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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燒廟

  • 村廟
  • 短刃
  • 3974字
  • 2015-01-10 09:45:15

我氣得不行,就想隨便進到誰家借把鐵鍬,把那條該死的蛇挖出來。

不過,我還是趕緊去通知兄弟們了——事情詭異,很可能要發生更可怕的事,我必須盡快讓兄弟們加小心。

急急忙忙跑到陳金家時,他爹陳鎖柱正在院子里收拾爬梯,見我風風火火地跑進來,便笑呵呵地問:“銀樂,干啥這么著急忙慌的?”

“叔,金子在屋不?”我在院里站住腳,喘著氣說:“找他有點兒事?!?

“銀樂,東屋呢!”陳金的聲音從東屋傳來。

我立刻沖了過去。

一進門就瞅見陳金和劉賓正在屋里唧唧咕咕,我焦急地說道:“昨晚的事兒,鬧大發了?!?

“嗨,瞧你那樣兒,沒那么嚴重,幾個老太太剛從俺家走,被俺爹罵了一頓?!标惤饾M臉無所謂,光著腳坐在炕上,歪著身子斜倚鋪蓋卷,瞅著劉賓說:“這小子嚇壞了,不敢回家,怕他爹揍他。”

“放屁,我才不怕。”劉賓立即否認。

我沒心思聽他倆打嘴仗,擺手說道:“不說這個,這事兒真他媽邪乎,昨晚那條青長蟲,今兒又出現了,姚名堂幾鍬下去鏟成了幾節,可那長蟲自己接上身子跑了,那幾個老太太說,青長蟲是奶奶廟里的道童,咱們闖大禍了,本來我還不信,可剛才我和姚京在又遇見它了,邪性的是,我來好端端的,一輛拉磚的拖拉機沖過來,把姚京的胳膊給撞折了,說起來,當時拖拉機是奔著我過來的,姚京把我推開了。”

“???”

陳金和劉賓倆人面面相覷,他們并不能馬上就相信并接受我的話。

“有點兒意思,你親眼瞅見長蟲斷成幾節自己接上的?”陳金蹭過來一邊穿鞋一邊問道。

“可不是嘛?!蔽乙荒樋隙ǖ卣f道:“那條長蟲剛才還跟著我,被我打跑了。”

“哪兒呢,哪兒呢?”

陳金急忙四下尋找,劉賓彈起身一屁股坐到炕上,兩腳高高翹起不敢著地,謹慎道:“銀樂,你可別唬人?。 ?

“出息!”我啐他一口,板著臉說道:“雖說以前咱們不信,可這次事兒蹊蹺,所以得互相打招呼提醒一下,最近都加小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別弄得都出了事兒?!?

陳金從兜里摸出一盒煙,遞給我倆一人一支,叼著煙罵罵咧咧地說:“奶奶個熊的,還真見鬼了不成?也該那長蟲沒讓我撞見,不然我挖地三尺也得把它薅出來吃掉。”

“噓,金子,可別亂說話,惹了神明。”劉賓急忙制止。

“狗屁!”陳金不屑地罵道,一邊疊被子一邊說:“俺爹說了,信則有不信則無,我看啊,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你越害怕,它還就越嚇唬你,其實它狗屁不如?!?

我知道再說什么也沒用,這小子跟他爹一樣,都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性格,只得招呼他別大意,然后就和劉賓一起回家。

走在大街上,天氣依然陰沉得厲害,小北風呼呼刮著,凍得讓人禁不住把脖子縮到衣領里,哆哆嗦嗦地邁著步,路過奶奶廟門口的時候,我下意識瞅了一眼廟里面,廟門敞開著,可是里面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見,我就納悶兒了,雖然是陰天,可畢竟是大白天的,廟里面怎么就黑成那樣了?

想到這兒,我好奇地停下腳步,仔細往里面看,依然是漆黑一片。

劉賓見我停步皺著眉頭看奶奶廟里面,心里害怕,就拉了下我的衣角,輕聲問:“銀樂,你……看啥呢?”

我搖搖頭,疑惑地說:“還真奇怪了啊,這大白天的,奶奶廟里咋就黑咕隆咚啥也看不見?”

劉賓顫著嗓子說:“這……這不是好好的么?你看不見?”

我心里咯噔一下,難道是自己的眼神出問題了?揉揉眼睛,仔細再看去,只見剛才在我眼里黑漆漆一片的廟宇里,光線漸漸的亮了些許,中間那尊大塑像的臉龐看不太清楚,可旁站著那倆丫鬟泥塑的臉,看得可就清楚了,死氣沉沉的黑眼珠子,白慘慘的臉,血紅的小嘴唇兒,猛然間兩個丫鬟臉部忽然抽動了一下,嘴角輕輕咧了咧,像是在跟我笑似的,我驚得忍不住啊呀叫出聲,踉蹌著退后幾步。

“銀樂,你咋了?”劉賓急忙上前扶住我,滿臉驚恐地問道。

我皺緊眉頭,再次看向廟里面,塑像靜靜的矗立在壘砌的高臺上,似乎和往常沒什么不同。

難道是我想得太多,產生了幻覺?

我為自己剛才的失態感到無比羞愧,說起來當初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平時在哥們兒兄弟當中自然爭強好勝,死要面子,很多時候哥兒幾個說起來,我比陳金的膽子都大,可剛才的表現落在劉賓眼里,再傳入伙伴們的耳朵里……我豈不是會顏面掃地?

用“無事生非”來形容當初的我,最恰當不過了。

僅僅是因為自己心里這點兒怕丟面子的想法,我就決定要做些什么彌補剛才的失態。

正是晌午時分,奶奶廟里沒人看著,大街上也沒人。

我抬腳就往廟里走。

劉賓急忙拉住我:“銀樂,你要干啥?”

“還能干啥?瞅瞅去!”我扭頭瞪著眼說道:“他娘的,要真有什么邪東西,老子就活劈了它!”

“哎喲銀樂,你可別胡來,你是我親爹!活祖宗啊!”劉賓嚇得六神無主,死死地拉住我的胳膊哀求道:“咱別招惹人家了,這是咱們犯錯在先啊,你說你犯得著生這么大氣?”

我使勁掙著劉賓的手,吼道:“你懂個屁,這東西別說沒有,就是真有,那也是欺軟怕硬的混蛋,你越怕它,它還就越猖狂,真當兄弟們好欺負了?我今兒個就是要教它做人!”

當我真的掙脫開劉賓的手,沖入奶奶廟里時,心里突然后悔了,不住地暗罵狗日-的劉賓力氣咋那么小,怎么就拉不住我呢?雖然后悔,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為了我那該死的面子,也只能做出寧可前進一步死,絕不后退半步生的壯舉。

奶奶廟門矮窗戶小,加上厚紙糊裱在窗戶上,里面光線很暗,香爐里還插著一撮香,閃著紅光的香頭上繚繞著煙霧,弄得小廟里云山霧罩,看什么都模模糊糊。

可也不至于從外面看漆黑一片。

現在想起來,我當時沖進去后,還愣了一下,或許是在等劉賓能進來拉我一把,我也好順坡下驢趕緊離開這鬼地方,也可能是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采取進一步行動發泄怒火?

總之我愣了一會兒,隨即就不管不顧了,伸手將香爐里那一撮香拔出來,倒插進沙子中,然后一腳蹬翻旁邊的椅子,雙手奮力掀翻了供桌,上面的燭臺蠟燭和盛放供物的盤子碗嘩啦啦散落一地。原本還要將香爐掀翻,可香爐太大,直徑足有七十公分,高也有七八十公分,里面盛滿沙子,怎么著也有幾百斤吧?我推了幾下沒推動,只好放棄。

人往往就是事前猶豫,一旦付諸行動,就會短暫忘記一切,繼而不計后果,就像打架前,總擔心被打傷,擔心打傷人了要承擔的責任,可一旦打起來,就會不管不顧瘋打一通,這次我闖進奶奶廟里也是這樣,拔了香頭倒插,掀翻了供桌踢倒了椅子,還不肯罷手,氣勢洶洶地掏出了火柴,要把三尊塑像身上的衣服,還有已經被我踢翻在地的供桌上那層絨布,以及鋪在高臺上塑像底下,厚厚的紅布氈。

不過,我點火的行為被劉賓及時制止了。

這小子原先看我沖進廟里搞大事,傻乎乎的站在外面不敢進來,生怕惹了神靈,可是瞅見我扯著供桌上的紅布,劃著了火柴要點火,立馬就沖了進來,伸手硬生生將我剛剛點著的布料一角捏滅,然后大聲喊叫著:“哎喲銀樂,我的活祖宗,親爹啊!可使不得,行了行了,砸了人家的廟咱趕緊走吧,要不神靈會降罪的!”

其實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那么大火氣,按后來劉賓所說,當時的我看起來就像發了瘋,眼里面都噴著火,按說這小廟跟我也沒什么血海深仇啊,或許,只能用年少氣盛來解釋了吧?

又或是……

和后來那只白狐子精有關聯?

我當時甩開劉賓,怒吼道:“害怕就滾一邊兒去,老子才不管什么破神靈,燒了它狗日-的,看它還能耍什么威風?”

劉賓被我甩到了廟門外,又沖進來拉住我哀求道:“多大點兒事啊,你至于發這么大火嗎?咱先不說神靈,你燒了奶奶廟那些老太太們能樂意么?鬧起來咱也理虧啊,這要是找到你們家鬧起來……”

聽他這么一勸,我那股無名之火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納悶兒自己這是怎么了?真要是一把火把小廟給點了,那些無敵的老太太們找到家里鬧起來,即便二叔彪悍,無理氣勢上也要敗三分……

再說了,多丟臉?。?!

看著小廟里的一片狼藉,我硬撐起不屑的臉孔,說道:“行吧,不燒了,咱們走,我才不管它什么狗屁神靈,他奶奶的,要是再敢招惹咱們兄弟,老子把廟給它拆咯!”

說完,我昂首闊步地走了出去。

劉賓急忙跟上。

一出來,我就覺得身后小廟里刮出一股陰森森的冷風,瞬間將我全身籠罩,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眉頭皺了起來,不過那股冰寒的感覺沒有持續多久,大概也就兩三秒吧?我扭頭四下看了看,廟里面沒什么可疑的動靜,大街兩旁的樹上,殘留的干葉子在寒風的摧殘下發出并不響亮的嘩啦聲,我自嘲地笑了笑,感情是自己個兒多疑,冷風一吹,還當是出了什么鬼怪呢。

大中午的,街上冷清清的沒有人。

我和劉賓匆匆向家里走去,要是讓人瞅見我倆從奶奶廟里走了出去,這廟里又被弄成了一團糟……

不用問也知道是我干的。

劉賓一邊匆匆走著一邊低聲慶幸:“還好沒被人看見,要不把我也連累了,俺家可得罪不起那幫活祖宗。”

“瞧你那點兒出息!”我鄙夷地譏諷道。

“嗨,這可不是沒出息,跟膽量也沒關系!”劉賓立刻反駁,并且很在理地說道:“鬼嚇人不死人,人嚇人那才嚇死人呢,那幾個老太太真鬧起來,比鬼都兇,你說是這個理兒不?”

“有理!”我立刻點頭附議。

見我點頭承認了他的話,劉賓覺得臉上有光,因為膽小丟失的面子有所挽回,立刻就有些忘乎所以了,說道:“還真不是我吹牛,這是大白天我怕讓人看見了不好,這要是晚上……”

說到這兒他立馬住嘴了,似乎擔心再說下去會挑起我的興趣,或者是害怕舉頭三尺的神明聽見?

當然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過我確實讓他的話給挑起了苗頭,立馬說道:“對啊,就這么定了,今天晚上,咱們燒了它個狗日-的,什么神啊靈的,一把火全撂倒!”

“別,銀樂,就當我剛才是在放屁,可別再鬧了,犯不著??!”劉賓急忙說道。

我撓頭想了想也是,說起來第一咱理虧,偷了人家的供肉吃,第二也確實不曉得這發生的一系列邪性事件到底跟奶奶廟有沒有關系,更何況……著實有點兒害怕,所以我“大度”地說道:“好吧,看看再說,要是再有什么事兒發生,老子肯定拆它的廟,賓子,瞧把你嚇得!”

“是是是,我膽小,咱們村兒也就金子的膽量跟你有得一比,誰能比你膽大啊?”劉賓再不敢吹噓,半恭維半諷刺挖苦著我。

我笑笑也沒再說什么。

劉賓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其實我心里也害怕,只是太要面子,死撐著膽大而已,不像人家陳金,那是天生的膽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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