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說老爺子，您是不急，事兒沒放在您頭上啊！我這兒急著呢！”我連忙討好地說道，咱是個急性子，巴不得趕緊知道怎么回事兒，重點當然不是聽他講故事，而是破解散魂咒的問題。

對于我如此焦慮的表現，兄弟們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

郭老漢怔了一下，道：“銀樂啊，你中的那個散魂咒，雖然暫時還沒有什么破解的法門，不過我倒是能壓制住散魂咒，讓散魂咒的發作時間減緩，這樣的話，咱就可以慢慢想辦法了。”

“啊？這……”我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悲哀了，這他娘說來說去，散魂咒這個鬼玩意兒還是沒辦法徹底解決啊！還好能壓制住，暫時，只是暫時不會發作，狗日的！

慢慢想辦法？

慢慢是多久？

你郭老漢還能活多久？

慢慢想，還是想不到辦法該咋辦？

“散魂咒是啥？”

“銀樂，你咋了？沒啥事兒吧？”

“你要死了？”

……

郭老漢的話，讓兄弟們一個個開始緊張地關心起來，只是這種關心太直白，讓我聽起來很不爽爽，所以我狠狠地瞪了他們幾眼，他們就都詫異的把眼神兒投向郭老漢。

“咳咳……”郭老漢似乎明白說漏了嘴，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說道：“銀樂，你沒告訴他們？”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告訴他們干啥？有百害無一利，再說了，好像是你不讓我說出去的吧？”

兄弟們更奇怪了，齊刷刷地用眼神詢問我。

我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一擼袖子，露出那塊怪異的斑痕，說道：“那，都看吧，奶奶的，弄死了那只黃狼子，狗娘養的臨死前竟然給老子下了咒，這玩意兒就是散魂咒。”

“嗯？這是啥玩意兒？”

“怪怪的，像是個黃狼子，還長著翅膀呢。”

“散魂咒是啥？有啥危害？”

陳金好奇地伸手摸了摸那塊斑痕，似乎有些依依不舍，手并未離開，說道：“還挺好看，比紋身強。”

……

“去你娘的！”我推開陳金，道：“你可別盼著自己也長這么個玩意兒。”

陳金訕笑一下，問道：“這個東西，嗯，散魂咒，是怎么害人的？能把你害成啥樣？”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他娘的什么好東西。”我不禁皺起了眉頭，是啊，一直擔心著急呢，可到現在咱還不知道這個東西是如何害人，發作時有啥癥狀、會發生什么詭異的事兒，到底是爛肉得病要了命，還是斷子絕孫活受罪？我扭頭疑惑地看向郭老漢，問道：“老爺子，您給說說，這玩意兒要是發作了，能把我害成啥樣？”

兄弟們和我一樣，眼神復雜地看著郭老漢，等著他解答。

可郭老漢聽完我的問話，并沒有馬上回答，反而陷入了思考，有些異常地望向太歲廟門外。

難道外頭有情況？

我們順著郭老漢的目光向外看去。

廟外，月光如銀瀉地，遍野積雪泛著柔和的白光，萬籟俱靜，偏西側的楊樹坡上樹木林立，參差不齊，黑黝黝地聳立在夜色下，凸起的墳丘這一塊兒那一堆，冷森森幽幽寒……

天地萬物似乎都被凍結了，透著冰寒陰森的氣息。

這讓身在廟內火盆旁的我們，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狗日的，該不會又有啥臟東西來了吧？

半晌，并沒有有異常狀況發生。

郭老漢依然望著廟外的夜景雪景出神兒，我們兄弟面露焦急，這不是他娘的折磨人么？

俺們可都等著您老說話呢。

似乎終于察覺到七八雙眼睛都極其不滿地盯著他了，郭老漢回過神兒，神情苦澀地說道：“一旦發作，噬魂碎魄，會致人精神崩潰，氣虛無力，渾身內外會覺得如同被萬蟻啃噬般痛苦萬分，而且持續時間長，像你這樣身體健康，又有強悍的毅力，嗯，差不多能抵抗兩年吧。”

只是聽他描繪散魂咒發作時的痛苦，就不寒而栗了，還抵抗兩年？

我說道：“老爺子，要真是這樣，我可不打算抵抗兩年，發作時我直接就自殺算球，活著受這份兒罪干啥？”

“銀樂，你可不能想不開啊，總有法子解決的。”陳金趕緊勸道。

“是啊是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弟兄們紛紛勸慰，看他們一個個流露出的表情，絕對不是裝的，這讓我挺感動。只是……大老爺們兒能不能別這么聽風就是雨的肉麻，我笑罵道：“哎哎干嘛呢，好像我就要死了似的。”

大伙兒就尷尬地訕笑，卻依然擔心地看著我，再看看郭老漢——目前情況下，也只能把期望寄托在郭老漢身上了。

僅僅壓制散魂咒不發作，不行。

我們希望根治！

郭老漢干咳了兩聲，說道：“辦法是有，只是不太好，嗯，我會再想想辦法的，暫時……先壓制著吧。”

我大失所望，其實本來就不應該抱有太大期望的，畢竟郭老漢不是胡老四那種專業的神棍，他只是一個接觸過太歲這種靈物，和太歲有著良好關系的普通人，興許有點兒太歲教導的法門，可到底還是不行的，能夠壓制散魂咒不發作，已經是他的能力極限了。

只是，他好像有辦法能解除散魂咒，只不過辦法不太好……

幾個意思啊？

我苦笑著搖搖頭，算了，明明已經想通了，愛咋咋地，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因為這點小……大事，就垂頭喪氣呢？應該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再說了，又把這幫兄弟們連累得傷感擔憂，不劃算。

就算哪一天會死去，有生之年也該痛痛快快高高興興地生活。

想到這里，我一揮手，大大咧咧地說道：“行了，也不瞞著你們了，其實俺爺爺已經告訴我了，咱身上有祖上的福蔭罩著，有仙氣護體，散魂咒發作的時候，仙氣會自然而然地爆發，祛除邪咒。”

“真的假的？”

“有這么靈么？”

……

弟兄們很是疑惑，關切之意未減，紛紛問道。

郭老漢似乎明白了我心里想些什么，眼神中有欣慰，也有無奈。

我說道：“哎，我騙你們干啥？要不是有仙氣護體，那黃狼子的魂兒怎么就沒把害死，自己反倒魂飛魄散，迫不得已用了散魂咒？”

哥兒幾個想了想，將信將疑地點頭，陳金干脆往我肩膀上捶了一拳頭，罵道：“操，你倒是早說啊，害兄弟們為你擔心！”

我滿是歉意地笑了笑，說道：“試試，試試看兄弟們對俺咋樣。”

“銀樂要是不說，我都忘了你老趙家天生身懷仙氣，有祖上留下的福蔭，這倒是真的。”郭老漢在旁邊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廟外忽然響起呼嘯的風聲，狂風陡然刮起，將積雪卷成一團團的雪撲到門上，撲簌簌一陣響，將破舊的廟門都給撞開了，廟里的地面上頓時白花花一片，偶有雪花濺到臉上，冰涼涼寒意頗濃。

兩盞燭火被撲滅，火盆中的炭火也被刮得呼啦啦響，一些即將被燒成灰的細小木炭飛濺出來，火星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