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怎么死的?」我急忙追問,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電話里說不清楚,你趕緊來一趟XX醫院,我在太平間等你?!沽株犝Z氣凝重,匆匆掛斷了電話。
該死!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王太太的死,就像一塊巨石,狠狠地砸在我原本就混亂不堪的思緒上,激起千層浪。她為什么要跑?又為何會死在找到她之后?難道說,她才是隱藏在這一切背后的關鍵人物?
我不敢再往下想,抓起外套就往外沖。一路上,各種猜測如同走馬燈般在我腦海中閃過,每一個猜測都讓我感到毛骨悚然。
到達醫院太平間時,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混合著淡淡的尸體腐爛的味道,讓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林隊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怎么樣?」我壓低聲音問道,盡量不去看停尸床上那具蓋著白布的「尸體」。
「你自己看吧?!沽株爞冗^身,示意我進去。
我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走到停尸床前。白布被掀開一角,王太太那張化著精致妝容的臉赫然出現在我眼前。只是,往日的優雅從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慘白,以及……
恐懼!
沒錯,即使已經死去,王太太臉上依舊殘留著一絲清晰可見的恐懼,仿佛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東西。
「窒息而亡,初步判斷是被人用手捂住口鼻導致的。」身后傳來許昕瑜的聲音,她戴著手套,手里拿著一個放大鏡,仔細地檢查著尸體,「不過,死者手腕上有明顯的掙扎痕跡,指甲里還殘留著一些皮屑組織,應該可以提取到DNA?!?
「也就是說,王太太是被人活活捂死的?」我倒吸一口涼氣,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八九不離十,」許昕瑜放下放大鏡,「而且,從她指甲里的皮屑組織來看,兇手應該是個男人,而且力氣很大?!?
男人?我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人影,陳默!難道說,殺害王經理和王太太的兇手,竟然是同一個人?
「林隊,我懷疑……」我剛想說出陳默的名字,卻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是技術科的同事打來的,「陸暻,你趕緊回來一趟,有重大發現!」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興奮,「你絕對想不到,我們在王經理老宅的書房里發現了一個暗格,里面……」
「里面有什么?」我急切地問道。
「里面藏著……」技術科老趙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壓低了幾分,像是怕隔墻有耳,「一本日記和……一大堆錄像帶?!?
日記?錄像帶?我心頭一緊,王經理家里究竟藏著什么秘密?「我馬上回去!」
太平間里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福爾馬林味,我草草安慰了林隊幾句,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了警局。技術科的同事們正圍著一張桌子,桌上擺放著一本日記和一堆錄像帶,看樣子有些年頭了。
「這本日記是王經理的,從字跡和內容來看,應該是他從大學時期就開始寫的?!估馅w遞給我一副白手套,「你自己看看吧,里面記錄了不少東西?!?
我戴上手套,翻開日記本,一股發霉的味道撲面而來。日記本的紙張已經泛黃發脆,字跡也有些模糊,看得出主人對它的珍視。我一目十行地掃過,發現日記的前半部分記錄的都是些生活瑣事,直到某一頁,畫風突變。
「1998年6月7日,我做了一件錯事,一件永遠無法彌補的錯事。我親手毀掉了她,毀掉了我們之間的一切。我恨她,恨她的背叛,恨她的無情。可是,我更恨我自己,恨我的懦弱,恨我的無能為力。」
「1998年6月8日,她死了,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我親眼看著她倒下,鮮血染紅了我的雙手,我卻無動于衷。我像一個冷血的怪物,親手葬送了自己最后一點溫存?!?
日記到這里戛然而止,后面的幾頁都被撕掉了,只留下幾道觸目驚心的抓痕。
「看來王經理年輕的時候還挺會玩浪漫,又是愛情又是背叛的,結果把自己玩進去了。」林隊在一旁打趣道,「就是不知道這個‘她’是誰,不會就是咱們的王太太吧?」
我搖了搖頭,直覺告訴我,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我拿起桌上的一盤錄像帶,塞進了播放器里。
畫面跳動了幾下,一個模糊的房間出現在屏幕上,房間里昏暗一片,只能隱約看到一個男人坐在椅子上,低著頭,看不清面容。
「你醒了?」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你到底是誰?你想干什么?」一個女人的聲音顫抖著問道,帶著一絲哭腔。
「我想干什么?我想讓你付出代價!」男人猛地抬起頭,露出一張猙獰的面孔,赫然是……陳默又亦是王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