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有下雪，之前下的積雪也都叫行人踩的如同泥漿，街頭巷尾全部都是泥濘不堪，難以行走。

唯一的好處是之前那種隨處可見的糞臭味。

還有各種難以形容的奇怪味道少了不少。

王震騎著馬，朝著齊家武館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聽到不少人在哀嚎，這些大多是衣不蔽體的窮苦貧民，若沒有什么意外的話，他們撐不過這個冬天。

轉過拐角，又見到一些大人牽著小孩。

蹲在墻角周圍沉默不語，旁邊還有人問價，看來是賣只賣女的行當，王震也沒停留，徑直向前。

不遠處的巷子中傳來器械打斗聲。

只言片語鉆進耳朵，能聽得出來像是什么小幫派又在為地盤火并，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被人追著跑到王震馬前。

王震皺了皺眉頭，一提韁繩跨了過去。

后面的追兵見到他之后唯唯諾諾，沒有輕舉妄動。

直到王震過去之后才上前亂刀將先前那人砍死。

王震看的那死人覺得眼熟，是之前在白家藥鋪前搶奪二狗銀子的那名大漢，此時也死在了別人的手中。

“這金云縣，已經是越來越亂了……”

王震心中嘆了口氣，加快了速度。

不多時便到了齊家武館，和之前那些街頭巷尾相比，這附近要安穩了許多，不過王震知道這些都是表象。

一旦玄妙寺那些人準備妥當之后。

整個金云縣都會被波及進去，無人能夠逃脫。

下了馬，王震徑直走進了齊家武館的大院。

此時這里周圍還有不少人正在刻苦練習，見到王震之后也都點頭問好，只是沒有人敢上前來與王震搭話。

方腦袋弟子董路正對著王震笑了笑，同樣如此。

在得知王震成為金家的客卿之后。

眾人已經明白他們和王震早就不是一路人。

王震微微點了點頭，大步向前走進后院。

齊老頭正背對著大門不是在桌子前鼓搗著什么，王震停下腳步，在門上輕輕敲了敲，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齊老頭一臉緊張的回過頭，看到是王震之后。

臉上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指了指旁邊：

“坐，怎么樣？金家那邊的人沒有為難你吧……”

王震搖了搖頭，沒有細說，他來是有另外一個目的，直接岔開話題將與金不換的交談都告訴了齊老頭。

在得知了玄妙寺的謀劃之后。

齊老頭臉色陰晴不定，拿著旱煙袋吞吐不停：

“看來這玄妙寺暗中與紅云寨勾結起來了，那下蠱的手段有點像紅娘子的手筆，恐怕也只有她才能……”

齊老頭說到這里頓了頓，看向王震開口道：

“哦，忘了跟你說，紅娘子就是紅云寨的大當家，也是……我那個逆徒張金波的夫人！”

王震文言眉毛一挑，心中有些詫異。

他知道張金波后來在紅云寨落腳，沒想到中間還有這層關系，看來要跟其對上的話，還要考慮到這一個因素。

“師傅，這個消息似乎金家主都沒有提及，你卻知道莫非你已經知道了如何該去解除這些蠱毒？”

王震開口詢問，自己這邊倒是還好，用不了多久就能夠突破到銅皮，到時候蠱毒對他的影響還算比較小。

但是姐姐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身子還弱，必須要打聽清楚才是。

齊老頭搖了搖頭：“我對蠱毒之術不了解，恐怕金云縣也沒人知道，那跟普通醫術大相徑庭，不是一回事……”

王震聽到后有些失望，剛才他其實就準備去找白老掌柜的問一問，可惜并沒有在藥鋪中看見對方。

如今聽齊老頭這樣說，也沒了這門心思。

齊老頭這邊又叭嗒了一下嘴，繼續抽著旱煙：

“從你所說的來看……”

“玄妙寺估計是在培養什么妖魔，可笑，他們與虎謀皮還真以為自己能夠駕馭得住，怕不是到時候玩火自焚！”

王震聽到后眼睛一亮，瞬間打起精神。

之前知道齊老頭并非本地人，而是從附近大郡過來。見識肯定比本地人要強上不少，頓時豎起耳朵。

“不知道這妖魔的東西，師傅你了解多少……”

齊老頭目光有些復雜，沉吟片刻后開口：

“你知道我們武者培養氣血，有時候會吃異獸肉，可是這種一般都是比較低級的異獸，更高級的就是妖魔！”

“他們和我們一樣，有著智慧，我們能夠把異獸肉當做食材，他們自然也能把我們人類當做美食……”

王震瞬間想起吃下太歲肉和其他異獸肉的區別。

之前從金鳳凰那里得到的幾種異獸肉，雖然數量多少不少，但給他的感覺效果倒是比不上太歲肉。

如今心里的疑惑倒是有了答案。

思考片刻之后，王震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不知道齊師傅覺得這次妖魔會是什么樣的實力，難道金云縣中的武者聯合起來也拿不下對方嗎……”

之前他在金家就想問這個問題。

但內城家族中需要考慮的東西太多，金不換也未必會給答案，王震就一直憋到現在才開口詢問。

齊老頭眨了眨眼睛，果斷開口：

“那怎么可能，要是那樣的話，我們哪里還能有人活著，妖魔雖然強，但也同樣有更強的武者存在！”

說著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炯炯的看向王震：

“你知道練皮之后的境界是什么嗎？”

王震搖了搖頭，齊老頭一臉憧憬的說道：

“武者境界，正所謂皮肉骨筋臟，玄妙寺那邊雖然暗中謀劃，要是有一個練肉的武者在，對方也不足畏懼！”

王震若有所思，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后面的境界。

想到齊老頭之前的計劃，他遲疑道。“那，金皮？”

齊老頭聽到金皮兩個字，整個人頓時來了精神。

“金皮是練皮和練肉之間的一個特殊境界，據說一旦達成金皮，戰力立刻就能比銅皮翻上一倍！”

“即便對上練肉一次的武者，也能力而戰之！”

“只是其條件太苛刻，需要二十五歲之前達到銅皮大成，且只有一次沖擊金皮的機會，很多人都覺得是傳說。”

說著他鄭重的看向王震：

“別看我這武館小，但功法卻比內城家族他們甚至還強上一籌，他們都沒有能達到金皮的底蘊！”

王震恍然地點了點頭。

怪不得他沒從金家主嘴里聽到類似消息。

可隨即齊老頭臉上便閃過一絲挫敗：

“可惜的是現在根本圖只剩下一半，成功的機會微乎其微，即便是在我原來幫派，幾十年也才出了一位……”

王震沉默著沒有開口。

他手上有破境心印這種逆天神器在，只要氣血足夠，并且顏色滿了，就能夠無視一切關卡隨便都能破開。

可就是不知道缺了另外半幅根本圖，由齊老頭補上的有沒有影響。

正思考間，齊老頭突然開口，一臉神秘兮兮：

“今天你來的正好，剛準備讓你姐把這東西帶回去給你，既然你來了，就自己把它給帶回去吧……”

說著他將桌子上倒扣著的一個盆揭開。

王震好奇的看過去，瞬間愣住……

盆下面是一個大瓷碗。

碗里赫然裝著一顆拳頭大小，圓滾滾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