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地海域,破船灣附近。
塔斯島,暮臨廳港口,風暴地艦隊錨地。
史坦尼斯看著眼前這蔚藍海水中的的靜謐港口,它是如此美麗,無論是遠處的幽影山谷,還是腳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以及忙碌的漁民和商販的吶喊,還有魚鷹和海鷗交相飛舞著捕獵的場景,都讓這畫面如此美麗和諧。
但史坦尼斯的臉上沒有任何欣賞,這個場景只會讓他回憶起幼時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是在這樣一個午后,他的父母在毫無征兆的風暴中,在幼小的史坦尼斯面前沉入了大海。
“史坦尼斯大人,你應該在此停留,然后去“暮之星”的廳堂上吃一頓飯?!?
戴佛斯·席渥斯人稱“洋蔥騎士”,他原本是個平民,用自己聰明的頭腦和圓滑的手段混跡在走私的行當里。
直到有一天,他走私的貨物拯救了一座城市,風暴地封君拜拉席恩家族的家堡。
他被史坦尼斯親手封為騎士,并賜予一屆平民的他風怒角的良田,他在那里建立自己的家堡和莊園。
但因為走私的罪行,他也被史坦尼斯切去了左手手指的第一個指節,并且由史坦尼斯親自行刑,從此以后,戴佛斯便是史坦尼斯最重要的幕僚。
“我們正處于戰爭,戴佛斯,現在不是交際的時候。”
“我反而認為這就是,塞爾溫伯爵是風息堡最重要的封臣,您應該給予他足夠的尊重,大人。”
“你是想讓我拉攏我弟弟的封臣嗎?”
“它本就應該是你的!”
“閉嘴,戴佛斯,不要再讓我聽到這些,國王已經做出決定了,我會遵從它!”
“不,國王的決定是錯誤的,而我必須指出它。”
“有時候,我很佩服你的大膽,戴佛斯。”
“正是如此,我才被你封為騎士,甚至還獲得了封地,從一介平民,史坦尼斯大人,是你造就了我今天的樣子。”
史坦尼斯沒有再回答戴佛斯,史坦尼斯是一個死板的恪守榮譽的家伙,他堅定遵守著所有已知的法律和貴族義務,忠實的服務他的領主和國王,總是以最直接的建言勸諫他的哥哥勞勃。
雖然他知道他只要像其他人一樣圓滑世故,他的哥哥會更愛他,其他的貴族也會巴結和喜歡他,但他生來如此,很難改變。
當風暴地艦隊離開港口,向王室艦隊靠攏后,史坦尼斯依然沒有要跟塞爾溫伯爵寒暄的意思,他只是向船頭的伯爵點了點頭,便打出編隊航行的旗語,向著戰爭的目的地行駛而去。
血斧城港口。
科龍站在全視之眼號的甲板上,哈根在和瓦拉米爾在向他匯報著鐵王座艦隊的最新動向,既然決定主動出擊,科龍準備在風怒角直接偷襲史坦尼斯的艦隊。
“斑斑找到了它的族群,它們不太愿意參與人類的戰爭,你知道的,斑點鯨們都很聰明。
我按照你的要求告訴它們,我們會保護它們的獵場,并且不允許人類捕殺它們。
斑斑勉強說服了它們的領袖,那只老鯨魚很有智慧。
它一直讓斑斑傳訊給我,不太愿意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感覺它應該知道我們的能力,它不希望被直接控制。”
瓦拉米爾在易形上的天賦極高,但他過于貪婪,按照諾恩的方法契約了太多的伙伴,以至于本應該是現在除諾恩以外最強大的易形者的他,實際戰斗能力,可能還不如荊棘。
“它們能來就好,主力會是吞船者!”
哈根瞇著他的小眼睛,這是常年生活在雪地里保留下來的習慣,他驚訝的說道。
“吞船者,你能控制它?
它的意識龐大的不像是動物!
庇護者曾經帶我們去接觸過它,瓦拉米爾嘗試跟它溝通,卻被它龐大的意識嚇得尿了褲子,哈哈哈哈哈。”
“老頭,你如果沒話可以說就閉嘴?!保呃谞枑琅恼f道。
“哈哈哈哈,小瘤,我知道你的小心思,但是庇護者比你強得多,我是在提醒你。”
“哼!我不需要你提醒,我不是那個生活在你庇護下的孩子了,還有,叫我瓦拉米爾”
“好吧,雛鷹長大了,是該飛起來了,我老了,就像庇護者說的一樣,未來是你們的。”
科龍看著眼前這兩個大發感慨的老年人和中年人,他從波羅區的口中聽說過這兩個人的故事,但科龍不太關心,野人有服從強者的傳統,而他的哥哥諾恩是易形者里最強的那個。
科龍剛想到波羅區他就爬上了全視之眼號的甲板,波羅區現在在諾恩的城堡中服務,他是易形者大廳的管理者,也是諾恩所組建的易形者教團中野獸格斗流派的導師之一。
波羅區是除了諾恩外,血石島中最高大的幾個人,他的身高比巴托矮一些,但他比巴托寬大肥碩得多。
他的伙伴跟諾恩一樣是一頭野豬,后來在諾恩的要求下,他又契約了一只影子山貓,這讓他不再像之前一樣笨重。
“瑪蓮娜主母說,她準備好了,我們可以先出發,她和小少爺會隨后跟上的?!?
瓦拉米爾的反應很快,他明亮的眼睛看向科龍,問道。
“所以,不是你在控制吞船者,是托德對嗎?”
瓦拉米爾的話讓所有人都危險的看著他,他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他不會屈服,是庇護者帶給了他新的生活,除了庇護者以外,他只會尊敬那些能在實力上折服他的人。
“托德少爺是庇護者的繼承人,你應該對他尊重一些?!?
波羅區甕聲甕氣的說著。
“我不像你們,但如果真的是托德控制著吞船者,我會尊重他的。”
瓦拉米爾盯著科龍說道。
“確實是小托德,吞船者似乎很親近他?!?
“好了,出發吧,還有一場仗等著我們呢?!?
狹海艦隊出發了,而托德也將隨母親瑪蓮娜登上她的旗艦“腥風號”,托德本想坐在“吞船者”的頭上,但瑪蓮娜拒絕了他。
“媽媽,吞船者會保護我的,真的,你讓我坐上去吧?!?
“不行,我們是去戰斗,吞船者有它自己的任務,你只能指揮它?!?
“媽媽,戰斗就是打架嗎?我從來沒輸過?!?
“是,也不是,孩子,你早晚會領導他們,而現在,你只需要聽、看和服從,也就是聽媽媽的話,你能做到嗎?”
瑪蓮娜微微低頭,她的雙手扶著托德的肩膀,讓托德直視著她的眼睛,他太重要了,瑪蓮娜必須保證托德在關鍵時刻不出問題,那對她和這場海戰的勝負和他們家庭的安全都很重要。
托德重重的點了點頭,看著孩子單純天真的眼睛,瑪蓮娜知道托德一定能做到他的承諾,這孩子頑皮、好動、力氣大、莽撞沖動、傻里傻氣,但有一點好,他答應的事情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去做好。
瑪蓮娜經常叫他的丈夫“傻大個”,這不是愛稱,而是瑪蓮娜就是這樣認為的,在其他人面前,她的丈夫總是會表現的成熟深沉,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但只有瑪蓮娜見過諾恩最真實的一面。
她的丈夫總會在她的面前說一些傻話,甚至一些她也聽不懂的話,就比如他們的兒子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說到做到,這就是我的騎士道”之類的傻話。
托德還沒有意識到,鐵種中幾乎就沒什么騎士。
她一直認為,自己的丈夫諾恩·葛雷喬伊是受淹神祝福的人,他的身體,他的天賦以及他的智慧都是。
瑪蓮娜摸了摸兒子的小腦瓜,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自從生育以后,這是她第一次穿上盔甲,配上長劍和短斧,這讓她想起了剛剛認識她的丈夫諾恩的時候。
她還記得那是一個陰沉的雨天,鐵群島總是有很多雨水,特別是海豹皮角,父親讓她去找手下的一位船長,她聽說那是個巨人。
當她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光著膀子搬運著物資,憨憨的巴托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而還是個半大孩子的科龍則一臉陰沉的擦著比他自己還高的雙面巨斧。
翠麗雅娜主母熱情的招待著她,拉著她的手問個不停,她不反感這樣,她小時候就失去了母親,她能體會到翠麗雅娜的關心十分單純,這讓她的心里暖暖的。
直到翠麗雅娜已經開始問一些重復的問題,他們才忙完船上的事情,她好奇的看著那個向她走來的男人,天吶,他可真強壯啊。
那時候臉上還沒有疤痕也未蓄胡須的他還是個干凈的小伙子,身上鼓脹的肌肉和一些淡淡的疤痕則證明他已經是個成熟的鐵種戰士,能夠為家人和孩子掙回一些錢財,倒是沒白長那么大的個子,她是這么想的。
那個男人依然光著上身,他走到她的面前,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臉頰,然后指了指她腰間的手斧,第一句話就是。
“你懂怎么使用它?”
而她則驕傲的揚起腦袋。
“我比很多男人都用得好!”
他點了點頭,表現的一副高高在上的認可她的樣子,這讓她不滿的嘟起了嘴。
“很好,我們將開始一場劫掠,你也要去!”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啊~~~!我?”
他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翠麗雅娜為她披上盔甲。
然后那個男人就帶著她出海了,她明明記得父親是讓她來跟他相親的。
隨后的那段日子里,他們去過許多地方,北方的凍土,南方的沙漠,奴隸灣的城邦都曾留下過他們劫掠的身影。
他們殺死男人,搶走女人,成船的財富被他們帶回鐵群島,他和她都成為了鐵種中最有名的船長之一,他說不會讓她成為他的背景,而是要讓她成為他的伙伴。
他做到了。
然后他們在石階列島定下終身,那時他們只占領了一個狹小的島嶼,他卻站在船頭上說要征服這整片海域,給這片原來的海盜窩帶來屬于他的秩序,讓每一個經過此地的商團都不再擔驚受怕,每一條通過海峽的艦船都交付給他足夠的金龍。
他也做到了。
而她的丈夫接下來要做的,瑪蓮娜相信,他依然能夠做到,而她會一如既往的站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