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糧車一路顛簸,終于抵達了鎮(zhèn)北軍的駐地。
邊關(guān)的風(fēng),帶著刺骨的寒意,呼嘯著吹過,揚起陣陣黃沙。
沈昭昭裹緊身上的衣物,望著眼前陌生而又荒涼的景象,心中滿是迷茫與不安。
謝崇將她帶到了自己的營帳,營帳內(nèi)布置簡單,一張行軍床,一張堆滿軍報的桌子,還有幾幅掛在墻上的軍事地圖。
謝崇讓沈昭昭坐下,然后親自為她倒了一杯熱水。
“從今天起,你就叫謝瀾,是我的女兒。”謝崇神色凝重地看著她,“在這邊關(guān),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新身份,千萬不能暴露真實身世,否則,我們都將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沈昭昭用力地點點頭,盡管她還不完全明白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但她知道,謝崇是在保護她。
日子一天天過去,沈昭昭開始逐漸適應(yīng)邊關(guān)的生活。
這里沒有京城的繁華,沒有精致的糕點和漂亮的衣裳,但卻有著別樣的自由與堅韌。
她跟著謝崇學(xué)習(xí)騎馬射箭,在廣袤的草原上肆意馳騁;她跟著士兵們一起訓(xùn)練,聽他們講述戰(zhàn)場上的故事,心中對戰(zhàn)爭與權(quán)謀有了最初的認知。
然而,平靜的生活下,卻隱藏著危機。
謝崇的夫人,也就是沈昭昭現(xiàn)在的“母親”,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兒充滿了懷疑。
她時常暗中觀察沈昭昭,試圖從她的言行舉止中找出破綻。
一天夜里,沈昭昭突然從噩夢中驚醒,夢中又回到了那個血雨腥風(fēng)的夜晚,沈家的慘狀歷歷在目,她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這細微的動靜,卻被路過的謝夫人聽到了。
謝夫人心中一緊,她悄悄靠近營帳,透過縫隙向里望去。
只見沈昭昭坐在床上,滿臉淚痕,嘴里還喃喃自語著:“娘,姐姐們……”
謝夫人心中一驚,“難道這孩子真的不是老爺親生的?”
她的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出各種猜測,越想越覺得可怕。
第二天,謝夫人找了個借口,將沈昭昭叫到了自己的營帳。
她上下打量著沈昭昭,眼神中充滿了審視。
“瀾兒,你昨晚睡得可好?”謝夫人假裝關(guān)切地問道。
沈昭昭心中一凜,她想起了謝崇的叮囑,連忙鎮(zhèn)定下來,說道:“多謝母親關(guān)心,女兒睡得很好。”
“哦?”謝夫人微微瞇起眼睛,“那我怎么聽到你夜里哭泣,還喊著什么娘和姐姐們?”
沈昭昭心中一慌,但她很快冷靜下來,靈機一動,說道:“母親,女兒昨晚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家里窮,姐姐為了讓我吃飽,自己卻餓著肚子,后來她生病去世了,女兒一直很愧疚,所以才會在夢中哭醒。”
說著,她還擠出了幾滴眼淚。
謝夫人看著她,心中半信半疑,但一時也找不出破綻。“既然是夢,以后就別再胡思亂想了。”她淡淡地說道,“你是將軍府的小姐,要有個小姐的樣子。”
“是,女兒記住了。”沈昭昭乖巧地回答道。
從謝夫人的營帳出來后,沈昭昭長舒了一口氣。
她知道,自己暫時逃過了一劫,但以后必須更加小心謹慎。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年又一年的過去了,沈昭昭在邊關(guān)的生活漸漸步入正軌。
這些年,她不僅學(xué)會了騎馬射箭,還對兵法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她常常躲在謝崇的書房里,偷偷翻看那些兵書戰(zhàn)策,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向謝崇請教。
謝崇發(fā)現(xiàn)了她的天賦和努力,心中暗暗欣慰。
他開始有意無意地教導(dǎo)她一些軍事謀略,還讓她參與到一些簡單的軍事會議中,讓她了解戰(zhàn)場局勢和軍隊運作。
在一次軍事會議上,將領(lǐng)們正在討論如何應(yīng)對北狄的騷擾。沈昭昭坐在角落里,靜靜地聽著。
突然,她站起來說道:“將軍叔叔們,我覺得我們可以在山谷設(shè)下埋伏。北狄人擅長騎射,他們的騎兵機動性很強,但山谷地形狹窄,他們的騎兵無法展開,我們可以利用地形優(yōu)勢,以逸待勞。”
眾人驚訝地看著她,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孩子,竟然能提出如此精妙的計策。
謝崇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笑著問道:“瀾兒,你說說,具體該怎么布置?”
沈昭昭受到鼓勵,更加大膽地說道:“我們可以先派一小部隊去引誘北狄人,將他們引入山谷。然后在山谷兩側(cè)埋伏弓箭手和刀斧手,等他們進入包圍圈,就萬箭齊發(fā),再用刀斧手截斷他們的退路,這樣一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將領(lǐng)們聽了,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謝崇看著沈昭昭,心中充滿了感慨。
他仿佛看到了沈?qū)④姷挠白樱驅(qū)④娚耙彩且晃蛔阒嵌嘀\的將領(lǐng),如今,他的女兒也展現(xiàn)出了非凡的軍事天賦。
“好,就按瀾兒說的辦。”謝崇說道,“這次,我們一定要給北狄人一個狠狠的教訓(xùn)。”
沈昭昭看著眾人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自豪。
她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成長,而她的復(fù)仇之路,也在這邊關(guān)的磨礪中,悄然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