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魔王家今天的飯
- 你個癲佬神明也敢硬控我來當勇者
- 停水的冼衣機
- 2914字
- 2024-11-08 21:29:12
程望半蹲著轉身,他警惕地看著安度希,手不自覺地伸向背后,調出面板準備拔劍。
如果抓住時機瞬移的話,以安度希現在沒有防備的樣子,應該可以很輕易做掉他。
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安度希慵懶地靠在門邊,歪著頭打量程望:“我說程望,你在這里把我做掉真的好嗎,你現在還沒有對付烏厄林左臂的辦法吧。”
“如果進來和我聊聊,說不定我一不小心就會說漏點什么,你說呢?”安度希托著下巴,等待程望給出答復。
“你在裁判庭上可不是這么說的,我沒記錯的話,是大喊著‘死刑’,對吧?”程望目光如炬,藏在背后的手依然沒有伸出來。
“那是人設啦,人設,不要把現實的我和演講臺上的我聯系起來好吧,我平時沒那么魔怔的。”安度希無奈地聳聳肩,“進不進來隨你,反正我是不會輕易放你出結界的。”
一時沒有太好的辦法,程望也只能先站起身來,不信任地盯著安度希。安度希見程望有意聊聊,于是搖著腦袋走進了房間。
程望跟在他身后,邁進門檻的時候,左腳正要踏進,但還是猶豫了一下。
“沒有機關的,沒有邀請,一般人是進不了我的結界的。能硬生生闖進來的,你覺得我設置什么機關才能防住呢?”
已經進屋的安度希責怪程望太過謹慎,他正忙著把一把椅子搬到餐桌前,以往安度希都是一個人吃飯,所以餐桌旁只有孤零零的一把椅子。
顯然,安度希是把程望當成了客人,至少從現在來看,并沒有什么敵意。
程望略微放心地走進屋,里面的陳設異常簡陋,幾乎沒有什么家具可言。
除了堆滿書架的大部頭書籍,就是在客廳中間的一張大試驗臺,畫滿了程望看不懂的符號。
實驗臺上一瓶顏色詭異的液體猛地要溢出來,安度希搶先一步用手堵住瓶口,硬生生把要噴出來的東西堵了回去,完事用尷尬的笑臉對著程望:“沒事了,很安全的,我只是擔心弄臟桌子罷了。”
這種話程望是不相信的,因為液體接觸到安度希手掌的一瞬間,程望明顯看到他的眉毛擰了一下,又不自然地舒展開,于是程望離那個實驗桌遠遠的。
“所以說,你是奪舍了安度希,他本人怎樣了?”程望不客氣地先坐到了餐桌旁的一把椅子上,看著走進廚房的安度希,開門見山地問道。
“什么叫奪舍,我就是安度希,他的爺爺,還有他的父親,那都是我。”
安度希手穿棉手套托著瓷鍋走出了廚房,手套的尺寸明顯不合適,像是套了個拳擊手套。
他慢悠悠地把湯鍋放到桌子上,又起身取餐具。
“我精心設計了安度希家族的歷史,像編劇本一樣,嚴謹到看不出一點破綻,然后親自下場扮演,無論是爺爺的慷慨就義,還是父親悲壯地戰死沙場,我都扮演的惟妙惟肖。”
安度希在廚房里的聲音并不高,但是坐在外面的程望還是聽懂了,連著廚房里翻找東西的聲響也聽得一清二楚,大概是房間里有些空蕩,都有回音了。
“我尤其得意的就是扮演爺爺。”安度希從門邊探出頭來,咧著嘴笑道,“尤其是上斷頭臺那場戲,臺下很多圍觀的群眾都為我落淚了。”
程望糾正道:“那是他們以為你要犧牲了,畢竟你是死在殘暴國王的手上。”
“可我知道自己不會死啊,這種情況我不僅忍住了笑,還發表了慷慨的演說,難道演技還不夠好嗎。”安度希一邊擺放著餐具,一邊解釋道。
“另外,那個國王也不殘暴,他只是個傻子而已,字面意義上的,王室近親通婚導致的。
結果他死了,很多作惡的大臣搖身一變,混到了聯合政府中,人類,很諷刺吧?”
安度希說著,大方地給程望倒了一碗清湯,之后也給自己添了一碗。
“你晚餐就吃這個?”程望看著面前的蘿卜清湯,大為震驚,別說是魔王,就是魯爾街頭的窮人,也不至于把日子過成這樣。
淡淡的一碗熱湯上,飄著一截蘿卜段,很難相信這就是魔王的一頓晚餐。
程望抬眼看了湯鍋,安度希甚至把最大的一截蘿卜倒進了自己碗里。
他真的,我哭死。
程望用叉子攪拌著碗里的蘿卜截,哭笑不得,也遲遲沒有品嘗的意思。
“怕什么,我沒放毒的。”安度希說道。
作為示范,他自己先把面前的一碗干了,蘿卜甚至嚼都沒嚼,直接吞進了肚子里,完事后還意猶未盡地擦擦嘴角。
然后他看向程望,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輪到他了。
“你就吃這么清淡的嗎?”程望端起碗嘗了一口。
簡直就是兌了咸鹽的白開水,雖然可以絲滑地下咽,但是總感覺心中泛起苦澀的味道。
“早就發現你跟蹤我了,為了招待你,我還特意買了一罐調料,你等著。”安度希說完轉身又進了廚房,端出了程望在菜場就看到的那個壇子。
打開一看,就是很普通的香料。
“哎呀,這些居然要三個銅幣,太貴了,要不是招待客人,我可舍不得。”
安度希打開罐子聞了聞,陶醉地搓著手,對程望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不是,魔王閣下,我能問問你為什么把日子過成這樣的嗎?”程望不由得心生同情,不過這種情感顯然不會影響他斬殺魔王時拔劍的速度。
“用錢的地方可太多了。”安度希像是個貧窮的家庭主婦一樣,絮絮叨叨地說起來:
“我做實驗要用錢,絕版的魔法典籍要花錢,還有我的手下們,每天一睜眼,手下萬數人吃喝拉撒要等著我伺候,這日子能好過嗎?”
這種解釋不無道理,可是魔王還可以通過為非作歹來搶奪財富,程望于是也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怎么說呢,其實我和某個家伙做了約定,不能違背的那種,所以很多陋習就改掉了。”安度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就像是個改邪歸正的囚犯,正在接受媒體的采訪。
“既然安度希的身份是你偽造的,那你在魔王側的名字是什么?”程望靠在椅背上,雙手環抱在胸前問道。
聽到這里,安度希停下了正要把一勺湯送進嘴里的右手,湯勺放回原位,眼神移到了自己的試驗臺那邊,想了想說道:
“名字這種東西嘛,只是個代號,要問我的魔王名,那你可以叫我瓦沙特,道上的兄弟也尊稱我一聲鎏金杖。”
等到安度希再扭回頭正視程望時,他原本屬于人類的棕褐色瞳孔已經變成了暗紅的豎瞳,就像是野獸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程望。
程望渾身的血都涼了下來,下意識就又想抽出長劍,左手還暗中調出了道具欄,準備好了以太技能。
即便如此,程望也沒法安穩地坐在椅子上,除了緊張地思考,還在壓抑自己的情緒,試圖不讓瓦沙特看出破綻。
“你看,又急。”瓦沙特對程望的反應并不奇怪,他嘆了口氣,把剛才勺子里的蘿卜湯一飲而盡,“今天的話,我其實并沒有動手的打算。”
“你覺得我會信你嗎,我還出新手村你就派人殺我了。”程望說道,對瓦沙特的警惕又提高了幾分,雙眼已經鎖定了瓦沙特的手,隨時防備他的暗招。
“我一視同仁的好吧,所有勇者都有這待遇,況且這不也沒成功么,能被殺手就隨隨便便干掉的,根本也沒有和我坐在這里聊天的資格。”
安度希自然地解釋道,還把雙手攤開展示在桌子上,用此舉告訴程望自己現在并無惡意。
“哼。”程望嗤笑一聲,“就用三個金幣你還想殺得了誰,定金就一金幣,尾款還得事成后結清,根本沒有誠意。”
安度希聞言勃然大怒,一拳砸在餐桌上,隨后又小心地揉了揉桌面,檢查了一下桌腿,生怕剛才那一下給砸壞了。
“我可是付了足斤足兩的100金幣,都叫哪些沒良心的吃了回扣?簡直是惡魔。”安度希憤憤道,氣得表情都變形了,“我說為什么開銷這么大,程望你告訴我,是誰?”
被魔王稱為惡魔,那大概是真的太抽象了,程望強壓著嘴角道:“我只能說,很多,經手的大概沒一個干凈的。”
聽聞此言,瓦沙特傷心欲絕,盯著碗中的清湯寡水,他不禁懷疑自己這樣苦心僧般的日子究竟還有何意義。
那些手下每天口口聲聲的老大,其實是把自己當冤大頭了。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事關三權魔王的顏面。這幫小子的好日子到頭了,瓦沙特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