你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證明了你的實力,看來索羅亞斯先生并沒有騙我,你是一個非常有水平的偵探。”
威靈頓客套地回應道:
“你過譽了,鑫斯曼小姐,我也只不過是收錢辦事,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隨時找我。”
與可露麗閑聊了一番后,威靈頓問向可露麗:
“對了,不知道鑫斯曼小姐可否告知我拉維米亞先生拿走了什么資產?”
可露麗非常大方地說道:
“他拿走了他一直去的工廠,就是和朱麗那個小賤人約會的地方,拉維米亞這么大的人居然被一個小姑娘迷成這個樣子,真是可笑。”
威靈頓沒有聽可露麗后兩句嘲諷,現在他的注意力被拉維米亞選擇的資產吸引走。
工廠?那個有問題的工廠?為什么拉維米亞會選擇這里?
威靈頓并不相信這是個巧合,作為工廠的管理者,拉維米亞不可能不知道他工廠的反常,現在他依然選擇這個工廠,那么工廠里就仍舊有可能有問題。
威靈頓萌生出前往工廠調查的想法,但考慮到朱麗剛走,這段時間風聲很緊,冒然前往容易打草驚蛇,威靈頓打算等這個風聲過去了再去調查。
不過雖然不能立刻去調查工廠,但是威靈頓可以先接觸一下拉維米亞,看看能不能通過他發現一些端倪。
拉維米亞一個人站在別墅的陽臺上,他眺望著住了這么多年的莊園,這里面的每一條路他都清楚怎么走,但這里的環境仍舊令他感到陌生。
他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盒香煙,他本人并沒有吸煙的習慣,但他喜歡隨身帶著一包香煙,這是應酬的好東西。
他的合作伙伴時刻跟他說,這時候一根煙可以忘卻一切煩惱與哀愁,拉維米亞現在也想試試。
可嘴上剛叼上香煙,又摸了摸身體,拉維米亞尷尬地發現自己忘帶火柴了。
拉維米亞嘆了口氣,想要收回香煙,但這個時候一盒火柴遞了過來。
“給你火柴。”
拉維米亞下意識說了聲謝謝,隨后看到遞給他香煙的威靈頓,拉維米亞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威靈頓會出現在這里。
但拉維米亞只是沒有說什么,只是掏出火柴,沿著火柴盒的側邊一擦,剎那間明亮的火星在黑夜中燃燒。
火焰點燃煙草,拉維米亞順勢猛地一吸,一下子就把嘴里的香煙吐了出來,并且不斷地咳嗽。
拉維米亞看著地板上仍舊燃燒的香煙,緩緩后感慨道:
“這玩意的勁居然這么大,真搞不懂那些人為什么這么迷戀這玩意。”
威靈頓看著香煙說道:
“它的勁再大也大不過生活的勁,被生活折磨的時候,它的燃燒可以緩解很多。”
拉維米亞認可的點頭,他看向威靈頓說道:
“沒想到你一個偵探的牌技這么好,而且還認識索羅亞斯先生,真是難以置信。”
威靈頓笑了笑后回應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讓你丟臉的,只是我也沒想到你的牌技居然這么……”
拉維米亞感到有些尷尬,他裝作不在意地說道:
“其實我自以為自己是個穩重的人,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與朱麗待在一塊時就變得有些幼稚和沖動,但說實話這種感覺我不討厭。”
說到這,拉維米亞想起了威靈頓拍的照片,于是說道:
“你的拍照技術真不錯,可露麗把這些照片給我時我都有些看入迷了,你是怎么做到在不驚動我們的情況下拍出這么好的照片的,我請的那些專業攝影師都做不到這一點。”
廢話,凡人怎么可能有非凡者這樣的反應力和感知力。
威靈頓心里小小吐槽了一下,隨后糊弄道:
“自然的才是最好的,在美麗面前一切刻意都顯得多余。”
這句話很空洞,但拉維米亞卻是認可地點了點頭說道:
“對,是這樣的。朱麗她也這么說過,自然的才是最好的。”
拉維米亞看著威靈頓,他不由得有些感慨:
“你的性子我真的挺喜歡的,如果不是可露麗先找到你,或許我們會成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