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我來!我來做莊!一兩銀子起壓!”立時有人應聲,當起了莊家。
不過從場中眾多侍衛見怪不怪的反應來看,這已經是某種心照不宣的規則了。
“這兩人平日間交手都是不相上下,如今秦小子傷勢初愈,只怕難出全力,我壓鄭小子好了!”當即有侍衛下注,對著莊家伸出兩根指頭,示意壓二兩銀子。
“那我壓秦小子好了!”另一位侍衛同樣對著莊家伸出兩根指頭,隨后語氣忐忑“秦小子你可得贏啊!老哥剩下的月錢都在里面了!”
有人帶頭,眾多侍衛紛紛開始下注,場面極其火熱。
就在眾人交談間,秦銘與鄭文已經拉好架勢,心無旁騖,正準備動手,卻忽然天生異象!
只見一道威勢無匹,橫掃天地的神虹劃過長空,隨后漫天朝霞盡皆崩散潰滅,天盡頭好似有一輪血日墜地,萬里碧空剎那間化作一片令人窒息的濃稠血海!
下一刻,人世好似也墮入血海當中一般,那煌煌赤芒璀璨無比,不可直視,眾人雙眸被愈來愈璀璨的赤霞遮掩,再也難以看清其他!
秦銘只覺得心中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恐慌感,他隱約能感受到,不知多么遙遠的天盡頭有陣陣毀天滅地的恐怖波動傳來,如狂濤拍岸,威動九天!
乾坤空間內,白靈兒同樣神色凝重,那纖纖素手無意識的攥起,面露擔憂之色“有天命在出手么?”
可這驚變來得快去得也快,赤霞血光消逝后,一切又恢復原樣。
演武場上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秦銘與鄭文也熄了繼續比試的心思。
也在這時,長空中一位衣袍破爛,眸光深邃,面色堅毅的中年男人踏空而來,其周身血跡斑斑,赤紅如霞的鮮血不斷滴落,一道長達尺余的爪痕橫貫其胸前,傷口內血氣涌動,透體而出的血氣幾乎染紅了半邊天,每次喘息都引得全城靈氣躁動,好似潮汐起落!
見此一幕,城中眾人大為震驚,自城中與城主府中,立時各有幾道神虹沖天而起,來到男人身前,面露擔憂之色!
“城主!!!”
幾位身著玄甲的校尉與身著勁裝的侍衛長急忙上前想攙著趙嚴,卻被他一把揮開“不必大驚小怪,還死不了!”
趙嚴面色暗沉,回身掃過晨霧籠罩下的連綿遠山,目光在掠過某處時,眸中忌憚之色難掩。
趙嚴稍作沉思,微微顫抖的雙掌忽然攥緊,對身前幾人說到“城防司與城主府中所有侍衛即刻出動,將南禹城周邊百姓,無論老幼,全部遷入城中!不得拖延!”
“由你們親自盯著,若是遇見妖獸阻攔傷人,即刻斬殺!”
“尊令!”
“尊城主令!”
四位身披玄甲的城防司校尉與城主府的四位侍衛長即刻應聲,不敢有片刻遲疑。
隨后趙嚴又指著一位臉上帶著猙獰刀疤的校尉說到“趙松你留下,你跟著航兒一起,在城西清一塊地出來,收容城外百姓!”
“屬下尊令!”
見趙松應下,趙嚴才步步踏空,身形搖搖晃晃的回到了城主府。
演武場中,秦銘與鄭文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里的震驚之色。
趙嚴身為先天境強者,早已打通渾身穴竅,窺探第四境萬象,是方圓千里內當之無愧的最強者!
是誰能將他傷成這樣?
與趙嚴一同入山的另外兩位強者呢?
怎么不見蹤影?
可二人還來不及多想,就有一個高大人影從天而降,落在演武場中央!
來人身高七尺有余,面相兇狠,形體健碩,虎背熊腰,一身肌肉虬結可怖,充滿了力量感,好似一頭直立而起的人熊!
遠遠看著,就令人心生畏懼!
來人名喚王武,正是城主府諸位侍衛長之一,武道修為已達罡氣九重,一人即可橫掃在場眾人!
“今日操練到此為止,給你們一刻鐘準備!城主令,將城外所有百姓遷入城內,不得延誤!”
王武的話音悶厚如鼓,與那兇狠外表并不相符。
可眾多侍衛一聽,卻立刻似魚潰鳥散般四散而開,奔向各自屋舍。
秦銘自然也不例外,抓上外裳就往小屋跑去。
趙嚴的慘狀讓秦銘心底十分不安,他有預感,肯定與山中萬獸的異動有關!
回到屋內,秦銘隨意清理一番,換好衣裝,取上佩刀,又往演武場奔去,動作迅速,干凈利索。
此時的演武場上,除卻王武外,另外三位侍衛長也已抵達,除一人身形稍顯瘦弱,另外兩人雖不及王武魁梧,卻也比常人雄壯許多!
“話不多說,兩人一隊,自行組合,騎上異血馬即刻出發,只要是我南禹城屬的百姓,通通都要顧及!告訴他們,盡快入城躲避妖患!”
王武不知何時取來了一桿暗金長槍,槍長一丈,槍尖寒光如雪,透著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王武一邊開口一邊揮動長槍,那暗藏的無形槍威,懾的眾人膽戰心驚,這一槍若是刺出,在場侍衛,只怕無人能夠抵擋!
“得令!!!”
眾人應下,當即選定隊友,往城主府馬棚奔去,而王武等四位侍衛長,則騰空而起,先行前往城外探查。
“銘子!要出大事啊!”鄭文跟在秦銘身旁,不時回望城主府后院,憂心忡忡。
近些時日山中萬獸的異動所有人都知曉,可誰也不明白具體是怎么回事,如今見到趙嚴這幅模樣回來,只怕……
“別想這些,無論如何,終究有城主與侍衛長在頂著!”秦銘此刻心中也擔憂不已,卻也無計可施。
城主府的馬棚單獨位于外院,占地極廣,寬闊不輸演武場,一側的草料與豆料堆積如山,散發出淡淡的腐草氣息,并不好聞。
馬棚內有馬超過二百匹,都是身形龐大,外形神俊,耐力極佳,體內含有妖獸血脈的異血馬,可長途奔行,日行千里不再話下!
秦銘來到馬棚邊,隨意選中一匹,取下捆好的韁繩,一腳踩入馬鐙,腳下發力,直接翻身上馬,動作極其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