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法蘭就把李明一叫醒帶到了客廳，桌上擺放著李明一昨天繳獲的兩套立體機動裝置。

利威爾依舊坐在桌子后面擦著他的那把匕首，仿佛永遠也擦不干凈似的。

“你自己選一套吧。”

在這個貧窮落后的地下街，立體機動裝置的操作雖不是必需，但也相當重要。

正是有著利威爾和法蘭這兩個能夠熟練使用立體機動裝置的存在，他們這個團伙才能在這里混的風生水起。

作為團伙的新成員，自然是要試著學習一下。

操作立體機動裝置需要極其強大的核心力量以及優秀的身體操作能力，以一己之力干翻一群守衛的李明一很明顯有這種實力，因此大家都對他抱有信心。

只是還沒等真正上手，李明一就盯著面前的兩套裝置，一時之間選擇困難癥犯了。

脖子上掛著白色的清潔用圍脖的啾啾丸跳到了其中一個裝置上面：“明一明一，這個這個。”

李明一當即下了決斷：“好的那就要這個。”

說完他拿起啾啾丸旁邊的另一個裝置開始穿戴。

“啾！”

由于正常人在空中缺乏受力點時難以調整姿勢，這些遍布全身分散人體重量的各式固定皮帶是必須的，這也浪費了李明一不少時間。

待準備完畢，利威爾帶著他來到了地下洞穴邊緣的一處地方，將李明一腰部兩側的纜繩發射到上方的墻壁。

第一課也很簡單：保持平衡，若是不能在這種情況下雙腳懸空保持身體的直立，那么也就沒有操作立體機動裝置的天分。

毫無疑問，以李明一的身體素質這一關簡直毫無壓力。

但下一課光是聽法蘭的講解李明一就覺得頭有些大。

“這兩個扳機一個是發射繩索另一個是松開抓鉤，這個手柄按下去是噴射瓦斯和收回繩索，扳機上方的兩個滑塊分別是調整瓦斯噴射方向和繩索發射器的角度……”

“等等等等，我記個筆記。”

“沒記住？那我再說一遍，這兩個扳機……”

法蘭啟動裝置飛到另一頭：“好了，現在你已經會操作裝置了，試著追上來吧！”

完全懵掉的李明一拿起操作器，成功射出繩索命中墻壁，然后同時按下手柄和解除抓鉤扳機，于是整個人毫無意外地貼著地飛了出去。

好在他以奇快的反應及時止住了身形，法蘭在那邊喊道：“你得先飛起來再收回繩索！”

說完他自言自語到：“剛才那一下換做是我肯定停不下來，第一天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可以了，正常情況下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

話音未落，法蘭的眼神就直了。

因為他發現經過自己的提醒，李明一居然真的飛起來了，而且越來越熟練。

李明一的行動速度雖然很快，但一直以來都受制于引力，終究只能在地面行動，跑得再快也沒辦法原地起飛。

如今他憑借立體機動裝置在空中飛行，盡管在這地下抬起頭也看不到天，但內心還是出現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名為：

“自由啊。”

李明一張開雙臂，感受著吹拂在面部的風，心中是說不出來的暢快。

“太爽了！簡直比穿著新內褲迎接新年元旦的清晨還要爽！”

法蘭來到利威爾旁邊：“利威爾，這家伙怎么樣？”

利威爾微微點頭：“不錯。”

往后的幾天，李明一跟著利威爾他們把搶劫商隊的流程復刻了幾次，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法蘭清點著手里的鈔票，分發給沙發上坐著的幾人：

“給，讓你們久等了，這次的和上次的份。”

幾人接過鈔票，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嘿嘿，真幸運。”

楊是最后一個分到錢的，他接過法蘭遞來的鈔票：“啊，多謝……”

話語戛然而止，因為這幾張鈔票的里面還藏著一小卷鈔票。

他有些茫然地抬頭，法蘭卻把臉轉向另外幾人：“你們別得意忘形，花得太厲害啊，會被別人盯上的。”

“知道啦，我們走！”

收到報酬的幾人歡天喜地地下了樓，楊的腳步頓了頓，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跟著出了房門。

“自從弄到立體機動裝置，干起活來也輕松了不少呢，”法蘭看向李明一，“特別是有了明一的加入，大伙分到的錢也變得更多了。”

利威爾放下手帕打量起匕首，剛才那一幕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有人似乎也多得離譜了點吧，理由呢？”

“你也注意到了吧，那家伙，楊的腿又惡化了，藥實在太貴了，最近還漲價了。”

法蘭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很快又轉變為氣憤：“可惡，地下商人那些混蛋。”

他看向利威爾：“你聽說了嗎？階梯的通行費也漲了。”

“嗯。”

“這樣下去，窮人就更加別想見到天日了，所有的階梯都被富人買斷，價格全由他們說了算，但即便付夠了出去的錢，沒有居住權也待不長久，馬上會被強制遣返。”

“之所以有那么多人的腿出問題，似乎也是因為曬不到陽光的緣故……明明知道原因，卻什么也做不了。”

“你母親的腿也不好吧，”利威爾道，“所以才格外照顧他嗎？”

法蘭似乎被說中了心事，微微低下了頭。

“即使如此，那筆錢還是太多了。”

“那是散伙費，他已經沒法干下去了，至少給他找一家好醫院。”

“是嗎。”

利威爾也不再追問，他這人外冷內熱，十分注重同伴之間的感情，剛才那些話也只是不想讓大家因分配不均出現嫌隙罷了。

“還要攢多少錢才能住到上面去呢？”

聽見法蘭的感嘆，李明一看著手里的鈔票，心中也產生了一些共鳴。

這些錢在地下是一筆巨款，但想要獲得地上居住權的話只能算是杯水車薪。

“咚！”

房門突然被什么撞擊了一下，幾人馬上起身，警惕地看著門口。

利威爾剛走了兩步，又是一聲撞擊。

“咚！”

法蘭緊貼著墻壁，一手舉起匕首，另一只手握住了門把。

利威爾反握匕首點頭示意，法蘭猛地打開了房門。

“哇啊！”

一個橙衣紅發的少女摔了進來，撅著屁股趴在地上，懷中似乎抱著什么東西。

見狀，法蘭松了口氣：“什么嘛，原來是個小鬼，嚇我一跳。”

“才不是小鬼！”

紅發少女倔強的抬起頭。

“才不是，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