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小男孩。

瘦骨嶙嶙，缺了左耳。

臉上被人劃出好幾道刀疤。

有舊的，也有新添的。

左手食指少了一截。

小男孩撿起地上的黑饃，迫不及待地塞進嘴里，混合著泥土一起咀嚼，大口大口地吞咽。

這一看，便知道他許久沒有進食了。

牛哥悄悄瞅了楊過一眼，低聲怒斥道：“小子，誰讓你出來的，趕緊滾回去。”

小男孩一哆嗦，迅速退回。

楊過的目光一直黏在小男孩的身上，在關門的瞬間，他的心都揪了起來。

屋內有好幾個小孩。

他們蜷縮在角落，身體或多或少都有些缺陷，楊過不信牛哥這幫人會好心收留這些小孩。

他低下頭，目光冰冷：“這些娃娃哪來的？”

牛哥還想裝傻，敷衍道：“我也不是很清…”

唰～

楊過手中竹棒一挺，刺入牛哥的喉嚨。

吼～

牛哥雙手緊箍住脖子，發出低沉的嘶吼聲。

他的身體在地上扭來扭去。

褲襠滲漏出不明液體。

眾目睽睽之下，牛哥的身體逐漸僵硬，沒多久便命喪當場。

看到牛哥面部青紫，口唇發紺的慘樣，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出，哆嗦著跪在地上。

楊過移動竹棒，指向跪在右手邊的人，道：“你來說，這屋里都是什么人。”

前車之鑒就在眼前，那人不敢撒謊，哆哆嗦嗦地道出實情。

楊過猜的沒錯，這些娃娃都是金龍幫通過人牙子買下來的。

買過來以后，金龍幫會對這些娃娃考核。

機靈者會收入金龍幫。

他們兩人為一組，從小開始學習如何使用刀片，如何接包。

愚笨者就打斷手腳，由專人負責帶出去乞討。

這里是金龍幫的據點之一。

屋子里面都是沒有通過考核的小孩，牛哥一伙人今天是專程送食物來的。

楊過深吸口氣。

從古至今，這種事屢禁不止。

別說眼下的南宋時期，就連前世他都有所耳聞。

好在隨著法制的健全，以及攝像頭的推廣，這種事逐漸減少，后來，他幾乎就沒再聽說過此案件的發生。

楊過目光一掃，道：“你們不配為人啊。”

說話間，竹棒連連刺出，將這些人全部送入地獄。

楊過自認沒有資格來審判這些人的罪孽，所以只能將他們送到有資格的人面前。

剝下一具尸體的衣裳，將他們帶過來的黑饃裝好，楊過懷著復雜的心情，朝屋子走過去。

推門而入，陽光照進屋內，驅散黑暗。

楊過站在門口，將手中的衣裳放到地上打開，輕聲道：“吃吧。”

吼吼吼～

幾個小孩蜂擁而上，野狗般爭搶起來。

一名少了一只胳膊的小女孩爭搶不過，被人推到在地上，嚎啕大哭。

楊過嘆了口氣。

他撿起一個黑饃拍了拍，遞到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一把搶過，轉身往屋內跑去。

楊過這才發現，角落的草席上還躺著一個人。

他的四肢都被砍掉，被人做成了人彘。

“啊啊，啊！”

女孩把黑饃放到對方嘴上，啊啊直叫。

楊過用力握緊竹棒。

他才發現，這些人的舌頭都被割了下來。

應該是金龍幫怕走漏風聲，故意為之。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腥臭味。

楊過心里難受，走了出來。

看著牛哥這群人的尸體，他心生悔意，用死亡來懲罰這種人還是太便宜他們了。

對這種喪盡天良之人，任何酷刑都不為過。

楊過回頭看了一眼。

明明是天真爛漫的年紀，眼里卻只剩下麻木。

楊過沉默不語。

他動過收留這些人的念頭，無奈目前沒這個條件，他想讓這些小孩離開，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這群娃娃又能到哪去呢？

他們這個樣子，哪怕出了狼窩也有下一個虎穴在等著。

楊過轉身，大步離去。

他能做的事不多，但求一個問心無愧。

離開院子，楊過抓了幾個地痞流氓，在竹棒的拷問下，他很快得到想要的情報。

日落西頭，楊過悄然來到城南郊外的一座老宅子外。

這里正是金龍幫的總部。

這段時間，趕路之余楊過也不忘修煉，功力比在終南山時更上一層樓，一群地痞流氓組成的幫派不足為懼。

從放哨人口中得知金龍幫老大的房間后，楊過沒有厚此薄彼，送他去地下跟牛哥團聚。

按照放哨人的口供，楊過很快找到老大的房間，透過窗縫往里一看，他大吃一驚。

金龍幫的老大居然是白天跟自己搭訕的兩人。

屋內，劉浩洋冷聲道：“這個阿牛不知跑哪鬼混去了，一下午都沒見著人。”

劉浩龍道：“不是賭錢就是去找老相好，明日便知道了。”

劉浩洋大為不滿：“哥，你就護著他吧。”

劉浩龍不以為然：“這個阿牛雖然一身毛病，但他的刀片功夫是最好的，哪次上街不弄五六個錢袋回來？”

劉浩洋不再啃聲。

別看他們的幫派名帶個龍字就認為很拉風，在這襄陽城，金龍幫其實是墊底的存在。

城里賺錢的營生多了去。

哪個不比在街頭偷人錢袋子來錢快？

是金龍幫不想干？

當然不是。

是他們沒那個實力。

劉浩龍又說：“行了，明日叫阿牛多弄幾個錢袋回來，這個月的份額還差點。”

劉浩洋一臉難受：“哥，上面的胃口越來越大了，再這樣下去，咱們幫會遲早要被吸空。”

劉浩龍也是一臉無奈：“那還能怎么辦，不把上面這群人喂飽，你我如何生存？”

兄弟兩對視一眼，唉聲嘆氣。

楊過忽然翻窗而入，道：“這個好辦，我可以幫你們解決。”

兄弟兩大吃一驚。

待他們看清楊過的模樣后，異口同聲道：“是你！”

楊過抱拳，道：“兩位，咱們又見面了。”

劉浩洋抽出大刀，沉聲道：“你如何進來的？”

楊過：“當然是走進來的，不然還能怎么進來？”

“小子，你…”

劉浩洋剛要爆發，被劉浩龍攔了下來。

劉浩龍瞇眼打量楊過，皮笑肉不笑，問道：“小兄弟，你來這有何貴干？”

楊過：“不是說了嗎，我是來幫你們解決煩惱的。”

劉浩龍又問：“不知小兄弟怎么幫我們？”

楊過笑道：“這簡單，我把你們都殺了，自然就用不著煩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