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的視線從玉面狐貍身上離開。

在他的經驗里，女子傷心成這個樣子安慰其實已經沒有什么作用了，不如說點別的話題，轉移走對方的注意力。

“我之前問玉旋姑娘關于百妖宴的情報，玉旋姑娘就不好奇我情報的來源么？”

“我捉到了一個天庭的探子，據他說這次群妖宴是天庭和牛魔王合力布置的一個騙局，目的就是為了讓牛魔王成為統御群妖的統帥，以后可以給天庭提供妖怪。”

“不可能。”玉旋的聲音還有些嗚咽，但確實是被張誠的話轉移了注意力的樣子。

“大王他不可能和天庭同流合污，他脖子上的傷痕就是在天庭留下的，天庭在天上折磨了他幾十天，光砍頭都不止砍了一次，也正是如此，才留下了這無法恢復的傷痕。”

“他對天庭恨之入骨，不可能和天庭同流合污的。”

張誠攤手。

“我得到的消息就是這樣的，那個探子應該也沒有騙我的膽量，所以我判斷這里面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其他故事。”

“而且，這個消息也和剛剛牛魔王的態度不大一樣，他很迫切想要得到你父親留下來的東西，如果只是為了向天庭表忠心，那些東西根本不重要。”

玉旋的嗚咽聲漸漸減小，言語中不再是嗚咽，反而開始有些顫抖。

“你是說，牛魔王在欺騙天庭？不可能，他想干什么！”

張誠有些驚訝地看向玉旋，這個女人比他想象的還要聰明，這么聰明的女人真的會被牛魔王幾句話嚇得傷心成這樣么？

“還有什么好疑問的，他既然欺騙天庭，那想要干的事情就一定是違背天庭利益的事情。你說，他是想利己，還是損人？”

玉旋這個時候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居然聽懂了張誠的話。

“不，我不懂，你在說什么，我根本聽不懂。”

玉旋甚至忘了哭泣，雙手緊緊捂住了兩只耳朵，但大妖的體質仍然讓張誠的話語仿佛在她的耳邊縈繞。

“別欺騙自己了，牛魔王本身看不上你父親留下來的那些東西，那些東西也對他這么強的妖王沒有什么太大作用，有了也不能變得更強，最多算是錦上添花。”

“那么他為什么這么迫切的想要你父親的遺產？還一定要在群妖宴開始之前準備完畢？”

玉旋瘋狂搖頭，努力把自己聽到的話語和猜想甩出自己的腦海，但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張誠的話語就像是在耳邊念叨的小鬼，不停攻陷著她的心神。

玉旋終于放棄掙扎，一把擦掉臉上的淚水，咬牙切齒地坐在了張誠的對面，把手帕使勁向著張誠一丟。

“你贏了，知道這么多，我已經再也沒有回頭的道路了。”

“說說吧，你的計劃，你這個瘋狂的家伙，居然要和天庭對上，那些破事你們這些男人自己去干啊，干嘛非要拖我下水。”

張誠這時終于確定，玉旋之前的一切都是在表演，不動聲色的收起手帕，露出了一個真心的微笑。

“你之前有句話其實說的沒錯，你本就沒什么選擇。”

“即使沒有我戳破這層窗戶紙，你以為天庭就能饒的了你，又或者你覺得牛魔王的反叛能夠成功？”

玉面狐貍現在已經完全放棄了偽裝，整個人坐在張誠的對面，臉上少了些狐媚，反而多了些英姿颯爽的感覺。

“我知道你的意思，別說是我的那點家底，就算是這凡間所有的妖怪聚在一起，也不可能撼動的了那天庭的根基，這和蚍蜉撼樹有什么區別。”

“牛魔王為了復仇已經瘋了，我不可能為他陪葬。”

張誠盯著玉面狐貍看了半天，越看越有味道。

“我雖然早就猜到你一直在偽裝，但仍然沒想到面具之下的你變化竟然如此之大。”

“我猜牛魔王應該也不至于那么蠢，當年和齊天大圣一起對抗天庭的十萬天兵天將，被徹底碾壓，他不可能不知道天庭的強大。”

“更大的可能是他準備示敵以弱，聚集起他能動用的所有力量，陰天庭一手，至于事后怎么逃避天庭的追責，至少是不會對你們這樣的人說的秘密。”

玉面狐貍冷哼一聲。

“呵，你們男人不都是這個樣子。為了自己的事業和目標，其他的都是能夠隨意舍棄的東西，我父親如此，牛魔王如此，你也不能例外。”

“說吧，你的計劃到底是什么，如果我認為有一定可行性，我會選擇和你合作。”

“如果我覺得是天方夜譚，那我會讓人把我的全部家當直接扔在這城里，趁亂跑出去，找個偏僻的地方躲起來，能躲一天躲一天。”

張誠有些嘲諷地笑了笑。

“你怎么又開始欺騙自己了。”

“這可是謀逆天庭的大罪，一定會有大能測算因果，逃跑什么的，從你知道這一切開始，就已經是一個笑話了。”

玉面狐貍惡狠狠地看了張誠一眼。

“好吧，好吧，欺負我一個弱女子有意思么？我跟著你干就是，說說吧，你的計劃。”

“你要是敢說你只是一時沖動，我現在就和你拼了，至少還能死的輕松點，有個全尸。”

張誠看著玉面狐貍，臉上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

“牛魔王辦事還是太過莽撞，只是隨便的其中一環，一個天庭負責傳話的小兵，就能被我這樣的一個外人發現端倪。”

“既然如此，我相信天上的那些神仙，也不至于對此全無所覺，他或許瞞得了一時，但從這群妖宴的準備到開始，足足好幾個月的時間，他們一定會發現點什么。”

“在我看來，天庭就是在等著牛魔王的計劃徹底開始執行，他們再以逸待勞，做好萬全的準備，最后收取漁翁之利。”

玉面狐貍有些不耐煩地看向張誠，要是平時她還能分析一下，做些推斷，但現在她的心思已經亂了，根本無法冷靜分析這件事。

“你到底什么意思，直說就是。”

“你覺不覺得，這天庭與牛魔王之間，其實也只隔了一層紙。他們自己裝聾作啞，但我卻不介意幫他們推一把。”

“你絕對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