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幕低垂的時候,派蒙·波頓聽見河對岸的塔樓上吹響了號角。號角聲穿越三叉戟河,讓整個孿河城立即熱鬧起來。
史塔克家族的奔狼旗幟在冷風之中獵獵作響,緊接著,派蒙看見少狼主和他的母親凱特琳·徒利一同出現,而作為這場婚禮新郎的艾德慕·徒利,則是神色肅穆地騎馬跟隨在羅柏·史塔克的身后。
跛子羅索·弗雷帶著孿河城的繼承人萊曼·弗雷一同出城迎接,而站在不遠處的派蒙能看出來,騎在馬背上的奔流城公爵,神箭手艾德慕·徒利對這些弗雷們,也沒有什么好印象。
史塔克和徒利家族的士兵浩浩蕩蕩地進入到孿河城內,而在隊伍的最后,派蒙見到了自己的父親,恐怖堡的領主盧斯·波頓。
但水蛭大人只是簡單地對自己的私生子點了點頭,就隨著羅柏等人一同進入了弗雷家的城堡。
婚禮開始之前,在眾人漸次落座的時候,盧斯·波頓找到了派蒙。然后父子二人來到一處僻靜的位置,謹慎的波頓大人這才開口。
“你帶著黑矛馬文襲擊了臨冬城?在沒得到我的授權的情況下!”
波頓大人的語氣里有些許的責怪意味,他在等候著派蒙給出令他滿意的答復。
“是席恩·葛雷喬伊偷襲了臨冬城,父親大人,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波頓家族參與了這次襲擊。”
派蒙看著盧斯·波頓那雙暗淡的眼睛,認真地回答道。
“你過于自作聰明,這最終會害了你,一旦羅柏·史塔克返回臨冬城,發現他的兩個弟弟慘死在別人手里,他肯定會查清楚幕后的兇手。”
盧斯·波頓難掩語氣里的失望,搖了搖頭對派蒙說道。
而作為波頓私生子的派蒙,此刻不由得感覺到毛骨悚然,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他面前的水蛭大人,到底是何等的小心和奸詐。
他的這句話不僅試探了自己對他是否忠心耿耿,更是間接探測派蒙是否知曉即將發生的事。
“我將史塔克家的那兩個孩子,帶回了恐怖堡,而當羅柏·史塔克回到臨冬城,席恩·葛雷喬伊的尸體,足以平息他的憤怒。”
派蒙在心里想好之后,才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盧斯·波頓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些,略微思索之后,他覺得自己還是需要囑托一下自己的私生子。
“待會婚禮開始后,我一旦起身如廁,你就隨我一同離開大廳,然后不要再回去!”
直到現在,盧斯·波頓也不想透出全部的消息給派蒙。
“如您所愿,父親大人,我完全服從您的命令!”
這倒是正好合了派蒙的心意。
“這一路上你辛苦了,派蒙,瓦坦夫人沒有對你發脾氣吧?”
見派蒙點頭,波頓繼續試探著私生子對他夫人懷孕一事的態度。
“母親大人懷有身孕,即使她發了脾氣,我也完全能夠理解。”
派蒙意味深長地回答道,他和盧斯·波頓都清楚的很,一旦瓦坦·弗雷肚子里的孩子降生,派蒙將會立即淪為棄子。
“就算瓦坦為我誕下子嗣,你仍然是我的兒子,并且永遠都會是波頓家的一份子!”
盧斯·波頓抓住派蒙的肩膀,保證道。
派蒙對父親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而此時,大廳里已經傳來了眾人的歡笑聲,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當盧斯·波頓帶著派蒙落座的時候,眾人都已經坐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仆人們將一道道豐盛的菜肴端上桌子,侍從替在座的賓客斟滿了美酒。
此時悠揚的樂曲聲響起,派蒙回過頭,發現了混在二樓樂手之間的臭佬赫克,雖然他根本就不會演奏手里的風琴,但派蒙心里清楚的很,樓上那些人沒有幾個樂手,多是早已混在其中,偽裝成奏樂者的劊子手!
沒過一會兒,弗雷用叉子敲響了手里的酒杯,等到喧鬧的賓客們重新安靜下來,瓦德·弗雷開始了他虛偽的表演。
“孿河城因為史塔克和徒利家族的大駕光臨而熠熠生輝,弗雷家族將會成為羅柏·史塔克大人忠誠的朋友。雖然弗雷家族曾經因為史塔克的背叛而蒙羞,但此刻,讓我們將一切過往拋諸腦后,今晚,讓我們為艾德慕·徒利和弗雷家族的可人兒而舉杯痛飲!”
瓦德·弗雷的演講博得一陣歡呼叫好,但派蒙卻只對那老東西的虛情假意感到惡心。
隨即樂曲變得更加的悠揚高亢,賓客們開始享用食物和美酒,酒杯碰撞的清脆回響此起彼伏。
而波頓父子一口酒都沒碰,他們和耐心的老弗雷一樣,冷眼看著沉浸在這場熱鬧婚禮中的北方人。
婚禮過半的時候,大多的史塔克徒利士兵已經喝的軟爛如泥,就在這個微妙的時刻,盧斯·波頓對著派蒙使了個眼色。
派蒙會意地起身,此時他發現有幾個波頓家的好手以及部分的弗雷,也跟著離開了婚禮現場。
外面的空氣冰冷無比,盧斯·波頓找個隱秘的角落,換上了鐵甲,并且將早已備好的匕首放在了袖子里。
“待在這里,別亂動!”
盧斯·波頓吩咐完,便和波頓家的士兵,一同返回了弗雷家的廳堂。
當卡斯特梅的雨季響起時,派蒙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他的手掌浸滿了汗水。
燈火通明的廳堂里傳來恐怖駭人的尖叫聲,搖晃的人影在屋內閃動,而與此同時,駐扎在三叉戟河岸邊的北方士兵,也遭到了波頓和弗雷聯合的屠殺。
在一片混亂和吶喊之中,派蒙借著黑暗溜到了河岸邊上。
時間過得似乎格外的緩慢,等了很久之后,派蒙看見北方士兵的尸體開始被抬出軍營,直接扔進冰冷的河水里。
當臭佬赫克提著十字弓出現在派蒙面前,他連忙將臭佬帶到了一個荒僻的角落。
“我要你做的事,完成了么?”
派蒙開門見山地問道。
“臭佬按照波頓大人您的命令,完成的一絲不差!”
臭佬頗為自豪地對派蒙回復道。
“很好,現在把你手里的武器交給我,你可以離開了!”
派蒙滿意地點了點頭,等到臭佬顫抖著將十字弓遞給他,派蒙示意臭佬可以離開了。
等到臭佬將信將疑地轉過身,沒走出幾步時,派蒙拿出了藏在懷里的弩箭,上弦之后,對著臭佬的背影扣響了扳機。
當他費力地將赫克那又臭又硬的尸體推進湍急的河水中之后,派蒙這才返回了剛剛盧斯·波頓命他藏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