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表面答應，心里卻對赤鏈蛇的話存疑。

在這片地方，任何妖怪的承諾，姜易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但有件事他想搞清楚。

為什么豹精最近不出門了？

姜易向赤鏈蛇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赤鏈蛇反倒是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赤鏈蛇問：“你難道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姜易反問。

赤鏈蛇道：“豹精這幾天不出門，都是因為你呀。”

“因為我？”

“對呀，”赤鏈蛇說，“因為你每天晚上都卡著點對他動手，導致他這段時間根本不敢睡覺，怕你趁他睡覺的時候弄死他，他已經好幾天沒閉眼了，困都困死了，你還指望他干什么？”

說罷，赤鏈蛇將一個布袋遞給姜易。

姜易不解何意。

赤鏈蛇道：“一點甜頭，算是合作的定金，如果我推算得沒錯，就最近兩天，豹精會主動向你服軟求和。”

“不可能吧。”姜易知道這些妖怪都非常小心眼，而且自己本身就屬于鄙視鏈的最底端，對那些妖怪來說，向自己求和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倒是還有些腦子，豹精當然不是真心實意的。”赤鏈蛇說出了他的推測：“據我所知，這幾天我和其他妖怪的賭注已經大到了讓他們肉疼的程度，他們一定會私下里攛掇豹精先假意服軟，助他們贏得賭局。”

姜易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所在，直言不諱道：“就像你來找我，讓我幫你堅持賭局一樣？”

“沒錯。”赤鏈蛇直接承認，繼續說道：“我猜那些妖怪會向豹精許諾，幫忙除掉你，所以在這里給你提個醒，不只要提防豹精。”

赤鏈蛇走后，姜易打開布袋。

袋子里是一些褐色的東西，圓柱體，外表并不光滑，像是在某種螺旋模具中脫模而來，個頭不大，一指節長，聞起來有股藥味，不難聞，也不好聞。

孫二圣的聲音突然冒出來：“鐵皮石斛，倒是個不錯的藥材，正適合現在的你。”

姜易問：“怎么用？”

“可以泡水，可以煮粥，你也可以生吃，看你想怎么吃嘍。”孫二圣說。

姜易將口袋合上，打算明天試試。

……

姜易回到百水洞的時候，發現豹精已經在門口等著自己了。

它表情很難看，將一個嶄新的葫蘆還給姜易：“還給你，我們之間的梁子到此為止，我想睡幾天好覺。”

姜易看向遠處的赤鏈蛇，后者微微一笑，似乎在問，我猜得沒錯吧？

姜易笑了下。

豹精皺眉問道：“什么意思？”

姜易用看傻瓜一樣的眼神看著它，下一秒便揮拳而出。

豹精當著群妖的面被打倒在地，所有妖怪都知道，姜易不打算讓步，他要死磕到底。

這一番舉動在暗中將赤鏈蛇的賭局再次推上高峰，那些眼看自己要虧掉老底的妖怪開始視姜易為眼中釘，肉中刺。

翌日，姜易離開百水洞后發現自己被跟蹤了。

他悄悄從腰間的小罐里扣出幾個瞌睡蟲藏在掌心，然后便向偏僻幽靜的地方走去。

剛到地方，一只大手便搭在了姜易的肩膀上。

姜易扭頭看去，是一只猞猁貓妖，也是百水洞的一員，聽說之前幫過蛇君一些忙，所以蛇君很器重他。

除了他，后面還有牛妖與蛇妖，一共七個，分散站立。

姜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面無表情地問：“干嘛？”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猞猁貓知道姜易是塊硬骨頭，要么就不得罪，要么就往死里得罪。

而他以及身后的妖怪跟蹤姜易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讓姜易和豹精假意和好，從而贏得與赤鏈蛇的賭局。

但猞猁貓不會和姜易商討，身為一個有地位的妖怪，他絕不向不如自己的妖怪低頭。

“小子，我們要你今天回去和豹精假意和好，往后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們不會參與，聽懂了嗎？”

姜易看了猞猁貓一眼，又看了看周圍的其他妖怪，問道：“為什么？”

固然赤鏈蛇已經坦白一切，但姜易還是想從別處得到佐證。

他要自己思考判斷，盲目地相信絕對會讓自己被這些妖怪吃得連渣都不剩。

“不該問的別問，”猞猁貓以命令的口氣說道：“你只需要今天回去和豹精做一場戲，剩下的事與我們無關。”

一條蛇妖過來說道：“你最好老實點，照我們說的做，不然整個百水洞的兄弟打你一個。”

姜易沒有表態，妖怪們以為他怕了，冷笑一聲后打算離去。

突然，姜易叫了一聲。

“哎！”

妖怪們回頭，只見姜易右手在空中甩向他們。

瞌睡蟲個頭很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在妖怪們眼中，姜易似乎在揮手再見。

在他們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一頭牛妖率先摔倒在地。

狡猾的猞猁貓立刻意識到了什么。

他做夢都想不到平日里唯唯諾諾的姜易能夠這么果決，已經決定把他們全干掉了！

可姜易用了什么東西？

猞猁貓驚惶失措，他只看到姜易揮了揮手，身旁的妖怪就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比妖法還邪門。

他知道自己沒有幸免于難，直到巨大的困意將他包裹，他趕緊跪在地上，不顧之前的驕傲，將尊嚴扔到一邊，苦苦哀求：

“別殺我，求你了，別殺我，別……”

猞猁貓的話沒說完，便兩眼一翻睡死過去。

“哈哈哈哈，痛快了，虎崽子！”孫二圣的聲音在姜易耳邊大吼，他興高采烈地說：“就這么干，宰了他們！”

姜易沒說話，將這些昏死過去的妖怪全部拖到附近的懸崖邊。

這片懸崖上有一個山洞，是姜易之前巡山時發現的偷懶圣地。

他將妖怪們挨個拖進洞里，拿起黑石大刀，將他們通通開膛破肚，扒皮抽筋。

血流了一地。

孫二圣道：“他們的血肉有助你的肉身修煉，可不要浪費。”

姜易聞言又找來些樹枝，一些當柴火，一些削禿嚕皮放到一旁備用。

他用刀將妖怪的肉切成方形小塊，而后用樹枝串起來放在火上烤。

一頓簡單的紅柳烤肉就準備就緒，只是沒有孜然和鹽。

孫二圣不理解這個行為，問道：“為什么要烤著吃，多耽誤時間？”

“生吃的話寄生蟲太多了吧，我可不想養一肚子線蟲。”姜易忘不了小時候看過的動物世界，那些動物大便的時候有白色長蟲鉆出來，惡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