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視察軍隊,還順利嗎?”傅良瀾倚在謝承東身后,為他松著肩胛骨。
“你大哥將新兵訓(xùn)練的不錯,過陣子咱們攻打滇南,這批新兵蛋子就能派上用場?!敝x承東燃起了一支煙,吞云吐霧中,眉目間更是英挺。
“怎么,還要和梁建成打仗?”傅良瀾皺了皺眉。
謝承東頷首,“梁建成陰險狡詐,不趁機將他除了,終究是個禍患?!?
對這些軍政上的事,傅良瀾也不是太懂,謝承東這些年從槍林彈雨中打下了江北的這一片基業(yè),她也早已習(xí)慣了丈夫的打打殺殺,她身為正妻,便只想著為謝承東將內(nèi)宅安置好,讓他沒后顧之憂罷了。
“滇南路途遙遠(yuǎn),你和爹爹還是小心些才是。”傅良瀾忍不住勸。
謝承東不置可否,也不愿再談這些軍政上的事,男人熄滅了煙頭,對著傅良瀾道;“怎不見那兩個小東西?”
“瘋了一天,讓乳娘帶下去睡了。”提起孩子,傅良瀾微微一笑,手勢越發(fā)輕柔。
謝承東放松了身子,剛要閉目養(yǎng)神,就聽傅良瀾的聲音再次響起,“前些天,三嬸帶著良瀅來府里請安,幾年沒見,良瀅那孩子也出落的越發(fā)標(biāo)致了,你那日剛巧也在,也瞧見了是不是?”
傅良瀾話音剛落,謝承東便明白了妻子的心思,他心下無奈,抬眸向著傅良瀾看去,笑道:“你是嫌咱們府里的女人不夠多,還想再帶一個回去?”
傅良瀾一怔,迎上丈夫的目光,與謝承東多年夫妻,她曉得自己的心思從來瞞不住他,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認(rèn),“咱們府里的美人雖多,可貼心懂事的少,自貞這些年身子不好,也不能服侍你,燕云的性子又在那擺著,我自然想在江南挑一個聽話懂事的女子,一來能服侍你的飲食起居,二來也可以幫著我打理官邸里的事兒,這樣兩全其美,難道不好?”
謝承東淡淡一笑,握住了傅良瀾的手,他的眼瞳烏黑如墨,吐出了一句話來,“良瀾,咱們是結(jié)發(fā)夫妻,你其實不必如此。”
傅良瀾心頭微震,江北的司令府女人雖多,可她身為正妻,倒也不曾將那些偏房放在眼里,可自從白家的小姐白燕云進(jìn)府后,仗著自己年輕貌美,不免恃寵而驕,就連傅良瀾也不放在眼里。
這兩年,傅良瀾與白燕云一直是明爭暗斗,她雖是正房,卻也吃了幾次暗虧,此次回到江南,自是存了幾分心思,想挑個本家的姐妹回到江北,助自己一臂之力,姐妹兩聯(lián)手好好兒的治一治白燕云。
“不論是燕云,還是自貞,她們都只是妾,你不必將她們放在心上。”謝承東撂下了這一句話,聽在傅良瀾耳中,卻不知作何滋味,她向著丈夫看去,見他并不熱衷此事,只得將心思收起,柔聲道,“你若不喜歡良瀅,那這事兒算我沒說。咱們江南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自是要給司令挑一個喜歡的?!?
“我喜歡的?”謝承東咀嚼著這幾個字,一記淺笑,他拍了拍傅良瀾的手,眼前卻漸漸浮起了一張柔美白皙的面容。
見謝承東不出聲,傅良瀾含笑問他;“司令在想什么?”
謝承東微微一哂,搖了搖頭。
午后。
良沁午睡醒來,用涼水洗了把臉,頓覺清爽了不少,阿秀見她醒了,便送來了一碗燕窩羹,笑嘻嘻的對著良沁開口;“小姐,這燕窩是大小姐讓趙媽送來給你補身子的,您快趁熱吃?!?
望著那一碗清香的燕窩,良沁心中溫軟,不論自己落到何等境地,大姐對她卻還是一如既往,她不愿拂了姐姐的心意,只將那燕窩接過,雖然沒什么胃口,也還是吃了個干凈。
阿秀瞧著良沁的側(cè)顏,見她這些日子的氣色比起之前要好了許多,心里止不住的高興,又見今日天氣涼爽,遂是笑道;“小姐,要不咱們?nèi)@子里走走,聽張伯說池塘里的荷花都露出了小角,我陪你去看看?”
良沁聽著卻是莞爾,搖了搖頭,“咱們還是先把粽子包好,明日里好給各房送去?!?
阿秀聽著,便是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良沁知道她年紀(jì)小,玩性重,只拍了拍阿秀的手,與她一道下了樓,主仆兩在院子里修剪了粽葉,包起了粽子。
傅家家大業(yè)大,先不說傅鎮(zhèn)濤那些姨太太,單說傅家的幾位公子也都已經(jīng)娶了少奶奶,每逢碰上年節(jié),各房互相走動總是要送些禮物,良沁沒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只得自己動手包些粽子,雖免不了要被人嘲笑,但也算是盡了心意。
阿秀陪在良沁身邊,良沁今日穿了件荼(tu)白色的上衣,下著水綠色的長裙,掩著一雙秀氣的小腳,整個人素雅而清純,一雙巧手只將一個個粽子包的小巧玲瓏,惹得阿秀在一旁不住的贊嘆。
良沁唇角含笑,正與阿秀說著閑話,卻聽一陣腳步聲響起,顯是有人向著小樓走來,良沁放下了手中的粽葉,與阿秀一道站起身子,主仆兩剛回過頭,就見一位身穿軍裝的男子立在那里,那男子先是對著良沁敬了一個軍禮,而后側(cè)過身,露出身后一道挺拔魁梧的身影,正是謝承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