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力，你有沒有什么比較隱蔽的據點？”車上，正在閉目養神的陳泫突然開口說。

正在開車的嚴力一愣，隨即說道：“我在市郊租了一個房子，那里除了我本人以外應該還沒人知道。”

陳泫點點頭：“開車，去那里，我幫你解決鬼血問題。還有，你到時候把自己老婆孩子也接到那里去，避避風頭。”

聽到陳泫說要解決自己的鬼血問題，嚴力心中大喜，終于不必受這鬼玩意的折磨了：“好，好，陳哥，都聽你的。”

不多時，車就在一個位置比較偏遠的小區停了下來，三人迅速到了嚴力所說的據點，那是一個三室一廳的屋子，設施比較簡陋，看的出來不是很常住。

“楊間，我待會幫嚴力解決他的鬼血問題，你在旁邊警戒。如果到時候出了什么意外，你就出手幫我們兜底。”

雖然理論上來說和鬼櫥的交易鬼櫥會確保完成，但畢竟這場交易涉及到了鬼血和鬼櫥兩個頂級S級厲鬼，陳泫覺得還是小心為妙。

見楊間點了點頭，陳泫深吸一口氣，看向面前的嚴力：“準備好了么？”

嚴力內心有些忐忑不安，但轉念一想，自己也沒有別的退路，抓不住目前這個機會，也沒有別的可行的辦法解決自己的問題。于是便下定決心，重重地點了點頭。

陳泫舉起自己鬼櫥鬼血靈異擬態而成的右手，五指并攏作掌狀，直接往嚴力的腹部插去。

當陳泫的右手觸碰到嚴力時，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嚴力的衣服如同擺設一樣，陳泫的手直接插進了嚴力的肚子里。

最開始陳泫沒什么別的感受，正當他有些懷疑換血能否成功的時候，右手突然傳來一陣悸動。

與此同時，嚴力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開始逐漸流失，隨之而來的，還有超乎想象的劇烈疼痛。

“啊——”嚴力慘叫出聲，身體本能地開始劇烈掙扎，似乎是想擺脫陳泫的右手。楊間見此，心中一驚，趕忙跑到嚴力身后，把嚴力死死地摁在原地。

“嚴力，撐住別動，你一動就前功盡棄了！”

另一邊的陳泫，雖然有著鬼借條的保護，沒有感受到如嚴力一樣的撕裂般的痛覺，但那種體液交換的古怪質感依舊讓他難受不已。

恍惚間，他眼前出現了兩道模糊的人影，似乎聽到有什么人在他耳邊說話：

“這只鬼，要投放到現實里去嗎？會不會對他們來說太難了？”

“不經風霜，怎能成擎天巨木。唯有大變革時代，才能出真正的繼承者。投放下去吧，看看這些小輩到底有多少能耐。”

“再把一只鬼封進里面去吧，制衡這血液，給小輩們降點難度。”

“你總是如此心軟，如果那些小輩要倚靠我們的施舍才能活下去，怎么能在我們這些老東西死后擔此重任。”

“我們還有時間，慢慢來。”

“罷了，看在往日交情上，我不與你爭。但如果沒有合格者出現，我會投更多的鬼下去。到時候，你莫要再攔我。”

兩人身影逐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暴雨，是漫天的血紅色暴雨。在雨幕中，似乎有許多東西在若隱若現，陳泫瞇著眼，努力想看清其中的事物。

但一場滔天洪水不知從什么方向涌來，陳泫試圖躲避，但整個身子完全不聽使喚，動彈不得。洪水向他撲來，把他整個人淹沒在了其中。

陳泫本能地想要掙扎，但卻感覺腳踝被什么東西抓住了。陳泫低頭看去，發現在黑暗中，有著千只、萬只的厲鬼，正順著人梯爬上來，緊緊抓住陳泫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死命不放，似乎是想把陳泫拉進這無邊的深淵中。

爬上來的厲鬼越來越多，陳泫整個人逐漸被淹沒在了厲鬼群中，從外面看，只能看見一只不斷在揮舞的手。

很快，這只手也看不見了，只能看見層層疊疊的厲鬼。他們拽著陳泫，往更深、更深的地方落去……

“陳泫，陳泫，你沒事吧？”陳泫悠悠轉醒，睜看眼邊看到楊間手里拿著一盆水，似乎正要撲到自己身上。

“我去，楊間，你要干什么？”陳泫一個激靈，剛醒來時的迷糊一掃而空，直接跳了起來。

楊間見陳泫醒了，喜出望外，放下手里的水說道：“你剛剛給嚴力換血換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渾身抽搐直翻白眼，我們當時就急了，但擔心干擾換血會出別的狀況就沒輕舉妄動。換血一結束你就直接暈過去了，現在才醒。”

陳泫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現在已經是自己幫嚴力換血的兩個小時后了，也就是說，自己一共昏迷了兩個小時。

想到自己恍惚時聽到的古怪對話和看到的恐怖場景，陳泫陷入沉思當中：那到底是什么？是鬼血靈異的影響，還是……

他撓了撓自己的頭，有些煩躁，撓完感覺有些不對：換血的時候，自己的右手應該已經消失了才對，怎么自己還能拿右手撓頭呢！

他看向自己的右手，自己的右手還是血紅色，但感覺卻與之前不同了。陳泫細細感受了一下，發現這并不是鬼櫥的靈異擬態而成的，而是由嚴力的鬼血擬態而成的。

也就是說，自己換血成功了！

陳泫轉頭看向楊間：“嚴力呢？”

“他看你遲遲沒醒，就先去接自己家人去了。”楊間解釋道。

“你給他打個電話，我有點事想要問他。”

電話很快撥通了，對面傳來嚴力興奮的聲音：“陳大哥，真的太謝謝你了，現在我重新變回普通人了。”

“恭喜。”陳泫先是祝賀了一下，接著說：“我問你個事，你當初駕馭鬼血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或者聽到什么古怪的東西？”

“古怪的東西？”嚴力回憶了一下：“沒有啊，我當時好像直接昏過去了，醒來就發現自己駕馭了鬼血，陳哥你是發現什么地方不對么？”

“沒事，你安心開車吧。”陳泫掛斷電話，陷入沉默當中。

嚴力說他駕馭鬼血時沒什么特別的事，那么為什么自己會看見那些詭異的場景？

是因為鬼櫥的靈異，還是因為……自己的鬼借條？