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善心幫助
- 怎么只有我的記憶紊亂?
- 連筵
- 3437字
- 2024-09-08 14:36:19
秦殊慢慢走著,腦中浮現著那晚的記憶。
那群暴徒的模樣與她孩童記憶中的模樣重合,語氣,姿態,行為,如出一轍。
所以她再清楚不過,將要發生什么。
接下來的事情,與她想的一致。
解旻亦越來越奇怪了,先是阻止她救下易潭垣,然后又讓她協助桁儀家族。
解旻亦這個人有一種旁人理解不來的偏執。
從秦殊加入公會以來,耳邊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解旻亦的————
“不要多管閑事”
跟這樣類似的話在公會每個地方都有,電子屏幕投著,石板上刻著,但比解旻亦說出來的稍稍更有文化一點。
————
「請永遠顧及己方」
「請勿涉及他人之事」
按通常來講,把同一個組織合作獲得一筆收益與拒絕對方錯失一筆收益這兩個選擇擺在解旻亦面前,正常人會選前者,可惜解旻亦不是正常人。
他選擇后者。美其名曰:不多管閑事。
但他現在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干出的事一件比一件怪異。
快要到桁儀了。
秦殊往口袋里摸了摸,再伸出來時手里多了一個雕著金葉的徽章。
“......”
指尖摩挲著徽章,感受著那冰涼的質感。
金葉再次被送回口袋中,秦殊又摸出那只雕著蛇的銀質耳夾,然后戴上了耳朵。
一種象征。
華麗美觀的高大建筑物,光彩奪目的裝飾,無一不彰顯著奢華。
一名面容清麗的少女走上來,秦殊看著她的白色制服與衣領上佩戴的金葉徽章,估摸著她應該就是此次的接待員了,禮貌地說了聲:
“你好?!?
“您,您好!”對方說完話后又深吸了一口氣,顯然,緊張的氛圍正籠罩著她。
“您就是丹祇公會的秦小姐吧,我被安排來,呃,我是說,我來為您帶路。”
秦殊點點頭,“好的,謝謝?!?
“這邊請!”
桁儀與丹祇有著大相徑庭的風格。
丹祇公會到哪兒都是解旻亦的誡言,成員們不是在柜臺接任務就是正在忙。而那些正在休息的人,大多也是剛做完任務的人。
而桁儀家族就像是一個大型藝術館,秦殊一路走來,望過去盡是畫,花瓶盆栽,以及各式各樣的小型雕塑。
人們大多在閑聊,欣賞著那些“藝術品”,悠閑的氛圍絲毫沒有被被一場血案打破。
年輕的接待員領著秦殊走到盡頭后,指著前方的一段樓梯,說出這一路緊張的結束語:“乘著那個電梯一直到6樓就是藍先生的辦公室了,您往第一扇門進去就可以了?!?
“好的?!?
秦殊走上樓梯,摁下電梯按鈕,雖然她不明白為什么要在電梯門前修一段樓梯。
電子屏幕上閃爍著數字,提示著目前的樓層。除了電梯門,每一面墻都掛了一幅畫,地板也鋪了一層帶有各種花紋的地毯。秦殊看了看地板,又仰起頭,她對藝術愛好者表示尊重,但————有必要在天花板上也掛一幅畫嗎?
電梯門緩緩打開,“你好,秦小姐。歡迎你的到來。”藍蔚洲站在電梯門口,身著白色西裝,溫和的臉上帶著有些不真實的微笑。
秦殊朝著藍蔚洲點頭,“藍先生。”
藍蔚洲身后就是一扇門,他推開門,舉止盡顯儒雅。
”請進?!?
門后就是藍蔚洲的辦公室,很大的一間......藝術廳。
每面墻上都掛滿了畫,形式多樣,油畫,水彩畫,素描,以及掛在中間最顯眼的————一幅簡筆兒童畫。
藍蔚洲從自己的辦公桌上拿起一疊紙遞給秦殊。
秦殊翻閱著手中的紙張,前面幾頁紙上印著幾張照片,與唐鏡給她看的沒什么差異。指尖繼續往下翻著,最后停留在一頁滿是黑字的一頁。
上面記錄了灰硚基金會的成就:
強制性高價販賣低價商品;
進行人體實驗;
販賣兒童;
......
秦殊抬起頭,藍蔚洲正看著她,眼里一閃而過的情緒分外強烈。
“那晚的人來自灰硚基金會,所以————”
“他們妄想吞了桁儀,”藍蔚洲慢慢地在辦公室里走起來,邊走邊看著墻上的畫,“作為這場血案的目擊者,我相信你已經清楚了那群畜生從頭到尾干的蠢事。比如他們故意放下象征桁儀的徽章......呵?!?
秦殊沉默不語,似是在想著什么。好一會兒,她開口問道:“解旻亦告訴你的,對么?”
藍蔚洲點頭,“你一定明白,因為你比我更早走上這條路?!?
“你查過我?”
“并不,是認出來的。你和從前變化不是很大,秦小姐。況且,”藍蔚洲停下腳步,“我們家族之間以前有過合作呢?!?
秦殊低頭想了一會兒,“是嗎......?我好像有點印象?!?
“不記得很正常,畢竟也過去很久了。”藍蔚洲走回辦公桌旁,低頭看著桌上擺了幾沓的文件,“郇窶估計是要再次用他那卑劣的手段了。也許還會......”
“重走我的舊路?!鼻厥獾椭^說道。
郇窶,灰硚基金會的會長,一個熟悉的名字。
藍蔚洲拿起文件遞給秦殊,“是,但至少我們陷入的是困境,而不是絕境?!?
秦殊接過文件,翻了翻————是灰硚的罪行名單。
秦殊垂著眼眸,轉身往門外走去。
“我會幫忙的?!?
“感激不盡。如果你有時間,能否抽空去看看我妹妹?”
“......好?!?
秦殊剛走出電梯,就看到了先前那名白色的接待員。
“秦、秦小姐......”
“你叫什么?”
“呃、噢,宋傾韶?!?
秦殊點點頭,“很好的名字。跟我說話不用緊張,叫我的名字,我跟你差不了多少。”
宋傾韶顯然放松了不少,說話流暢了不少:“好的......謝謝。接下來我會帶您參觀桁儀家族。然后,我同時也是這次事件的記錄人員,如果您有什么見解,我會認真記錄的?!?
“好,那就開始吧?!?
二人穿過走廊,大廳,一路上,宋傾韶都在細心地為秦殊解說:“桁儀有很多展廳,這兒是其中一個。那些掛上去的畫都是藍小姐的作品。”
“藍先生的妹妹?”
“是的。藍小姐雖不是畫家,但也很喜歡畫畫,畫出來的畫也很好看。藍先生會把小姐的畫作都掛上去,慢慢的,桁儀就掛滿了藍小姐的畫了?!?
秦殊突然想起藍蔚洲辦公室里的兒童簡筆畫。
展廳里播放著優美,明亮的歌聲,宋傾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對了,雖然藍小姐不是一位畫家,但也是一位歌者,偶爾也會出席演出?!?
秦殊有印象,解旻亦似乎說過,藍蘊言的音樂演出曾為桁儀家族增加了不少收益。
她細細觀賞著眼前的一幅畫,畫上是縱橫交錯的青綠色藤蔓,洋繡球在上面有些突兀地綻放著。
秦殊慢慢走著,眼神掃過每一幅畫,漫不經心地問道:“方便問問藍小姐的術法是什么嗎?!?
“呃,哈哈,這個我也不知道。畢竟每個人的術法一般是不會到處宣揚的。得靠本人親自說出來,或者猜,親眼見證,但一般也猜不到什么,畢竟有些人的術法又不止一種?!?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
“我想知道,記錄人員所負責的都是些什么?”秦殊依舊看著畫。
宋傾韶愣了愣,隨即回答:“就是......記錄案件啊?!?
“難道不應該從事發后就開始記錄嗎,我似乎隔了一段時間才來呢。當然,也許你已經記錄完了,正在進行下一步?!鼻厥馄沉搜鬯蝺A韶手中的筆記本,“你的本子似乎很新呢,邊緣都是整齊的白。有些漏了?所以來問我這個才剛來的調查員?”
秦殊淡淡地說著,平靜的表情就似乎只是在問一些平常的問題。
“呃,哈哈,這個啊......”宋傾韶干巴巴地笑著,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開口:“其實,我是今天才剛當上記錄人員的......”
“今天?”
“是的,我來桁儀有些時日了,但也沒起什么作用,全靠藍小姐好心照顧我,不然我什么忙也幫不上?!彼蝺A韶悄悄地看了看秦殊,又趕忙說道:“因為我是......”
“我知道了,等我調查完,會告訴你的,好好記錄吧,這些都是以后的新聞?!?
宋傾韶露出笑,“好的。”
一個小時后。
唐鏡看著眼前的秦殊,奇怪道:“你不是去桁儀了嗎,這么快就回來了?”
“解旻亦在這嗎?”
“他今天就沒出去過?!碧歧R奇怪地看著秦殊,“怎么了?”
秦殊轉身往電梯走去。
“現在的年輕人啊......”唐鏡打了個哈欠,又重新趴了下去。
“進我辦公室門都不敲?秦殊,要懂得尊重上司啊?!?
解旻亦靠在沙發上,一副隨意的姿態,“不在華麗浪漫的桁儀待著,這么快就跑回來,是想念丹祇的溫馨了嗎?”
秦殊走上前,將一疊文件隨手扔到了解旻亦的身上。
“什么態度啊這是......”解旻亦拿起文件,手指翻了翻,笑出聲來:“豁喲,郇窶這玩意,悶聲干大事?!?
“有什么打算?”秦殊看著解旻亦問道。
“來一杯嗎?”解旻亦指了指茶幾上的酒杯。
“說正事?!鼻厥鉄o語地看了他一眼。
解旻亦晃了晃手中的文件,笑道:“先放著?!?
“先放著?”
“這些還不足以擊垮灰硚呢,按他們那爛泥一樣的德性,估計搞個小團體滅了其他人的口就行了?!?
秦殊眸底閃爍著,她抬起頭,“那藍蔚洲就不會放出去嗎?”
“他那里當然還會多打印幾份,但他既然給了你一份,說明他想讓你也出一份力,也說明他對你多了一份信任。當然,也可以說,他本身就對你有一定的信任,而這份信任來自于哪里,你明白的。”
秦殊只是看著奇怪地看著解旻亦,“你打算做什么?真想幫桁儀,那天晚上就該出手,可你又在事情發生后提出“好心”的建議,然后繼續袖手旁觀?!?
解旻亦只是笑了笑,但他的笑容一般在秦殊看來都是起掩飾的作用。
“幫忙是肯定會幫忙的,只是時機未到而已。你只需要像以前那樣,照著指示做,這對你來說只會是絕對的益處?!?
秦殊站起身往門外走去,“你最近真的很奇怪?!?
解旻亦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我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