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點點頭。
其他的太監正要點頭附和。
現司禮監掌印太監蕭敬，直接邁著步子進來。
看到眾人圍在一起。
“不去做事，都在這里作甚，要雜家請你們不成？”
“當雜家是劉瑾？！”
“去做事！莫要辜負皇恩。”
谷大用和張永等人，盯了蕭敬幾眼，才憤憤散去。
拿著雞毛當令箭，看把你蕭敬能耐的。
無論如何，他們都覺得，陛下不會忘記他們八個的，蕭敬只是一時風光。
谷大用從司禮監下值，就跑去看劉瑾，順便給劉瑾煽風點火。
“沒想到，雜家有朝一日還被蕭敬騎在脖子上拉屎撒尿，簡直是沒有想到。”
“我怎么覺得，陛下從江南微服回來后，變的有些怪，還換了個人一樣。”
“那幾個跟出去的內侍，都沒有回來，您說陛下是不是……冒的。”
假冒……劉瑾皺了皺眉。
怎么會這么說，劉瑾抬頭看著谷大用，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當然，我們幾個就是懷疑，因為陛下對您的態度，轉變的有些過快了。”
谷大用撓撓頭。
劉瑾搖搖頭，覺得多少有些荒謬。
可在谷大用的推理下。
劉瑾有些動搖。
他的心里，忍不住產生出懷疑的念頭。
陛下這次出宮回來，確實對自己表現出不再袒護，突然冷淡。
劉瑾決定去聽谷大用他們的方法，到皇后那里套問套問。
可以找皇后夏氏套問。
陛下去坤寧宮寵幸過夏氏。
皇帝真不真的，作為同床夫妻的皇后娘娘，能不知道嗎？
但是，這件事該怎么問。
劉瑾并不懼怕。
夏皇后不受皇帝喜歡，在宮里只是頂著皇后頭銜，他劉瑾只是婉轉問問，沒什么。
…………
次日，文華殿。
朱厚照并不知道，他下令將劉瑾挨打的事，引起八虎微微的真假質疑。
此刻，他還在接受楊廷和孜孜不倦的洗腦，幫他指出有問題的禮儀。
“看你這粗鄙樣子！把皇帝的氣勢拿出來！”
“你連常服都認不出？”
“記住！再來一遍。”
殿中，楊廷和壓低嗓子幾乎是對朱厚照吼。
朱厚照挨罵又不能硬剛，只能繼續重復，楊廷和看朱厚照天子禮儀沒再出錯，這才放心離去。
“他娘的，狗東西。”
朱厚照索性靠在龍椅腿前。
看著楊廷和身影消失在武英殿門前，忍不住罵罵咧咧。
模仿皇帝，真難。
除了接受過強訓。
現在還要被楊廷和單獨進行嚴格檢查，天子禮儀，規矩，坐姿和走路姿勢，保證細微之處不出現問題。
朱厚照抓起旁邊的桃子，直接大口大口啃起來。
做人，還是隨意些更舒服。
四仰八叉躺著，爽。
粗鄙怎么了？
輕浮怎么了？
他本來就穿越到一個普通百姓身上，現在硬生生要他做的和正德皇帝一樣，還不能荒唐行事，實在是折磨。
“你怎么這樣吃桃子！”
原本離去的楊廷和突然又折回來，看到朱厚照滿手抓著粉紅的桃子，滿臉不悅。
粗鄙！
鄉下野人！
“吃桃子，不能慢慢的斯文去啃嗎？”楊廷和轉身關上大門，壓低聲音。
這種貨色？
還能逃脫自己的掌控？
不可能的。
楊廷和看到朱厚照這幅樣子。
就知道自己絕對能拿捏。
朱厚照還是繼續抓著桃子，吮吸汁水，還是沒有動，看了看楊廷和：“學士，朕平日里就這樣吃桃子的，學個娘們兒櫻桃小口啃桃子的話，豈不是太陰柔？”
“朕現在又渴又累。”
今天下了早朝，楊廷和就來找自己，盯著自己早朝失態的細微地方糾正。
楊廷和鄙視道：“果然，只有真正的天子才能貴氣逼人，不是誰都可以輕松當皇帝的。”
“可是正德皇帝死了，還是被你謀害的。”
楊廷和沒有反駁，只是將朱厚照從地上催促起來，然后說道：“重新來一遍祭祀大禮。”
“再把天子的服飾都記清楚。”
朱厚照搖頭：“讓牛干活，不讓牛喝水？朕現在只想啃桃子。”
“豈有此理！”
楊廷和雙眼要噴火，但是眼下又沒辦法。
外面的內侍雖然被斥退，可是聲音大點還能聽見。
楊廷和只能退步：“既然你今天累了，明天我再來，你好好的把明天早朝的內容記下來，還有王學士的日講內容。”
“早就背的滾瓜爛熟。”
“你小子，倒有值得贊賞之處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穿越的原因，不僅記性越來越好，力氣也變大很多，甚至擁有力大如牛的本事了。
“當然，朕坐穩皇位，學士就是閣老，宰相。”
宰相！太祖廢除宰相，你和我說讓我當宰相……楊廷和知道這話半真，但不再多言，只是按著規矩行了禮，拿走自己遺留的書籍，緩緩離去。
“朕今晚可以去皇后那里吧。”
他是男的，有需求。
他就是膚淺。
都假冒皇帝了，就是醉生夢死活也不為過。
再者假冒皇帝，沒有一群后宮佳麗，是很不正常的吧！
楊廷和又不讓自己去寵別的宮里妃嬪，搞得他素的很。
“不讓去，那朕回豹房住。”
朱厚照繼續道。
“去皇后那里，其他的地方還是老老實實的，招惹后宮的妃嬪人越多，越露餡。”
楊廷和說完，轉身離去。
…………
夏皇后確實在那天晚上過去后就懷疑朱厚照有些不對。
因為人身體私密之地，她最清楚不過。
剛才，自己沐浴結束，出來坐著。
劉瑾就一瘸一拐進來，帶內侍來送東西。
在她跟前說著有的沒的，還打聽皇帝微服回來后的事。
離開坤寧宮，劉瑾搖搖頭。
劉瑾啊，劉瑾。
你只是個閹宦，一個被去勢的男人。
要不是陛下欣賞，你還指不定在哪兒受苦呢。
劉瑾深切反省，痛心疾首，為自己懷疑正德皇帝是真是假而感到羞愧。
但很快，轉念一想……就算陛下是假的，只要對自己好，真假和他有什么關系？
難道大明朱家皇位還能傳給他劉瑾不成？
再說，陛下是假的，楊廷和會發現不了？
所以啊，自己這是瞎操心什么事。
或者陛下聽了楊廷和饞言，討厭自己也不是沒可能。
反省過這些，劉瑾瞬間心情暢達而開朗。
夏皇后望著劉瑾離開。
同時，心里忍不住冒出想法。
她也懷疑：皇帝是假冒的。
但是……若皇帝是假的，自己顛龍倒鳳算什么？
貞潔怎么辦，豈不是落個不潔之身了。
若是假的，他被殺頭后這新皇帝上來，自己必然會被趕到冷宮去的。
若是再有侍寢機會，要好好的找找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