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發著高燒,柳梅君猛地站起,頓時感到一陣眩暈,發出一聲尖叫便撲通一聲躺在沙發上。
白聰元一聽,急忙又轉身跑回,“夫人!你沒事吧?”
白清影已經跑到書房門前,聽到媽媽的摔倒聲,又聽到爸爸焦急的大喊聲,猛地站住,回頭望向媽媽,臉上已經是淚流滿面。由于戴著口罩,上面的顏色都變深了。
“影兒……”柳梅君向白清影伸出手,看起來有些虛弱。
白清影見狀,低著頭又走回到柳梅君身邊,拉住她的手,輕聲問道:“媽,你沒事吧?”
柳梅君嘆氣道:“影兒,這一次為了媽媽,你就讓齊先生看一看吧。”
白聰元也勸道:“影兒,聽媽媽的話,你看她,為了你現在都瘦得快皮包骨頭了。”
白清影一聽,眼中淚光閃爍,點點頭。
齊桑仍是靜靜地坐著,看白清影點頭,淡淡道:“只要找到你身上的邪毒,就能對癥下藥,你能夠康復,你媽媽自然而然的也會康復的。”
白清影點點頭,慢慢坐到那把扶手椅上,而后又慢慢伸出左手,放在脈枕上。
齊桑看向她的手,修長、瑩潤、白里透紅,如同精雕細琢的玉質一般,看上一眼,就想讓人撫摸一番。
只是她的手部肌肉比較瘦弱,手指間有漏縫,手指的顏色有些黃中夾青。另外,手心有些發白。
無論是中醫,還是武醫,經絡學說人體五指尖各有經穴,與內臟有密切關系,因此人的手形、色澤、紋理、脈絡都與健康息息相關。
齊桑觀察兩眼,心中有了定數,又把食指按在她的脈搏上把脈起來。接著是中指,再接著是無名指。
三指把脈法,分別是食指、中指和無名指,都是把脈,但是具體的位置不同。恩師傳授他這種技能整整使用了十年的時間,不但可以看出各種疾病,還可以測量血壓。
只過一分鐘,齊桑就劍眉一緊:白清影怎么有中毒的癥狀?!
“齊先生!”
柳梅君一直想試探一下齊桑,看他把脈結束,終于忍不住問道:“你通過把脈可以看出什么?”
齊桑回答:“體溫、血壓和各種疾病。”
柳梅君一愣,“連血壓也能看出來?”
齊桑點點頭。
柳梅君問道:“清影的血壓是多少?”
齊桑回答:“高壓一百二十左右,低壓九十左右。”
柳梅君又問:“左右是什么意思?”
齊桑回答:“高的話,最多高兩個點,低的話,最多低兩個點。就拿小姐的血壓來說,高壓最多是一百二十二,最低是一百一十八,低壓也是如此。”
柳梅君點點頭,看向白聰元。
白聰元明白,夫人要他取出血壓表測量一下,婉言拒絕道:“夫人,齊先生不會錯的,我看還是先給清影看病要緊。”
柳梅君撫摸著太陽穴,嘆氣道:“你還是量一下,這樣大家都放心了。”
夫人畢竟發著高燒,白聰元不想讓她再急出火來,再說他也想看一看齊桑的本事,彎腰打開茶幾下面的抽屜,取出血壓表來。
經常看病,他們夫婦都會測量血壓,白聰元給白清影測量起血壓來,操作一番,得到結果:高壓一百二十一,低壓九十一。
跟齊桑所判斷的沒有出入!
“齊先生果然是神醫啊!”柳美君沖齊桑贊美一笑。
白聰元也欣賞地點點頭。
就連白清影都悄悄地看一眼齊桑,眼神中閃過一絲欣慰之意。
齊桑淡淡道:“對于一個武醫來說,這只是最基本的能力。”
柳美君和白聰元都一愣。
白清影則是輕輕抬頭,又悄悄望一眼齊桑。
白聰元笑問:“齊先生,現在已經給清影把脈,你看她身上有什么邪毒?”
齊桑回答道:“需要再等一會兒,在安靜的環境中把脈效果更好。”
白聰元和柳美君一聽都不再說什么。
三分鐘后,齊桑才停止把脈,接著是用小楷便給白清影開一個藥方。
齊桑寫完,直接交給白清影,“按照上面說的去做就可以,今晚上一劑藥,明天早上一劑藥,先看一看效果,而后才能判斷清影姑娘體內的邪毒。”
白清影伸出雙手接下,沖齊桑點點頭,眼中有著淡淡笑意。
齊桑正在說注意事項,門口處突然出現一道紅色靚影,正是匆忙趕回的春四紅,氣喘吁吁地急道:“白總,夫人!不好啦,小少爺被車撞了!”
小少爺正是白聰元和柳美君的兒子白清仁,正在萬龍私立高中讀中學八年級,和白清影一樣,是白聰元和柳美君的心肝寶貝。
白聰元和柳美君一聽兒子出車禍了,都大驚失色,柳美君一站而起,急問道:“四姑娘,清仁在哪里?”
春四紅語氣急切地回答:“今天是周末,清仁坐專車回來,剛出門口,就和一輛翻斗車撞上了,白總,夫人,你們快去看看吧,他在第一人民醫院呢!我也是剛剛接到的電話,說小少爺昏過去了!”
“啊!”柳美君一聽,兩眼一閉,身子一軟便昏倒在地。
“夫人!”白聰元見狀,一把摟住,大聲呼喊,“夫人!夫人!你快醒醒啊!”
齊桑早已經走上前,扶著柳美君的肩膀扶她坐起來,右手放在她的后頸處,輕輕拍了一掌。
“齊先生,麻煩你照料一下我的夫人,我得去看看我的兒子!”白聰元站起來就走。
“爸爸,我陪你去!”白清影急忙跟上,心里想著弟弟,自己的疾病都忘了。
春四紅大聲道:“白總,你和清影過去看看吧,夫人我來照看!”
白聰元答應一聲,帶著白清影快步離開。
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過后,客廳內變得十分安靜。
柳梅君還在沙發上昏睡著,但是隨著齊桑對著她的后頸打了一掌,她的體溫已經降下去了。春四紅拉著她的手,已經感覺不到她體溫的發燙。
齊桑給柳梅君把脈,確信她身無大礙之后,看一眼春四紅,站起來,走向客廳,“四姑娘,等白總回來,你轉告他,我明天上午再來。”
“齊先生!”春四紅站起來,“我們可以到樓梯口說兩句話嗎?”
齊桑站住了,回頭冷眼看向春四紅,問道:“你想說什么?是說你剛才的突然進來,是說今天上午我們的談話,是說我房間里的攝像頭,還是說三安街路口的那輛卡車?”
這些話像一把把匕首一樣刺向春四紅,春四紅都能感覺到心靈的震顫。她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瞞過齊桑的法眼!
看一眼歪躺在沙發上的柳梅君,她走向齊桑,“溫柔”一笑,輕聲道:“齊先生,我們都是明白人,現在我們到外面談一談,好嗎?”
齊桑背負雙手,看向門外,淡淡道:“夫人還需要一會兒才能醒來,有話你就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