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和到底厲害不厲害。
朱壽不知道。
楊厲害。
被修仙皇帝玩的團團轉。
楊不厲害。
讓正德榮獲易容于水的首位稱號。
雖然最后溶于水,但是他的皇權卻牢牢握在手里,哪怕劉瑾囂張跋扈,時機到立刻將劉瑾收拾,根本不給劉瑾回擊的機會。
正德也不差,但還是落水。
這件事,楊廷和脫不掉干系。
正德和老師,在朝臣之中是關系最近的。
不過,對朱壽來說,他是個無背景,無身份的底層百姓,楊廷和厲害。
“先去武英殿,見過朝臣,再去豹房,記住,你是朱厚照。”
楊廷和最終開口,說出自己的意思。
宮城,武英殿。
朝中重要官員站在大殿中,文武兩列,四周御前帶刀侍衛屹立。
“陛下到……”
一個尖利聲音最先起,早等候的文武官員立刻臉色肅然。
朱壽在中官和楊廷和的緊緊跟隨下,走進武英殿,直接坐在御座上。
劉瑾細長眼睛笑的快要瞇成兩條縫,站在御座旁邊。
“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官員無比恭敬的對著朱壽行禮。
“眾卿免禮。”
朱壽擺了擺手,臉色平淡。
對他來說,這些往后就是他要習慣的事,習慣朝臣給他跪拜。
“謝陛下。”
聽到皇帝免禮的話。
李東陽等人連忙謝恩。
陛下平安而歸,身為先帝指定的顧命大臣李東陽,臉上也露出欣慰。
王鏊和焦芳站在旁側。
看到皇帝不說話。
“立皇帝”劉瑾立刻認為皇帝陛下這是又覺得無聊了,連忙道:
“無事都散了。”
朱壽本來就沒有做好立刻見朝臣的意思,順著劉瑾的話,點了點頭:“散了。”
諸臣臉色都嚴肅起來,看著自作主張的劉瑾,心底憤怒。
正德元年,謝遷和劉健因為提出誅劉瑾被拒絕,請求辭官,后期遭為難,無人敢和劉瑾硬剛。
與劉瑾的仇恨,十分深。
都是群老狐貍,縱使心底恨不得將劉瑾碎尸萬段,但是臉上沒有露出半分。
主要是他們害怕劉瑾報復。
楊廷和自己也擔心朱壽不能適應宮里,于是主動道:“臣告退。”
其他朝臣看到楊廷和退下。
紛紛道:“臣告退。”
皇帝回京,在宮里,他們就沒什么怨言。
朱壽跟著劉瑾他們,悠哉悠哉往豹房過去。
正德皇帝,口碑兩極分化。
一面聰明,剛毅果斷,批閱奏疏,眨眼誅劉瑾,平安化王,寧王之亂,擊敗韃靼小王子,賑災,在位時也有能臣干吏員。
結論:英明君主。
一面說他荒淫無道,導致國力衰退,貪杯好酒養獸,崇尚武力喜好玩樂,常常私自微服出宮,荒誕無恥。
結論:無道昏君。
要問朱壽現在頂替正德,做假皇帝什么感受,朱壽也不知道。
緊張,復雜,興奮,害怕,一朝得勢,都有。
要問他怎么看待正德皇帝。
自己能罵自己?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罵道友不罵貧道。
只是朱厚照,沒有朱祁鎮那么幸運,他的家人兩弊三缺。
少有的情種老爹,弘治皇帝。
被朝臣稱作中興之主,一生只娶一個張皇后,兩人生的兒子只留下個朱厚照。
他的娘,有些善妒無腦。
朱厚照屬于,爹娘睡兩旁,他睡正中央,弟弟妹妹睡棺材。
正宗的兩弊三缺搭檔。
唯獨地位,比三角形還穩固。
最穩太子,朱厚照啊。
只不過是個愛玩,愛打仗,想要學學太祖,太宗這些驍勇善戰的皇帝,女人排末尾罷了。
古板守舊的老師就瘋了,處處束縛,欺負朱厚照沒兒子,史書都是黑料。
現在起,自己就是朱厚照。
正當朱厚照琢磨時,耳邊忽然響起劉瑾的聲音:“爺,太后娘娘派人過來,讓爺去用膳。”
朱厚照開口說道:“不去,說朕病了,沒胃口。”
劉瑾看到皇帝沒有像平常那樣罵自己,便嬉皮笑臉,巴結奉承朱壽道:“對對對,爺英明,奴婢這就派人去回絕。”
“……”
朱厚照非常無語的看著劉瑾。
按照正德的性子,自己這會兒該連罵帶踹的,不過這家奴還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挺會來事。
果然,劉瑾也覺得,皇帝出宮幾天……有些變樣子,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劉瑾是伺候正德的奴婢,而且常年和正德待在一起,可現在皇帝不打也不踢他了。
“爺,奴婢又從外面弄來幾只山豹,請陛下回去觀賞。”劉瑾趁機試探道。
皇帝向來喜歡馴獸,大象,老虎,獅子,豹子這些代表兇猛有力的動物,皇帝最喜歡。
看到劉瑾的眼神,就等于是在臉上寫了幾個字,很謹慎聰明,但還是讓朱厚照看到他眼神里透漏著個消息——皇帝有些反常。
朱厚照直接往劉瑾身上踹了一腳,痛罵:“狗才!才弄到的野獸還未馴服,就敢讓朕去看,你是何居心!”
劉瑾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說道:“爺,奴婢知錯。”
朱厚照瞇著眼睛,在劉瑾身上打量一番:
“算了,回豹房。”
朱厚照心想,自己是老實人。
怎么能打人踹人。
不過打人,真的爽翻了。
須臾之間,劉瑾心里又冒出個主意,思索一番,道:“爺,奴婢帶爺玩個好玩的。”
平日里,只要是好玩有意思的東西,朱厚照根本不會拒絕,大多數都是特別感興趣的。
“不玩。”
朱厚照沒好氣的道。
劉瑾道:“爺,平日里您都十分喜歡這件事,這次爺回來,奴婢覺得爺是不是病了。”
難道不按照正德皇帝的方式打罵劉瑾,劉瑾就渾身不自在,對自己起了疑心?
朱厚照怒氣沖沖道:“狗才,你盼著爺得病是吧。”
說著,直接又往劉瑾的屁股踹了一腳,翻倒在地上。
朱厚照心里咯噔一下,這踹的力道不同,引起劉瑾懷疑怎么辦。
“狗才,你還敢裝,這么不經踹,找個經踹的來伺候。”
劉瑾摸著屁股,連忙爬到朱厚照腿邊,賠笑著拿袖子給朱厚照擦靴子:“爺,您踹的好,就是把爺靴子踹臟了。”
說著眼里露出笑意。
朱厚照看著他,十分不耐煩的說:“笑什么!”
“奴婢還說爺變樣了,剛才這一腳,只有爺才能踹的這般行云流水啊,爺踹奴婢,是對奴婢好,沒有生疏,奴婢打心眼里高興。
爺要是不踹奴婢,奴婢才心里慌張。”
朱厚照:“……”
看著劉瑾這樣,朱厚照原本想說劉瑾腦子有病,但是他現在是正德,道:“真是個賤骨頭。”
說著,拔腿就走:“去豹房,你這狗才,還不跟上。”
“爺,爺,您的狗來啦。”劉瑾笑嘿嘿拍著衣服的灰塵,跟在朱厚照身后,活脫脫的狗腿子。
可剛到門口,便差點撞上過來的張太后,張太后連忙扶住朱厚照的胳膊:“照兒,你這剛回來又去哪里,且慢些走,磕碰到,母后要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