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七型將軍炮。
也就是歷史上的“拿破侖炮”,作為十八世紀最強大的野戰炮,在世界各地都留下來彪悍的戰績。
而在這個新的時代,一百門將軍炮的第一次亮相,就讓所有人驚掉下巴。
大明步兵軍團以傷亡三人的代價,擊潰了一萬人的騎兵軍團。
城墻上的朱真瞧見這一幕,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臉,覺得有些痛,才意識到這不是做夢:“我的老天爺啊,火炮的威力有這么強嗎?”
張通搖頭道:“不是大明的火炮強,而是三寶壟打造的將軍炮威力太強了。”
得到消息的鄭和已經在眾人沒有發覺的情況下,來到了城墻上,望著遠處硝煙彌漫的戰場,得出了一個結論。
“我們需要馬上出城應戰!”
眾將領紛紛看向他。
鄭和道:“縱深太小了,排炮只有一列,僧伽羅人只是一時按照過往的習慣沖鋒,意識到敵人的強大,他們將采取包圍的戰術。”
“一旦形成包圍網,他們定會被擊潰。”朱真回過神,連忙請戰:“還請向我率領騎兵接應他們,我們的騎兵和炮兵合流,將再無弱點,足以擊潰這群烏合之眾。”
鄭和微微頷首,準備率領人馬出城,卻聽到了艾觀音保顫抖的聲音。
“他們怎么分出一群人沖過來了?”
鄭和、朱真等大明官兵連忙望去,霎時被嚇得臉色蒼白。
排成一列的集群炮兵竟然分出了三十門火炮,在披甲步兵和騎兵的保護下,直接向著僧伽羅人和建文海盜聯軍的中軍陣地沖了過去!
此時坐鎮中軍的朱允炆,還有僧伽羅人的將軍也面露震驚。
他們原本在爭執。
之前的一萬人全部都是僧伽羅人的士兵,而且漢人這邊信誓旦旦地保證“如此小的火炮,威力不足為懼”,結果他們一萬人騎兵軍團被擊潰,殺傷上千人。
他們興師問罪,朱允炆也不想廢話,直接說道他們接下來一起出動,從左右擊潰排炮陣列。
雙方達成一致,正要有所行動。
他們就聽到了哨探的匯報。
大明分出了三十門火炮,在騎兵、步兵的掩護下,向著他們徑直沖來。
事實上也不需要匯報。
他們本就在高處,已經可以看到這群炮兵了。
戰馬拉著炮車向著前方推進,為首的一人坐在炮車上,也沒有穿戴鎧甲,只是簡單的戎裝,外面披著赤色袞龍袍。
炮兵軍團齊頭并進,在距離朱允炆軍陣四百米的距離停下。
爾后……
“開火!”
三十門將軍炮對著朱允炆所在的陣地,以每分鐘四枚空心開花彈的速度傾瀉火力。
還在集結整備的軍團被打的猝不及防,中間出現巨大的缺口。
朱允炆被如此近距離的炮聲嚇到,落下戰馬,好在陳聰及時扶住朱允炆,道:“陛下,這是斬將奪旗的戰術,您先退到那邊的矮墻后。”
“不!”朱允炆猛地將頭盔摜在地上,說:“大丈夫寧可沖上前戰死,躲在墻后,難道就能活命嗎!”
他直接對著左右頭目,還有僧伽羅人的將軍下令。
“放箭!放箭!”
在場眾人似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按照朱允炆的命令,對著四百米外的炮兵軍團發起齊射。
箭如雨下,落在了朱瞻壑的身前。
弓箭的射程最多五百米,在四百米以上的距離,幾乎沒有多少殺傷力。
“或許我應該穿鎧甲的。”朱瞻壑呢喃一句,爾后下令:“三輪炮擊之后,向前推進一百米,繼續炮擊兩輪!”
“是!”
傳令兵立刻揮動旗幟,將命令下達過去。
所有炮兵立刻停止射擊,或是推著炮車,或是戰馬拉著炮車,雙眼泛起血絲,繼續向前全速前進。
硝煙升起,戰場此時已經濃煙籠罩。
前進一百米后。
距離朱允炆所在的陣地只有三百米。
轟!轟!
炮彈如怒雷般劃破天際,對著前方陣地狂轟濫炸,每一發炮彈都像是巨人的拳頭,將陣地鑿出一個觸目驚心的缺口。
這速度實在太快,旁邊的軍隊仿佛被時間凝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硝煙彌漫,遮蔽了視線。
被火藥燃燒的硝煙迷住了雙眼,僧伽羅人的弓箭手只能憑著感覺亂射,如同盲人在迷霧中摸索前行。
朱允炆心急如焚,對著陳聰大聲喊道:“快點讓剩下的騎兵、象兵發起沖鋒!”
他的聲音在混亂中顯得格外堅定,仿佛是一面旗幟,引領著大軍再次行動。
“吼!吼!”
大象發狂的聲音震耳欲聾,它們任憑馴象師如何安撫都沒有用。
這些龐然大物雙目漲紅,被如此近距離的火炮聲嚇得發狂,嚴重阻礙了騎兵發起的沖鋒,不少僧伽羅人戰士和海盜,更是被發狂的大象踩踏而死,慘狀令人不忍直視。
何義宗看到這一幕,只是冷漠的說道:“象兵只適合拖運,不適合沖鋒。”
這句話此刻聽起來格外刺耳。
“眾將士隨我沖鋒!”
陳聰大喊一聲,騎著戰馬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率領著一百多人向著陣地兩百米外的炮兵發起了沖鋒。
其身影在混亂中顯得格外英勇,如同一把鋒利的劍,斬破前方的阻礙。
哈只縱身上馬,對著孟磐喊道:“用霰彈支援我們!”
“好!”
這一刻,所有拉著炮車的戰馬全部獲得自由,披甲的大明步兵也全部上馬,對著陳聰沖擊過來的騎兵對沖而去。
兩股力量在戰場上碰撞,激起一片塵土飛揚。
“六門火炮留在原地,提供火力支援。”朱瞻壑繼續下達命令,“剩下的二十四門火炮繼續推進!”
何義宗、孟磐等人發瘋一般和炮兵齊心協力推動炮車,艱難向前。
在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危險。
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每個人都在為了勝利而拼盡全力。
朱瞻壑依然走在最前面。
終于……
他在距離敵人陣地一百四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朱瞻壑緩緩抬起頭,目光穿透硝煙與戰火的迷霧,已經可以看到朱允炆站在矮墻之前,那張扭曲成一團的臉,如同惡鬼般猙獰。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仿佛兩把鋒利的劍刃在空中碰撞,激蕩出無盡的殺意與怒火。
朱允炆像是斗雞般,用眼神威脅著朱瞻壑。
他不信大明的官兵中有人會敢擔下“弒君”的罪名!
朱瞻壑卻只是抬起手指,直指朱允炆所在的方向,聲音冷冽而堅定。
“開火!”
沒有一句廢話,霰彈如同狂風暴雨般呼嘯著發射出去,火藥的爆炸聲、血肉被炮彈貫穿的聲音、人們臨死前的哀嚎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悲壯的戰歌。
后方的軍團此時也已經跟上,開始對著僧伽羅人大軍的左右軍隊發射炮彈。
炮彈如同流星般劃破天際,帶著毀滅性的力量砸向敵軍。
城墻上的大明官兵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這真的是打仗嗎?
沒有計謀、沒有陣法、沒有躲避,甚至沒有后路。
就是堂堂正正地向前推進,如同長槍般扎在了敵軍的心臟處。
前方的所有敵人,戰車、戰象、箭矢、長槍、步兵……全部被摧枯拉朽地擊潰!
這簡直就像是一頭真龍,將所有為敵的存在,全數碾碎。
噠噠!
馬蹄聲如急促的鼓點,在空曠的平原上回響,震得人心神不寧。
眾人只見一個灰頭土臉的身影,騎著一匹疲憊不堪的戰馬,迅速跨越了狹長的頸道,猶如一道閃電,眨眼間便來到了科提城門之下。
朱瞻壑抬起那張沾滿了灰塵和血漬的臉,聲音在塵土飛揚中顯得異常清晰。
“開門!隨我一起徹底消滅錫蘭大軍,不要讓朱允炆跑了!”
聽到這話,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朱真更是覺得腦子嗡嗡作響,看著下方那個灰頭土臉、沒有穿鎧甲、披著臟兮兮破布外套的小子,下意識地問了句:“你誰啊?我們為什么跟你?”
朱瞻壑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形象如此蓬頭垢面,上面的人自然認不出自己。
他立刻摘下頭盔,用衣袖擦了擦臉,然后從懷中取出金寶,高高舉起
“我乃當今大明皇帝之孫,漢王之子,漢世子朱瞻壑!快些開門,不要延誤了戰機!”
陽光從朱瞻壑身后灑下,猶如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身。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所有人都屏息凝視。
恍惚之間,朱真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那一次次創造奇跡的漢王仿佛再次出現在眼前,喉嚨里不禁吐出一句:“漢王威武!”
這話如同驚雷一般響徹城墻之上,鄭和等官兵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在短暫的停跳之后,便如同被上了發條一般,不受控制地瘋狂跳動。
朱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漢軍威武!漢軍威武!”
這話似乎點燃了整個科提城,大明的老少爺們此時像是發瘋了一般,紛紛高聲呼喊。
“漢軍威武!”
“漢軍威武!!”
“漢軍威武!!!”
“鄭成功”原來不是鄭和的義子,而是當今陛下的親孫子,漢王的親兒子!
這些將士心中的埋怨此時全部煙消云散,只剩下難以言說的狂熱。
原來……你(天家)一直在我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