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是，那個，就是……”

意識到問題的伊黑雙手無助地擺動，低著頭不敢看甘露寺的表情。

就在這時。

“哈哈哈哈哈……”

聽見蜜璃開朗的笑聲，伊黑茫然抬頭，正看見少女開懷的笑容。

“哈哈哈，伊黑先生，原來你還有這么有趣的一面啊，哈哈哈……”

伊黑的眼睛逐漸睜大，徹底放松了下來，他回過頭看向一臉懵逼的李明一，伸出手悄咪咪地比了個大拇指。

“？？？不是哥們？”

李明一記得自己當初也對有好感的女孩子說出了這句話，對方也是這樣憋笑半天，最后來了一句：

“適合刺猹。”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我懂了！猹只在晚上出來偷瓜，原來這句話應該在白天說嗎？”

……

昏暗的燈光，層層疊疊的房間，交錯的走廊與樓梯，堆疊在這處看不到盡頭、也分不清上下左右的空間。

這里是鬼之始祖，鬼王鬼舞辻無慘所居住的異空間——無限城。

“der~”

琵琶聲響起，一個看起來不是很對稱的壺出現在無限城其中的一個平臺上。

附近一個平臺站著一個臉上布滿黑點，頭發上半部分是黑色，其他部分為綠色的鬼。

他赤著上半身，腹部瘦弱但看起來又感覺很強壯，十分怪異。

【上弦之陸·妓夫太郎】

“哎呀哎呀，這不是妓夫太郎嗎，我們已經有幾十年沒見了吧?！?

做作的聲音從壺里傳了出來，四只手抓住壺口，一只任何人看到都會覺得惡心的鬼從里面爬了出來。

這只鬼的左右臂被四只嬰兒的手取代，頭兩側的耳朵處也分別長出了兩只嬰兒手臂。

頭頂長著五個紫紅色的魚鰭，兩只眼睛變成了深綠色的嘴唇，嘴部與額頭中央則變成了兩只眼睛，下半身連在壺里，像掛在魚鉤上的蚯蚓一樣扭來扭去。

【上弦之伍·玉壺】

“好可怕……這么多年沒見，玉壺連數都不會數了……上次受到召喚還是在一百一十二……不對，應該是一百一十三年之前了……”

“大家都出現在這里，說明有上弦死在了獵鬼人手里……下一個會不會是我呢……好可怕……”

一只耳朵尖尖，額頭腫脹還長著兩只角的小型鬼藏在陰影中不停發抖。

【上弦之肆·半天狗】

“無慘大人~不在嗎，鳴女，無慘大人在哪里？”

肌膚白皙，容貌美麗，面部有粉色刺青的女鬼正朝上方平臺一位懷抱琵琶的長發女鬼問話。

這位女鬼是妓夫太郎的妹妹，與他同為上弦。

【上弦之陸·墮姬】

彈琵琶的鬼叫做“鳴女”，并不屬于十二鬼月，但由于她能操控無限城的特殊能力而被無慘器重。

“der~”

“無慘大人尚未駕臨?！?

隨著鳴女撥動琵琶弦，又一個身影出現在此，語氣柔和：

“不要這么心急嘛，墮姬妹妹?！?

妓夫太郎的臉色變得難看，擋在墮姬身前，看向來鬼。

彩虹一樣絢麗的眼眸，臉上掛著無憂無慮的笑容，白橡顏色的頭發上有一處看起來像是被血潑過的痕跡。

【上弦之貳·童磨】

看著躲在哥哥身后的墮姬，童磨朝他們兄妹二人露出了一個微笑：“真是的，妓夫太郎先生不要這么冷漠嘛，我可是很想與你們打好關系的呢，畢竟大家都是我重要的同伴。”

“……童磨大人?！?

童磨轉頭，朝著叫出自己名字的玉壺揮了揮手：“好久不見啊，玉壺，這是你的新壺嗎？真美啊，你送我的壺，我正準備用它來當我房間里的擺件，把女人的腦袋插進去呢?！?

“它不是用來插腦袋的……不過童磨大人您想這么做也不錯。”

“那下次要不要來我家玩？我家房子還蠻大的，玩完壺就直接吃人，沒問題的?！?

“嘛……這個就不太方便了，我最近在調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暫時沒有時間?！?

童磨一臉惋惜：“太可惜了，那妓夫……”

“我們也沒時間?！?

妓夫太郎冷冷道，他的行為并未讓童磨不悅，只是依舊說著“那太可惜了”，臉上始終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無慘大人到了?！?

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眾上弦雖然沒有看到聲音的主人，但心里都清楚他是誰。

【上弦之壹·黑死牟】

他們所處的平臺上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倒吊著的場地，正中央一個黑發紅瞳，穿著得體的成年男子正專心致志地擺弄手中的試管。

乍一看的話，只會認為這是一位普通男子，但若是仔細盯著他那對深邃的紅眸，便會感覺到一陣莫名的不寒而栗。

【鬼之始祖·鬼舞辻無慘】

鬼王登場，眾鬼噤聲。

“上弦月殘缺了?！?

聽見無慘的話，在場眾鬼已經知道是哪位上弦死了，畢竟只有他不在場。

“猗窩座。”

童磨張開雙臂：“啊，那真是太可惜了，畢竟我一直想和他打好關系呢，無慘大人，讓我去……”

“閉嘴。”

“好的。”

無慘搖晃著手中盛滿紅色液體的試管：“自我創造十二鬼月以來從未有上弦前三被獵鬼人擊殺的記錄，是你們得到我的血液后便疏于修行，還是說以你們的資質本就不配當做上弦？只敢與實力偏弱的那些柱交手？”

“又或者說我創造十二鬼月的想法本就是錯誤，只需要有一位‘滿月’就足夠了……無所謂了，我對你們剩余的幾位已經不抱有期待。”

“大人，您又說這種讓人傷心的話，”童磨將雙手捂在胸前，露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我何曾辜負過您的期待？”

“覆滅產屋敷一族，尋找藍色彼岸花……”

隨著輕輕搖動，試管中的液體變黑，實驗失敗了。

本就積壓不少憤怒的無慘終于爆發，雙手猛地一拍桌子，周身瞬間爆發出強烈的壓迫感，上面擺放著的實驗儀器與盛滿各色液體的試管寸寸爆裂，整座無限城在他的怒火下搖晃。

“數百年過去，一點進展也沒有，我已經不明白你們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義了。”

平臺上的眾上弦俯首貼地，噤若寒蟬，除了依舊滿臉沒心沒肺的童磨，以及不在平臺之上的黑死牟。

黑死牟平靜開口：“屬下無言以對?！?

即使無慘已經展現出他的怒火，童磨依舊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啊~這可怎么辦呢，畢竟我不擅長探查?！?

“無慘大人！無慘大人！我跟他們不一樣！”

玉壺邀功似的揮舞著耳朵上的兩只小手：“我剛剛掌握了一條情報，只要再給我半年……不！四個月的時間，我定能讓您的偉大理想前進一步！我……”

玉壺的話戛然而止，他的頭顱已經離開了壺里的身體，滴著血被無慘托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